第一章 迷迷糊糊的童年 四

    小学一至五年级晓玥的成绩都很好，是班里的前几名，五年级时晓玥的人生达到了高潮，她当了班长，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每当回想起这段日子，她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尽管她的班长当的一点也不好，尽管她被人嘲笑，可是能当上班长就表示老师对她的肯定。她真的太渴望这个肯定，以前的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否定。她有一个各方面都胜过她的发小，就是汪冰；从小被她的姑姑们看不起，因为姑姑们家的条件都比她家的条件好很多，虽然她们从来都不知道晓玥的成绩，但是通过类比，她们相信自己的孩子肯定比晓玥优秀，在晓玥的心里，姑姑们对她的嘲讽远远多过关爱；只要和她说过话的人总是会立马提示她，说她跟正常人讲话不一样。在她看来，班长是多么大的一个荣誉。

    晓玥非常努力地当这个班长，她提前完成作业，努力维持班级秩序。在当时班长还兼任卫生委员，负责检查卫生，每次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显露出结巴，生怕出错，被别人嘲笑。她不想让数学老师失望，她这个班长是数学老师任命的，当时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晓玥并没有得到班主任的信任，而且班主任还多次在一些场合表示她不适合当这个班长，他只是碍于数学老师的面子才勉强同意。过完寒假之后，班主任又重新任命新的班长。其他所有的职位都没有换人，唯独班长换人了。晓玥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班主任根本就没有让同学们推选班长，他既高兴又不容分辨地说:“班长还能是谁？肯定是张静了，好，同学们一起为她鼓掌！“接着教室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当时晓玥的位子就在张静的前面，她也必须面带笑容的为张静鼓掌，但此时的晓玥不想笑，只想哭。当时她的心里还在想”亲爱的班主任，你真的把我当成空气了吗？“

    晓玥只当了一个月的班长，被换掉后，她既难过又如释重负，因为她的确不适合当班长。尽管她很努力，她已经用上了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努力，但是事实证明一个有语言障碍的人无论如何也当不好班长。相反，张静就很适合当班长，她没有语言障碍、善辩、大脑够灵活。晓玥一直都读不懂张静，为什么张静当班长那么轻松悠闲、游刃有余，好似不费吹灰之力，而自己每天都小心谨慎，并且付出百分十一百二十的努力也没能当好这个班长。在她的眼里，张静有很多副面孔，很多种性格，很多种想法，很多种行为方式。晓玥从未见过张静陷入尴尬的境地，就连那次她和男生打架，被男生踹了一脚后，她也采取从教室里愤然离开、扬长而去的方式维护了自己的面子。

    一天傍晚，正往家走的晓玥路过村医的门口，看见张静站在那里，张静很热情的和晓玥打招呼，晓玥驻足询问：”你怎么在这里？“因为张静不是这个村子的，张静的村子距离这里二里地。张静说她陪jiejie来看病，此刻她的jiejie正在屋里，她在外面等她的jiejie。于是，晓玥和张静就热情愉快地聊起来，直到张静的jiejie出来，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快要看不清东西了，她们笑着说了再见。晓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觉得经过这次愉快的聊天之后，她们之间的友谊会上升一个台阶，因为在晓玥的心里已经上升一个台阶了。第二天上学，当晓玥见到张静，还想着像昨天一样和她说话时，张静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一副她日常在学校呈现的面孔，那么傲慢、那么高不可攀。晓玥立刻恢复了理智，不再妄想了。

    晓玥一直有这种感觉，觉得有的人深不可测，想不通，弄不明。在她的眼里，他们会撒谎，会纠缠，会翻脸像翻书一样，会拉帮结派，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是这样也有好处，因为想不通、弄不明，所以就保持了距离。所以就远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张静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生，她也是班里最漂亮的，班里有一些男生暗恋她，就连校外的不学无术的青年也经常来学校找她。对于小女生而言，如果有校外长相还不错的男生专门来学校找她，是一件很荣幸的事，而且那个男生曾经在放学后的校园里在众目睽睽之下顺着又细又滑的旗杆爬上去，旗杆被他的重量压成了一个弧度，他又通过身体的努力使旗杆弯向教学楼一侧，然后他扒着教学楼走廊外侧的那半人高的墙壁翻身越了进去，这种粗鲁无礼的行为在小女生的眼里却成了勇敢的举动。结果是张静和他走得更近，所以成绩退步了。然而晓玥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