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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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春天，镜流云在北疆战场上遭人暗算，受伤残疾，导致黑水关被北狄侵占半月，直至镜流天率军赶来救援才挽回局面。 之后，赵义军与宇文丰绩两人同时上书，以镜流风、镜流云两兄弟办事不力，接连战败为名，参了两人一本，要求撤了两人的兵权，并追究镜流云的失职之罪。是镜流天自愿交出东部兵权，接替弟弟镇守北疆，戴罪立功，镜流云才免于罪臣之名。 镜霄心中虽有满腔愤怒，奈何战败乃是事实，镜流云又确实是因为私事才惹来祸患，便只好强忍下这口怨气。 这一忍，就是十多年。 直到镜花影被天云渊差点害死，镜霄和镜流天才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好在镜花影后来没事，两人便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其实镜霄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来，镜家退让得已经够多了。 若要再退，恐怕就真的无路可退了。 可是，要他退让的那个人是当今圣上啊！ 君要臣死，臣又能如何…… “爷爷，我知道，您和父亲还有两位叔叔为天傲打了一辈子的仗，守了一辈子的国，你们是真正的军人。您说过，军人当为国死。可是，您这样一直退让，真的是对的吗？”镜花影看着镜霄，字字有力，“如今天延帝以皇位为诱饵，吊着太子和三皇子及其身后两个集团互相争斗，朝中势力平衡，看似手段高明，但实际上却是贪图眼前之利益而不顾长远之大局。现在皇上身体健朗，自然还管得住局面，等日后他年老体弱，真的还能一直掌控全局吗？到时朝中又该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另一个就算活了下来，怕也是重伤。到那时，国家元气大伤，天傲危矣。” “花儿，你说的我又何尝没有想过。”镜霄长叹一口气，“可是，镜家若涉政，只会更加让君王忌惮啊……” 功高震主，位高则忌。 这八个字压在他背上这么多年，逼得他只能默默忍受，一退再退…… “难道您现在这样不涉政，皇上就不忌惮镜家了吗？”镜花影反问道，“您一再退让，镜家不还是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吗？到现在这个局面，只有两种做法可以保全镜家。一是您和父亲兄长全部辞去官职，咱们全家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小山村里，从此退隐江湖。但是，我不保证，那些不放心的人会不会追上门来。第二种，也是我想要实施的这种，就是镜家主动出击，加入到这场皇位之争中，建立起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爷爷，说句不孝的话，您愿意忠君忠国，可是孙女只想忠于自己忠于镜家。即便是君令如山，我也绝对不会让人动镜家一丝一毫！”冷静地分析到最后，镜花影的脸色现出一死狠戾。 皇帝算什么？ 跟她有半点关系吗？ 她要的，只是镜家安好而已。这个皇帝由谁来做，她根本不在乎。 看着孙女眼神中的决绝，镜霄沉重地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开口，“罢了，你说的也对。花儿，你是个心气高、有想法的孩子。此事你放手去做，万事有爷爷在。爷爷年纪大了，对什么权利都不在乎了，爷爷只希望咱们这一家人可以好好的，不要再有任何的差错。” 镜花影所说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她终究还是有一些东西没有考虑到。 扶植五皇子登位，确实能避免镜家被赵家或宇文家摧毁，但是一旦五皇子登上皇位，羽翼丰满，镜家又会再次成为他的眼中钉。 到那时，难道镜家要再次扶植一位新的皇子吗？ 一日身在朝廷，便一日逃不脱君王的忌惮之心。 只不过，这么多年的忍让，也确实让镜霄觉得厌倦了。 大不了，就是提前铺好后路，失败之后，一家人一起离开天香城，从此退隐江湖。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结局。 “爷爷，谢谢您可以理解。”镜花影嫣然一笑，姣好的脸上满是自信，“您放心，此事事关镜家生死，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曾经跟鹿爷爷说过，我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镜家的血蔷薇旗永不降下。镜家从前没有想要登上皇位的心思，以后也不会有。因为总有一天，我会让镜家成为高于皇权、高于世俗的存在！” 镜霄不禁有些撼然。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孙女，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让镜家成为高于皇权、高于世俗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确实是有，可是哪个不是经历了几十代人的努力才成功的？ 镜家想要成为那样的势力，谈何容易！ 可是，看着孙女坚毅的眼神，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镜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豪情。 如果，镜家真的可以走到那一步，那么也就绝对不会有他之前的困扰了。 或许，自己这个与大贤者一样黑发黑眸的孙女，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呢？ 他忍气吞声退让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反击了！ 天傲帝国的皇宫坐落于天香城中央偏北的位置，经历千年的维修扩建，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一眼望去，高大的灰色城墙长得望不到尽头，墙内尽是亭台楼阁，铜瓦朱门。 西华门。 天骄雪抱着小白，站在门口，朝远处张望着。 西华门是天傲皇宫的一道侧门，平日里文武百官进宫都是由此门进入。至于正门南安门只有皇上和皇后进出才会开启。 申时过半，进宫的官员贵族逐渐增多。 由于皇宫之中不准乘坐马车，大家都是在西华门下车，步行进入。 见到天骄雪在，众人无论交情立场，都会向她打个招呼，客套几句。 “你们走吧走吧，我等人呢。” 天骄雪兴致缺缺地应了几句之后便不愿再多搭理他们。 被嫌弃的几个官员讪讪地走远了几步，小声议论着：“不知道五公主是在等什么人？” “是啊，竟然能让她亲自来门口迎接。” 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点教养也没有。” “嘘，小声点。”有人阻止道，“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就是，因为驯兽师天赋，她现在可正受宠呢！” …… 几人正说着，却见天骄雪突然起身，朝门外跑了过去。 远远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诶，人来了！”一个官员提醒道，“快看看是谁这么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