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假意落败
月光下，杨过疲惫的躺在青石上，衣服有明显的破损，甚至可以说变成了一大块碎布，就像被人用藤条狠狠地抽打过，一条一条的痕迹清晰可见，能看到皮肤的地方也都已显了红色， 事实上，这幅景象就发生在半刻钟前。 那时郭靖正要和摆开天罡北斗阵的七道相斗，杨过随即找了个借口脱身，就此离去， 未曾想，除了这七道外，另有一个道人在旁窥视， 那道人见杨过落单，便紧跟其后，欲要将他带回重阳宫发落， 可是那道人万万不得知，眼前这少年已然有神功在身，也正因此吃了大亏。 而杨过脱身之后，一时间竟不知往何处而去，但心里打定主意决不去重阳宫， 一是不想遵守全真教条，二是全真门下弟子众多，难免会有勾心斗角之事。 “去古墓？理由？为什么要去？”他心里在寻找着属于齐野的答案。 “这小子要去哪？不管了，既然和贼人一起上山，想必也是个小魔头，先带回去审问。”那道人见杨过脚步忽快忽慢，没有固定方向，又怕他有同伙在前，心里一番计较之下，便施展全真轻功，落到杨过面前道：小贼休走！” 无端的出现一个道人，杨过并没有过度惊讶，得益于九阳功法，他怎能不知道有人跟在身后，甚至可以推测出此人的身份，赵志敬！ 心中自然知晓是此人把自己带到重阳宫，交给了鹿清笃，之后又因为在全真门下发生的事情，才使自己在机缘巧合下进入古墓， 然而此时他依旧还未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入古墓， “算了，眼下兵荒马乱，先去古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不太像一个理由。 “既然如此，如何进去就是个问题了，或许这赵志敬可以一用。”想到此处，杨过在不经意间做出了调整，身体姿势也由攻变防。 方才感知到赵志敬有所行动时，他便放缓脚步，全身运起真气，打算一战，却见其凌空行走近二十步，便知此人的金雁功修炼有成，想必自身修为也不会低，不禁暗自感叹：“人品虽差，武功却是不虚为全真三代弟子中最高。” 若要知晓一个人的功力深浅，有时只在细节之处便可分辨。 须知这金雁功虽是全真一派最为基础的轻功，但若是学至大成，可凌空行走三十余步，凌空直上一丈，可谓是惊世骇俗、无与伦比， 不仅如此，修习金雁功还有辅助修炼内力的功效，二者相辅，必有所成。 昔年全真派道长马钰曾传授郭靖此功，因此郭靖虽资质不佳，却能有那么高的修为，这与他从小修炼金雁功是分不开的，最后更是成为修行金雁功最为成功者， 一般将金雁功练至大成的人，只可在光溜溜的墙壁上凌空直上一丈，而郭靖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直上数丈，委实惊人， 恐怕除了百年前轻功举世无双的楚叶，再无人能与之相当，即使强如当世五绝，也不敢说能胜过郭靖这一番，更别说此时郭靖早已身具五绝的实力。 “硬拼，不利。”杨过很快在心里做了决定。 于是他也不管赵志敬说的是什么，开口便骂：“你在放屁吗？” 赵志敬反而一时愣住，像是没听到一样，有些意外的说道：“小贼，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刚是在放屁吗？” 赵志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被这小子给骂了，大声怒斥道：“竟敢口出脏言，看贫道打烂你的嘴！”之后一个闪身上前，欲要抓住杨过。 见此情形，杨过也不答话，足下发力躲开， “哼，倒是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话虽如此，赵志敬不免略感意外，这般想着，没想到空气中又是传来一句脏言，气得他长剑一抖，直刺过来。 之后二人身形相斗，杨过时不时的送他几句脏言，气得赵志敬当真是怒火中烧，尤其是那一句：“离尹志平还差得远呢！”， 虽然不是脏言，但是却勾起了赵志敬内心深处的真火，当下把全真剑法用得更加凌厉， 眼前时机差不多，杨过卖了个破绽，被赵志敬刺伤左臂，随即故意招架不住，拳法凌乱，不多时就被一掌打翻在地， 赵志敬见他落败，身躯萎缩在地上，长剑一扫一收，手中便提起一根树条，狞笑地说道：“方才我是不是说过要打烂你的嘴！”自打斗起，就被辱骂许久，此时得胜，他也顾不上自称了。 杨过见状，急忙运起真气抵抗，以手臂护住面部，任由打骂，但也透过缝隙防备着，万一这臭道士把自己砍杀，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番发泄，可让杨过吃了不少皮rou之苦， 许是打得累了，赵志敬退了几步，扔掉了树枝，把长剑归鞘，缓了口气说道：“小贼，我不杀你，等回了重阳宫再好生审你，” “好生”这两个字，配上他的狞笑，换做是谁都知道，跟他回去会是一番什么处境， 待气息平稳，赵志敬一把提起杨过，向着重阳宫方向而去。 “这正是我恢复的好时机。”杨过心里想道。 虽然被鞭打许久，但好在有九阳真气护体，只是表面看上去被打的遍体鳞伤，不过也需要一点时间缓解，刚好赵志敬提他而行，趁着这个空档，可以借此恢复， 不多时，赵志敬的速度逐渐加快，杨过猜想：“此处应该离重阳宫不远了，恐怕他的体力也所剩不多。” 这一段时间，杨过观察到赵志敬偶有休息，但时间很短，间隔时间又很长， 即使他武功高强，但毕竟经过一番打斗，又带人而行，而且杨过自身恢复得已然差不多，便将九阳真气聚集在下身，无形中增加重量，因此断定赵志敬此刻体力所剩无几。 这时，赵志敬运气金雁功，起身跃在空中，杨过将九阳真气缓缓运到双拳，凝气蓄力，双拳齐出，同时打在一条腿上，随着一声痛叫，空中两道身影落下， 一道身影落下摇摇晃晃，一道身影落下稳稳在地， 不等赵志敬有所动作，杨过双脚发力，直冲过去，心里想道；“趁你病，要你命！” 赵志敬终究是实战丰富，拔剑驻地，双拳之力打在腿上，让他的右腿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只能以此应对， 然而杨过来势又急又凶，且看似招招对着右腿打去，让他不得不多加防备，这一下却来不及防备别处，十几招之间，就被杨过一拳打在胸口，翻滚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之后，似曾相识的场景上演，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主角互换。 于是就有了开始时衣衫破损的一幕， 此刻杨过半躺着身子，嘴里咬着一根长草，看向不远处灰头土脸、衣衫更加破损的道人，懒散的喊道：“大声点，没吃饭啊。” “大道初修通九窍，又窍原在尾闾xue！ 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 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 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重楼十二降宫室。” “少一句，打10下！”杨过将剑尖举起，对着前方说道。 “不敢不敢，小道只不过一时头晕。” “哼！那就好，继续。” 相比于重阳宫内的混乱，古墓门前的险境，此刻这片方寸之地的情况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