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哪来的老道?
少年正是孩童刘榭的哥哥刘乔,只因在刘榭出生没多久,他原本身强体壮的父亲刘武便在一次干农活时突然暴毙,此事甚至惊动了现任的村长和祭司,查验之后,两人都是一脸惋惜模样,告知一众村民,张武是得了怪病而亡。 不过从那之后,就有人在背地里偷偷的说着刘榭的坏话,说刘榭是个扫把星,他父亲就是被他给克死的,甚至是连带着将刘乔也一并给数落了。 家丽少了顶梁柱的刘乔一家,其母贺敏芝因本性温和,尽管有风言风语传到她的耳朵,但是她都没有站出来反驳过,只是默默的养育着刘乔和刘榭。 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如今不仅需要做家务,还要肩负起干农活的重事。几年时间下来,她本就消瘦的身子根本扛不住,在一个烈日酷暑的夏天,倒在田里,没了生机。 后来还是正巧路过的邻居发现了这一幕,惊慌之下大声呼救,才惊动了附近的村民前来查看,最后又把村长和祭司给惊动了,赶忙跑来查看,在看到倒在锄头旁,已经死掉的贺敏芝时,两人查探一番后,都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按照村里的规矩,刘乔和刘榭的父母死了,则是要由他们的爷爷奶奶进行抚养,但是他们的爷爷奶奶死的更早,刘乔还未出生之前,两位老人家便已驾鹤西去。 他们的爷爷奶奶指望不上,那么则有两个选择,一则刘武的兄弟姐妹里,若有人愿意收养刘乔和刘榭,那么他们的血缘关系尚存,张武的财产则全部转交给收养刘乔和刘榭之人。 二则刘武的兄弟姐妹里,没人愿意收养两人,那么刘乔两兄弟和那些人的关系也就彻底断了,村里会大家一起凑钱,将刘乔和刘榭两人抚养成人,同时刘武遗留下来的财产也全部充公,归村里所有,这笔遗产村长和祭司会进行分配,摊分给抚养刘乔与刘榭两人的所有村民。 刘武有兄妹三人,其妹刘惠当初没看上村里的这些青年才俊,非要远嫁他村,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可把得知此事的刘乔爷爷刘凯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从那之后,刘凯亲自开口,断绝了和刘惠的关系,不许刘家的人再与刘惠来往。 刘武之上,还有一个哥哥,名叫刘文,比刘武要大上七岁,其妻黄嫣却是个短命之人,在刘榭还没出生之前,便惨死在一场大火之下,留下了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刘昌源,比刘乔要大上八岁。 村长和祭司找上了刘文,刘文一口应允,愿意将刘乔和刘榭两人抚养成人,于是归属刘武的田地以及房子,家畜等财产一同给到了刘文名下,当时刘乔尚只有十岁,刘榭也不过五岁。 刘文抚养上两人之后,村里的风言风语更多了,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两兄弟是扫把星,不仅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有些人甚至将黄嫣的死也归咎在两兄弟身上,说黄嫣也是被刘乔给克死的。 刘文口上说的漂亮,当他占了刘武的财产后,将两兄弟接了过去,人前对两兄弟相当好,人后却时常揍两兄弟,当时刘榭尚小,刘乔却已是略懂人性,自知不是自己伯父的对手,只能逆来顺受的同时尽量护住刘榭。 幸好刘乔在贺敏芝尚在的时候,就知道帮母亲做些农活,特别是放牧,只要刘乔出去放牧,那些牛羊都相当听话。在发现这个现象后,村里有不少成年男子都愿意找刘乔帮自己家里的牛羊放牧。 刘文原本并不同意让刘乔放牧,毕竟他得到的财产里有部分家畜是刘武留下来的,而家畜这部分,刘乔和刘榭两兄弟是有支配权的,这些家畜不管是宰杀还是变卖,其收益都要给予刘乔两兄弟,这是村里的规矩,也是村里长辈对于那些苦命的晚辈的一些照拂。 在看到村里不少人,包括村长的亲戚都过来找刘乔帮忙放牧后,刘文知道自己拦不住,也就不拦了,干脆将刘武遗留下来的三头黄牛还有自己家里的五头黄牛也一起交予刘乔放牧。 如今刘乔已经放牧了四年之久,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也是因为他这几年的放牧,避过了刘文的部分揍打,再加上刘文见刘乔放牧的牛羊,长势可人,便如同看到了一株摇钱树般,也就对其态度有了些改变,最近两年都没有再暗地里揍过两兄弟。 轻松不少的刘乔这几年来自然也风闻了村里的一些话,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对于“扫把星”这个词汇特别厌恶,若是那些大人背地里说,他打不过之下,也只能气愤一番作罢,但是几个毛头小子也不将他们给放在眼里,不仅欺负了他弟,而且还说他们是扫把星,这瞬间就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阴沉着一张脸的刘乔吐掉了口里叼着的草,来到了几头正埋头吃草的黄牛面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小巧的绿叶,含在口里,嘴唇微动后,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声音,惹得几头啃草的黄牛停了下来,一双牛眼,愕然的看着他。 “小灰,小虫,小红……我去办点事,你们老实在这里等我回来,谁都不许乱跑,要不然下次我就不带你们出来了!……”片刻之后,刘乔将绿叶收了起来,然后双手叉腰,最后还狠狠的瞪了几头黄牛一眼。 也不知怎么的,几头黄牛宛若通了灵性般,竟然都点了点头,然后便相继埋头啃草。 见几头黄牛继续吃了起来,刘乔眼珠转了转,随即转身,拉着停止哭泣,正好奇看着几头黄牛的刘榭就走。 “走,哥帮你去出口恶气!” 下了后山,刘乔在刘榭的指引下来到了那口水井旁,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几名孩童的注意,其中一名孩童脸上有着几分惊慌,扭头看向了一名白白胖胖的孩童。 “枫子,刘榭他哥来了,现在怎么办?” 那名早已停止喝水,站在井旁和另外几名孩童玩闹在一起的白胖孩童瞅见缓缓走的刘乔,非但没有惧怕之意,眼中还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怕他个鸟,他不就是比我们大几岁吗?我哥比他还大,谅他也没那胆子打我们。” 白胖孩童正是羞辱刘榭的张枫,这个时候他的声音颇大,一字不落的全部被缓缓逼近的刘乔给听到耳中。 刘乔眉头皱了皱,目光迅速环顾了四周一眼,发现这里除了张枫几个小子外,再没有其他人,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狠狠的瞪向了张枫。 “就是你这野小子,欺负我弟弟?” 刘乔低沉的声音非但没有让张枫害怕,反而让张枫拉下了脸,大声回怼了一句:“扫把星,你才是野小子,你全家都是野小子!……” 又是扫把星这几个字,刘乔如同被刺激到的猛兽般,脸色瞬间显得狰狞起来。大步上前,一脚踹向了张枫。 “啊!……扫把星,你打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闪避不及的张枫被刘乔一脚踹翻在地,扑腾爬起后怒视着刘乔。 这一幕,可把在旁的其他几个孩童给惊住了,吓得他们缩向一旁,在那颤颤发抖。 “让你嘴欠,打的就是你这野小子!……”刘乔脸色阴沉似水,迈出一步,再次挥出一拳,揍这张枫。 很快的,又是一声哀嚎传出,张枫脸上结实的挨了刘乔一记重拳,半边脸顷刻间变得通红起来。 就在刘乔准备继续挥出一拳的时候,一道冷喝声从附近的一处草垛旁传来。 “住手!刘乔,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乔挥出的手悬停在了张枫一张脸前,仅有数寸的距离。张枫挨了几下重击,整个人都有点懵了,本能的闭上了双眼,身子微微颤抖,在那等着挨揍。 刘乔这个时候没有继续揍张枫,而是霍然抬首,看向了声源处,很快的,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一处草垛后面,钻出了五名青年,一个个的面无表情的朝这里走了过来。 这还不算什么,在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孔后,刘乔整颗心顿时如同沉入谷底。
“原来是你!” 那个神情透着冷漠,眼里却带着戏谑之芒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哥刘昌源。 不等刘昌源回话,另外一名体型魁梧的青年已经怒眼看来,低喝道:“刘乔,你敢如此动手毒打我弟弟,你这是想打死他吗?看老子今天不灭了你!” 这个时候,身形消瘦,眼中有戏谑之意的刘昌源才缓缓开口:“我这堂弟,做事向来鲁莽,不知道给村里添了多少麻烦了,哎,他有今日的行为,我这堂哥也难辞其咎,我今日必须要大义灭亲,那边的古井,大伙麻利点,让他死的痛快点。” 这个时候,身躯微微一颤的刘乔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刘昌源算计好的,其目的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他霍然偏头,朝着目瞪口呆的刘榭喊道:“小榭快跑,快去找村长他们,刘昌源他们要杀我们!” 他不仅提醒了刘榭,自己更是身形一动,往另外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但是年纪上的差距又岂是如今的他所能扭转,五名青年中分出了一人,那人正是刘昌源,追向了转身逃跑的刘榭,而张枫的哥哥张钊领着其他三人则包抄向了刘乔。 很快的,刘乔便被张钊给追上,凌空一脚,将其踢了个狗吃屎,摔倒在了另外一块田地里。还未等刘乔挣扎起身,背后一股大力传来,吃痛的刘乔面浮苦楚,被人狠狠的踩在了田地里。 “老子当你胆子多肥,原来也是个吃软怕硬的怂蛋,敢打我弟,你是找死!……” 一把被人揪住头发,并且被人给架住双手,不能轻易挣扎开的刘乔,只见一道残影掠过,随即自己的脸便偏向了一旁,火辣辣的疼。 “啪!……” 紧接而来的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传来,疼的刘乔龇牙咧嘴。 脸色阴沉的张钊狠狠的揍了刘乔几下后,似得到了一丝满足,随后给了架住刘乔的三名青年一个眼色。 “走,送他去和他父母团聚,免得继续祸害咱们村子。” 说罢,张钊扭头就走,另外三人架着刘乔朝那口古井而去。 嘴角已有鲜血溢出的刘乔前方景色出现了一丝重影,在先前,他的眼睛也没能躲过张钊的暴揍,结实的挨了两下,他自己看不到,他的眼睛附近已经黑了一圈。 在他浑身吃痛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刘昌源正提着两个不断挣扎的刘榭,其去向正是古井所在的方向。 这一刻,内心绝望到了极致的刘乔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整张脸产生了扭曲,怒吼出一句:“刘昌源,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随即而来的又是一道清脆的响声。 “啪!……” 张钊恶狠狠的声音传来:“扫把星,还敢开口吓老子!” 被张钊狠狠扇了一耳光的刘乔耳朵嗡嗡震响,偏向一侧的脸透着几许绝望,还有着几分狰狞。 就在他前方出现重影的视线里,突然之间,一个黄色身影突兀出现,正巧出现在他视线前方的小树林里。 这诡异的一幕,让刘乔忘记了自己还被人给挟持着,为了能看清那诡异的身影,刘乔用力的咬了咬舌尖,吃痛之下,让他前方的视线略有了一分清晰。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道袍,站在小树林边缘的一颗大树旁,老者宛若知道刘乔在看着他,正含笑的看着刘乔。 “哪来的老道?”这是刘乔条件反射之下,内心产生的一丝疑惑。 别的地方不敢保证,但是跳儿村能有今天,村里一直流传着那游方道士的传说,虽然说道袍的颜色不能让刘乔确认,但是道袍之上的八卦图案,刘乔很快便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