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皇长兄
路上,吴赫惊讶困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今晚宫内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迟帅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吴赫颔首眼神示意了下走在前面的令狐靖麟,压低声音道:“你没发现爷这一路上一直带着笑?是真的在笑,不是平日那股阴险的笑。” “奥,你问的是这个啊!”迟帅眨眼,笑的戏虐:“爷临走前去见了一趟姑娘,出来后就一直这样了!” 三人出了皇宫,路上令狐靖麟只要一想起刚刚安佑笙羞恼逃跑的模样就忍不住笑,连带着觉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厌恶了。 黑夜中,马车平缓行驶,车轱辘压着积雪,发出声声吱吱声响,同时画出一道道纹络分明的轨迹,像是瓷盘边缘的花纹,简单却蕴含着古韵。 马车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到了目的地,吴赫看着门匾上景王府三个字,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转身对马车请示道:“爷,到了。” 令狐靖麟拉拢了下身上的狐裘,下了车,伫立在正门前,看着景王府三个字,心里踊跃出的黑暗致使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冷笑。 三年未回京,这一次回来,他是带着一身血债,带着毒誓誓死要讨回过去十八年来所遭受的一切痛楚,而这里就是他设定的游戏真正开始的地方。 这里也将是他为所有人开启地狱之门的地方。 景王府内,令狐靖涛正坐在书房内研究一本兵书,困惑之际,管家突然进来禀告:“王爷,外面寒王求见。” “寒王?”令狐靖涛愣了愣,困惑不已:“他来做什么?” 记忆里他与这位九弟似乎从来没有来往。 管家摇头:“寒王说是有要事找爷商量。” “他能有什么事!”令狐靖涛厌烦的挥手:“他如今在京城四面树敌,本王躲还来不及,见他作甚!你去通告,就说本王已经歇下了。” “是。”管家得了命令,出了王府,站在高阶上,虽居高临下俯视令狐靖麟三人,但言语间还是很恭敬,礼仪周到拱手作揖:“王爷已经歇下了,今日怕是不能见客,有什么事寒王改日再来吧。”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令狐靖麟也不急不恼,眼神示意了一下迟帅,迟帅立即会意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到管家手里,笑盈盈道:“还劳烦管家将信件转交到景王手里,景王看了信若还不想见我家爷,那我们绝不叨扰。” 管家光是见到信封就已经神色骤变,身子有些发抖,眼里带着一丝恐惧的惊慌瞧向令狐靖麟,见对方依旧含笑如风,如一朵高洁的梅花盛开在风雪中,他心里更是感到一阵胆寒。 慌慌张张将信塞进怀里,恭敬道:“劳请寒王在此恭候片刻。” 管家一路小跑离开,吴赫见此,面无表情的给了句评价:“这管家不错,爷要不要考虑收了?” 令狐靖麟笑如花开,声音淡然:“府里口粮不多,收了他把你踢掉?” 吴赫眉毛抽了下:“还是不用这么麻烦了。” 管家小跑进书房,将信递给令狐靖涛,看着上面的字迹,内容,令狐靖涛顿时脸色一阵僵硬如雪的惨白。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扶住椅子,颤抖着声线:“快……快带他进来!” 令狐靖麟跟着管家来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屋室,四周封闭完好,这等封闭的地下石屋若没有绝世的内功是绝对不要想站在外面可以偷听到什么。 进了石屋,令狐靖涛端坐在一旁,见了他,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随即才用他那依旧夹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指着另一张席位:“坐吧。” 令狐靖麟坐下,拉拢着狐裘,可还是觉得冷,他笑着问:“这屋子太冷,皇长兄能否让人送盆碳火进来?” 令狐靖涛敛眉:“九弟怕冷?” “是。”令狐靖麟含笑,语气平缓的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最近两年一直都怕冷。” 令狐靖麟身中奇毒的事情众人皆知,御医曾多次断言他活不长久,可他却依旧坚挺的活到如今,因而很多人现在对他中毒一事秉持猜疑的态度。 尤其是那些不信任他的人,更怀疑他的毒其实早就已经解了。 令狐靖涛审视了片刻才叫下人送碳火,这屋子比外面还要寒冷,令狐靖麟捧着热茶取暖,视线慢慢打量周围,最后不禁轻笑出声:“其实皇长兄不必这般谨慎,九弟今日既然坐在这里,便已是表明心意,皇长兄不必处处提防。” 闻言,令狐靖涛也不卖关子了,直问心中困惑:“你是怎么发现的?” 火盆送进来,令狐靖麟伸手烘烤碳火,低眉平静道:“彭万青在孤王府上住了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查明一切吗?” 他反问,神色里的嫡定与自信看的令狐靖涛心沉落一截,声音有些抖:“你……你都知道了多少?” “皇长兄指的哪方面?”低头用铁架摆弄着烧红的竹炭,气虚镇定:“是你多年来收受贿赂,徇私枉法一事?还是你勾结敌寇,泄露军情,通敌叛国一事?” 哐当一声,震惊之下猛然起身的令狐靖涛撞翻了桌子,上面摆放的茶具洒落一地,滚热的茶水散开一片,在寒冷的屋子内升华出一片雾气。 令狐靖麟用眼眸的余光瞧了眼在一团雾气中惶恐的左右跺足,慌乱无措的令狐靖涛,眸色幽深如墨。 失了方寸的令狐靖涛懊恼的自言自语:“当日在殿内对质彭万青一事时本王就该想到了……就该想到的……后来本王也曾特地命人去御史阁翻查了你两年来呈现的所有奏折,见上面并没有提及本王便存了一分侥幸心理……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令狐靖涛情绪极其激动的指着令狐靖麟,鬼魅无措的癫笑质问:“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你是想以此威胁本王!这两年一直都在看本王的笑话对不对?” “好啊!都说你胆小懦弱,体弱多病,与世无争!本王看这些根本全部都是装的吧!啊!”他走过去抓住令狐靖麟的衣领,将他提起,双眸猩红含泪,神经质的逼问:“说……你想怎么威胁本王?你想如何害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