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隐约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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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回来了。”看着突然出现在院中的清癯老者，伏今面露喜色，连忙上前拜见。 近两个月未见，马云长老依旧精神矍铄，气息都隐约强大了几分，含笑看着上前来的两人。 “不用多礼。”伸手虚扶，一股神力弥漫，两人便被托起。 长老目光如炬，眸中有精光闪过，感应到两人身上的气息，面上笑意更浓。 “好、好、好，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没有偷懒，于修行一道上还算勤勉。” 柳依依的进度尚在预料之中，但伏今气息晦涩莫名，连他都看不大明白。 “全靠长老指点。”伏今发自内心的感谢。 他从童子口中得知，他每天得到门中一瓶百草液的供应，都是老者为他争取到的。 虽然此物对他效用不大，但相比于寻常弟子每三月一瓶、仙苗弟子十天一瓶的数量来说，他的待遇绝对算是绝无仅有。 而这其中的部分份额，还是长老动用自己的资源才换取到的。 这叫伏今怎能不感激。 柳依依也是同样的态度。 “哈哈，不必如此。”长老抚须笑了笑，道： “只要你们能在修行之路上一直走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虽然有说笑的意味，但这何尝不是长老的真实期待。 尤其是在他最初传授《道经》的时候，从伏今身上感应到的生命气息，更让他确定了，眼前少年的成就，绝对要在他之上。 说着，马云长老从袖中取出两个巴掌大的玉匣，随手一推，飘落在了两人的手中。 这是他这段时间外出的收获。 “先前我不准你们两人浸泡山中灵泉，是因为时机未到，反而会白白浪费灵泉蓄积许久的精华。 “现在有了此物相辅，你们可以准备了。 “此药内服，灵泉淬体，只要不遇上传说中的那些体质，以后足以傲视大多同辈。” 马云长老感叹，匣中之物的珍贵，远非他所能承担得起的，若不是机缘巧合在外寻得，以他全部的身家，怕是也换不来一颗。 不等两人好奇打开，长老将服用此物时需要注意的地方点明，好让两人不至于浪费。 再三叮嘱后，才驾驭着虹芒离开，留下了院中的两人。 长老说得神秘，柳依依有些好奇，先一步打开了手中的玉匣，三颗通红似血的果实躺在其中。 “朱果。”翻遍了院中古书的伏今认出了此物。 拇指大小，鲜红如血，晶莹剔透的表皮下，能看到金色的果核，闪烁着光泽，似有灵性。 淡淡的异香扑鼻，让人精神一震。 芳香未散，这是采摘不久的迹象。 “至少也有两百年火候。”隐约看到果核上的两道纹路，伏今做出了判断。 虽然远比不上两人服食过的圣药，但朱果向来是洗练脏腑、锤锻血rou的不二灵药，再加上两百年的药力，长老所说的傲视大多同辈，基本上没有半点夸大。 柳依依也想起了此物的珍贵，连忙将玉匣盖上，以免药力流失。 “我去黑龙潭的那口灵泉。”伏今主动开口。 山中两口灵泉，一者位于不远处的青玉洞，一者位于山顶的黑龙潭。 “那我就不推辞了。”两人相识许久，柳依依秀丽的容颜上带着浅笑。 伏今回到屋中，带上了残缺金刚杵，再背了柄竹剑，沿着石阶来到了山顶上。 虽名为潭，实则就是一不足半人深的水坑，上面修建有古朴石亭，还被门中长老设下禁制，掩去了所有异象。 伏今用马云长老交予的玉牌，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石亭。 这灵泉眼好似修行者聚成的命泉，流动着水墨色的泉水，隐约还能看到，一条仿佛龙蛇般的黑影正在水中徘徊畅游。 这便是黑龙潭。 伏今打开了手中的玉匣。 与柳依依得到的不同，整整十颗朱果塞满了玉匣，缕缕赤霞交织一片，映得他的脸色也通红无比。 “长老还真是......”伏今有些说不出话来，默默领受了好意，记下了这份恩情。 解下衣物，他纵身跃入了黑龙潭，盘坐其中，墨色泉水淹没至喉结。 没有着急炼化朱果，他参悟起《道经》起始篇。 所谓的起始篇，仅仅只有感应生命之轮的一篇功诀，比之轮海卷的《羲皇经》还要残缺太多太多。 在两部古经的对照下，伏今通常是以《道经》感应，再以《羲皇经》开辟。 龙蛇黑影游走，散发幽冷寒气，让他的心彻底宁静下来，仿佛旁观者一般，静静看着功诀的运转，发现了以往不曾察觉的疏忽，加以改正，重新运转。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大日西斜，染红了满天云霞。 伏今睁开双目，拿过水潭外的玉匣，取出一颗朱果服下，又用长老传授的法门，全身心融入了墨色泉水，轻声呼唤。 游离于身外的龙蛇之影受到感召，猛然往他身上扑来，好似一钵水墨泼开。 白皙的肌肤上，染上缕缕墨痕，并沿着身体各处不断蔓延，幽冷寒气将他笼罩，不断地顺着毛孔往体内钻去。 与此同时，伏今咬破了朱果，汁水好似涌动的岩浆，在果核化作的金光冲击下，于五脏六腑中熊熊燃烧。 外冷，内热。 两种极端的力量几乎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好在他意志还算坚定，在一刻就强行夺回了对身体的感知，运转《羲皇经》，来消化这两种本不相容的力量。 青色苦海中，因两股相对的力量闯入，掀起滔天大浪，好似在湛湛青天下，赤色骄阳与墨色圆月同时显化，将苦海分割开来，半边烈阳如火，半边阴月凝霜。 但不论两股力量如何争斗，都被万古长存的青天包揽、掌控，将自己的力量融入其中。 轰隆隆。 身处黑龙潭中的伏今顶上，似是多出了一片浩渺苍天，深邃悠远中，赤阳与墨月交错，在宏大诵经声下，不断相融，将要合为一体。 两者每融合一分，青天般的虚影便越凝实一分，逐渐真实，一丝丝看似渺小，但却散发着与自身极不相符的威严气息缓缓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