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风波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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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前,众多官员望着远去的背景,神色略显阴沉,一个个眼神恨不得活吞了沈独。 今日之事,说到底,与沈独有着很大的关系。 若非沈独搜集四州罪证,又在宣政殿上演了一出戏,又何至于会有京察之事。 如今他们有意求和,但沈独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值得吗? 眼看东宫已经到了末路,还非得如此,愚蠢行为。 柳承志眉头紧锁,心情略显沉重。 诸多官员心中也不太平静,不时将目光投向几位朝中的大佬。 如今京察重启,必然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不知将要有多少人死在这股浪潮之下。 不过也有一些老臣却是发出阵阵爽朗的大笑。 朝堂上也不尽全是蝇营狗苟之辈,有不少老臣其实早就看不惯柳承志等人的做派了。 只是这些人势大,他们势单力薄,平日里也只能忍着。 “哈哈!” “这朝堂的确是该好好的清理一番了,什么人都能上朝了。” 几个老臣大笑着踏步离开。 内阁首辅严子卿走在最后,眼眸半眯着,给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严大人,留步!” 柳承志眸光闪烁,出声喊住了严子卿,沉声道:“严大人,不知你关于京察一事,有何想法?” 今日严子卿这一手弄的他们极为被动。 严子卿向来中立,如今太子已然是日落西山,没道理在这个时刻去支持太子。 所以他们想不明白,严子卿为何会支持此事。 不过京察之事,严子卿乃是三朝元老,又是内阁首辅,若是他愿意出面“压一压”沈独,到时候情况或许能有转机。 他们需要时间! 以往京察,最快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以太子的身体状况,恐怕也就是这半年的事。 这也是他的一个试探。 诸多打算离开的官员也纷纷停了下来,驻足望向了这位三朝元老。 闻言,严子卿微微睁眼,伸手捋了捋胡须,扫了眼众人,摇头道:“京察的规矩诸位也当知晓。” “这件事不是老夫说了算,而是……” 严子卿指了指后方的宫殿,言尽于此。 若是太子愿意,自然可以慢慢查,想要查到什么时候,查到什么地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若是太子不愿意,那此事就是剔骨的刀,每一刀落下,都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知要有多少人牵连其中。 严子卿笑了笑,双手拢在袖袍中,迈步离去。 他可以卖个面子,但太子显然不会,否则也就不会擢升沈独为御史台右御史大夫了。 说是与自己共同负责,但说白了,就是为了堵住幽幽众口,免得有人说沈独资历不够,以及分担一些朝臣的怒火。 其实想要活命很简单,只要写份认罪书,递交于东宫,或许太子也不会太苛刻,总归会给一份体面的。 只可惜,道理谁都懂,但却没几人愿意去做。 众人心头多了一丝失望,显然听出了严子卿话中的意思。 “柳阁老,当下该如何?” 有人看向柳承志这位次辅,希望其能拿出一个主意。 柳承志眸光中泛起一丝冷光,甩袖迈步走向宫殿外,道:“老夫今夜在府中设宴,若是有想来的,可以来坐一坐。”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应下。 待众人离开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宣政殿忽然变得冷清了许多。 …… 东宫,祈年殿。 夏璟翊刚一踏入殿内,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丹药虽能短暂维持他的身体,但一旦药效消失,副作用也是极为明显的。 “殿下……” 吕承恩连忙伸手搀扶着夏璟翊,渡入一道真气。 可很快,吕承恩便发现真气渡入夏璟翊体内后,眨眼间便消散一空,根本没有留下多少。 如今夏璟翊的身体,已与一个筛子没什么两样了。 吕承恩脸色乍变。 夏璟翊轻声笑了笑,对于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眼中透露出一丝怀念,平静道:“刚刚的状态,孤似乎已经许久未曾有过了。” “今日孤很高兴!” 夏璟翊挣脱了吕承恩的搀扶,迈步走向殿内一侧的黄花椅,沉声道:“孤监国二十几载,无法为我大燕开疆拓土,愧对祖宗,更愧对大燕百姓。” “如今只愿以我残躯,能够完成此事。” “此事无憾矣。” 吕承恩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咬牙道:“殿下,此事真要彻查下去吗?” “怕是会牵扯到诸位国公侯爷,就连几位六部大员亦会被牵扯进去。” 这京中可是有不少皇亲国戚,达官显贵。 京察最先便是从京中官员开始,这些人无可避免要被牵连其中。 夏璟翊轻笑一声,摇头道:“孤知道。” “但孤必须得这么做,所有的一切,终究该有一个结果。” 夏璟翊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叹了一声,起身走向偏厅的床榻。 “孤累了。” “孤想歇歇……” …… 沈独离了皇宫,很快回到了京畿总舵。 一回总舵便召集了一众人。 “诸位,接下来有事做了。” 众人纷纷一愣,诧异的看着沈独。 沈独端起桌上的茶浅尝了一口,微笑道:“今日朝会,殿下已宣布重启京察,彻查大燕官场。” “而此事将由内阁首辅严大人与本官共同负责。” “京察?!” 程振雷顿时面露惊色,发出一声惊呼。 他是六扇门的老人了,又久居京中,自然清楚“京察”二字的份量。 这消息流传出去,足以令整个大燕的官场轰动。 至于其余众人,多数其实连京察是什么都不知晓。 见状,程振雷主动开口向众人解释了一番。 听完程振雷所说,众人心中轰然一震,终于意识到了“京察”二字的份量。 徐冲咧嘴笑道:“大人,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又可以抄家了?” 他天生是个粗人,才不会想那么多。 反正此事是大人,就算查,也不可能查到他们头上。 自从来到京城,好久都没抄家了,手都生疏了。 众人略显无奈的看了徐冲一眼。 徐冲是头脑简单,不清楚此事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他们很清楚。 此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那些在京的官员,国公侯爷,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听见徐冲开口,沈独忽然想到了空闻一事,问道:“少林那边是不是出手了?” “是!”徐冲点了点头,一脸心有余悸道:“少林那边来了一位叫什么空智的神僧。” “那老和尚还是一位法象强者,若非崔大人他们出面,可能真就一掌拍死我了。” 沈独微微皱眉。 法象强者…… 他原以为少林那边出面的最多只是圆通。 如今竟然冒出了一位法象强者。 空闻,空智…… 沈独冷冷一笑,沉声道:“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显然,这位空智应该是与空闻一起来到燕国的,只是空闻半途去了银州劫杀自己。 就在此时,外面一名六扇门捕快前来禀报,九皇子来访。 沈独摆了摆道,示意众人暂时离开。 “让他进来吧。” 换做其他人,听见九皇子前来,理应前去迎接,只是沈独显然懒得去。 何况登门求见的是九皇子,又不是他。 九皇子的目的是什么,他心中大致也能猜到。 片刻后,九皇子夏熙诚自院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宦官,手中提着一些礼物。 “沈大人。” 夏熙诚笑着拱了拱手,道:“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些许薄礼,还望沈大人不要嫌弃。” 话虽这么说,但能被夏璟翊带来的,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礼物。 沈独笑着还了一礼,摇头道:“九殿下客气了。” “无功不受禄,这礼物我可不敢收。” “不知九殿下今日突然登门,可是有何要事?” 夏熙诚虽然也给人一种礼贤下士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在沈独看来,却是太假。 或许也是太年轻了,他的身上倒是隐隐有几分太子的影子。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或许这位九皇子其实一直在模仿太子。 可是太子身上的那股天生的气度,却是模仿不来的。 夏熙诚脸色明显一僵,沈独如此直接,他一时都难以开口了。 夏熙诚故作为难的叹了一声,轻声道:“既然沈大人都如此说了,那本宫也就不瞒了。” “沈大人,你也知道,少林的诸位高僧是本宫请来的,本官与诸位高僧还算有些交情,城门外空闻大师的尸首不知是否可以……” “不行!” 夏熙诚话还未说话,便直接被沈独无情打断。 夏熙诚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脸色不善。 他今日上门,已是迫不得已,如今被沈独拒绝,面子上自然挂不住。 他都亲自上门了,礼数可谓是做足了。 他也是堂堂皇子,换做其他人,又怎么会如此麻烦。 其实此事少林并未求到他头上,但此次少林可是来了一位法象强者,夏熙诚自然动心了。 虽然一位法象强者并不一定就能改变局面,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夏熙诚不死心的问道:“沈大人,左右也不过是一颗头颅,不如本宫做个和事佬,如何?” “哈哈!” 沈独大笑出声,似笑非笑道:“九殿下,怕是本官愿意,少林也不会愿意!” 他敢保证,少林绝对没有求到夏熙诚头上。 夏熙诚不过是见少林来了一位法象强者,这才想要顺势送个人情。 少林是天下正道,注重名声,到时候无论如何,都得承夏熙诚这个人情。 这世上最难的还的债,便是人情债。 不过想让他们双方讲和,这种屁话听听就好。 夏熙诚虽是九皇子,但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就算他出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若是真的如此简单,那少林也就不是少林了。 夏熙诚脸色有些难看。 沈独摇了摇头,淡淡道:“九殿下,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当初在银州劫杀本官的可不止空闻,还有金凤楼的二楼主,白源君。” “九殿下若是不知的话,可以派人打听一下他的身份。” 沈独饶有深意的看了夏熙诚一眼,幽幽道:“不知少林的人是否告知过九殿下此事?” “或者说,少林劫杀本官,是九殿下暗中授意?” “绝无此事!” 沈独话音刚落,夏熙诚脸色微变,立即出声否决。 “本宫从未有过此等想法。” 就算他真有想法,那也得少林支持才行。 何况他连沈独的踪迹都不知道。 夏熙诚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沈独轻声笑了笑,淡淡道:“九殿下,伱把少林当朋友,可是少林不见得就将你当朋友。” 夏熙诚不是傻子,自然知晓沈独此话究竟是何意。 两位法象强者,他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吗? 即便他再自负,也不会如此觉得。 少林什么时候又与金风楼扯上关系了? 而且还跑去劫杀沈独,更是不惜出动一位法象强者。 他可不觉得这一切是为了他。 就连少林空智入京,若非在城门口与崔京生交手,暴露身份,他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很显然,少林在背着他搞事。 夏熙诚神色阴沉,起身拱手道:“沈大人,此次打扰了。” “是本宫冒昧了。” 沈独放下茶杯,淡笑道:“殿下慢走!” “本官尚有公务在身,就不远送了。” 夏熙诚没有接话,而是起身离开了庭院。
夏熙诚脸色阴沉的走出大门,冷声道:“走,去内城别院!” 他讨厌被人利用! 众人天夏熙诚的脸色阴沉,心中微惊,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驾起那车,赶往内城的别院。 …… 在夏熙诚离开不久,崔京生便来到了京畿总舵。 如今朝堂之上关于京察的事,已经彻底流传了出去。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也就是听个乐子,期盼一下,菜市场过几日又会有多少官老爷被砍头,可对于官场上的人而言,则无异于是天翻地覆。 许多官员已是人心惶惶,许多人更是求上了几位皇子的府邸。 身处官场,是很难独善其身的,尤其是在这京中。 六扇门同样得知了此事。 京察一事,六扇门同样无法例外。 崔京生跨入院中,凝神看向沈独,心中暗惊。 这气息…… 原本他对于沈独斩杀空闻一事还不怎么相信,如今亲眼见到沈独,他倒是相信了几分。 沈独眉头微挑,起身拱手道:“崔大人。” 崔京生眉头微皱。 他隐隐从沈独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疏远之意。 怎么回事? 或许是错觉。 崔京生也没有多想,而是问道:“空闻真的是你杀的?” 沈独笑着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不过此事还要多亏了吕公公。” 崔京生叹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心情略显复杂。 本以为沈独至少还要数年才能走到这一步,没想到却是远远地超出了他的预料。 如此年纪,实乃罕见! 都是时势造英雄,可却不知,英雄造时势。 崔京生沉声道:“空闻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京中传言,是空闻在银州袭杀,此是可是真的?” 虽然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但他还是想亲自求证一番。 沈独看了崔京生一眼,平静道:“那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 沈独也没隐瞒,将银州的事向崔京生讲述了一遍。 崔京生脸上的神情从淡然渐渐转变为了震惊。 “金风楼二楼主?” 本以为只是空闻一人,没想到连金风楼都插手其中了。 沈独虽然一直在讲述银州的事,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暼向崔京生,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有些事他不愿多想,可也不得不想。 听完沈独所述,崔京生一时沉默下来。 请动金风楼的二楼主,少林两位法象,这恐怕已经不是某一位皇子能办到了。 至少九皇子没这个本事。 显然,这背后有一条大鱼。 诸位皇子的确身份尊贵,可他们毕竟年轻,看似投靠的人很多,可也不见得就能有如此大的力量。 “对了。” “如今京中盛传,说太子想要重启京察,此事莫非与你当初离京有关?” 沈独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崔京生瞬间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若是沈独死在了回京途中,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京察之事。 崔京生叹道:“不过此事其中的凶险可不小。” 他没想到太子竟会将如此重任交于沈独。 若是以前,这必然是一步登天,但现在…… 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 沈独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放马过来便是!” “莫非前方路途有虫狼虎豹,就不往前走了?或者远远地避开?” “提刀杀的他们胆寒,让他们自己主动避退,方是正理!” 今时不同往日,何况这里是燕京城,他又何须畏首畏尾。 天底下的法象强者就那么多,他们若是真的有杀入燕京城的本事,也就不会请动少林了。 崔京生微微一愣,很快眼中浮现赞赏之色。 “迎难而上”这四个字,说来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却是极难。 沈独望着院外天空,心头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与冷冽,冷笑道:“我也很想知道,我这颗头颅,究竟哪位有本事摘去。” …… 内城别院, 九皇子夏熙诚的马车刚刚停下,夏熙诚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神色阴沉的推门而入。 “阿弥陀佛!” 院中正在的修行的济安见到夏熙诚,面露笑意,快步迎了上来。 “九殿下。” 夏熙诚却理也不理,直接向着院内的房间走去。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圆通快步走了出来,双手合十,躬身道:“九殿下。” 夏熙诚冷笑道:“圆通大师,你们倒是隐瞒的挺好啊。” 圆通微微皱眉,沉声道:“不知九殿下此话是何意?” “何意?” 夏熙诚冷冷的看着圆通,冷声道:“你少林什么时候与金风楼有关系了?” “空闻大师与金风楼二楼主在银州劫杀沈独,空智大师入京,倒是隐瞒的够好的。” “若非别人谈及此事,是不是本宫永远都不会知道?” “恐怕诸位入京,也不是前来帮本宫的吧?” “既是如此,那我们的合作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他是需要少林,可也不是非得少林不可。 就在此时,院中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极具压迫感的气息笼罩整座别院。 在场众人皆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之感。 夏熙诚目光望去,入眼的是一张阴沉的苍老面孔,眼中更是带着浓烈的杀意。 那股杀意令夏熙诚心中顿时一惊。 “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可是那沈独告知你的?” 虽是九皇子,但空智言语间却是不曾有半分客气。 夏熙诚虽未回答,但空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空智面色泛起一丝冷冽,周身似裹起了一道狂风,携带着浓烈的骇人气势踏步离开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