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举手之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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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堂堂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拥有着查理曼大帝传下来的皇冠,也是在拜占庭灭亡后欧洲唯一一顶皇冠的主人。 利奥波德二世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前脚在皮尔尼茨城堡搞出了联合声明。 远在巴黎的罗兰后脚就跟上了他的步伐,宣布“法兰西的命运由法兰西人自己主宰”。 不仅如此,罗兰还很不客气的派迪穆里埃将军率兵驻扎在法国边境,就差树个旗子写“太阳王能做到的,现在的法兰西也能”。 (1688年9月,路易十四乘哈布斯堡王朝刚在东面战胜奥斯曼帝国,西面兵力薄弱之机侵略德意志,展开对哈布斯堡王朝的速战计划,“大同盟战争“正式开启。 哈布斯堡皇帝只得在东方以部分兵力牵制着奥斯曼帝国,并分兵西线,勉力对付法国,使法军来回蹂躏德意志西部。) 至于为什么派迪穆里埃去,而不是拿破仑。 出于政治上的考量,罗兰认为巴黎的安危更为重要,比起刚刚从前老大布里索手下投过来的迪穆里埃,他更加信任后者。 至于为什么罗兰如此嚣张,敢硬顶欧陆两强。 这就不得不提到现下法国的政治环境与其军事力量的问题了。 对于罗兰来说,利奥波德二世的威胁还没有他在政治上受到的威胁更为要紧。 比起巴黎,法国的其他地区其实并没有呈现出革命一片向好的情况。 在最初的混乱后,保皇党人不断在法国各地试图开始重新恢复国王的统治。 面对这种情况,罗兰或者说整个吉伦特派的想法是——发动战争。 他们希望以战争为催化剂让当时极为动荡的法国大革命转化为更加坚实且持久的形式。 而从皮尔尼茨传来的消息进一步坚定了吉伦特派主战的决心。 毕竟向来只有法兰西趁着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不和敲竹杠,如今利奥波德二世居然敢玩角色互换。 在罗兰看来就是——给你脸了,该打两下了。 而罗兰自信的缘由,很简单,这个时期的法军说一句“欧陆第一”毫不过分,太阳王对法兰西军队改革的影响可不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又译为弗里德里希二世)可比。 从路易十四开始,法军的战力就是欧陆最强。 你或许会举例反对,说七年战争中,腓特烈二世把法军一顿好打。 但这更多的是双方指挥官的差距,相比起腓特烈二世死后,普军由于僵化而导致战力的下滑。 法国的军队则在一众将领的呼声下,进行战略战术的革新与装备的换代,因此保持住了一个相对不错的战力水平。 既有政治上的威胁考量,又有军事实力作为支撑,对于利奥波德二世的声明,罗兰只有一句话,来的好。 顺带一提的是,罗兰再一次给路易十六换了个新家,考虑到国王跑路的恶劣行径,罗兰特意将对方转移到了圣殿塔。 实际上,在法国大革命期间,由圣殿骑士团建于13世纪的圣殿塔仍是一座宏大的堡垒,说是转移地点,其实就是给路易十六安排了牢房。 圣殿塔作为圣殿骑士团在欧洲的总部,它包含一系列建筑:有一座教堂,还有被称为“大塔楼“的带角楼的大要塞。 它装潢华丽,内饰高雅,有着许多中世纪时期的文物,史稿与书籍,从某种程度上说,或许更像一家旅游景点。 但此时的圣殿塔终究是一座监狱,它被选中,纯粹是因为它能严加看守。 在这里,国王会在清晨6点起床,祈祷5分钟或更长时间,在吃过清淡的早餐后,上午剩下的大多数时间,他都用来给王太子上课。 下午2点的正餐前,他和家人被允许在圣殿塔的庭院内散一会儿步。 接着,一天余下的许多时间,他会用来阅读,他一周可以读多达12本书,其中很多都是伟大的拉丁语作者的作品。 路易十六倒是有了消遣,可对于几乎没怎么受过教育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来说,每天都漫长难熬。 虽然她只有35岁,可看起来像是至少有50岁了。 她主要靠刺绣和编织来打发时间,也会试着给12岁的女儿玛丽﹣泰瑞丝上课。 小姑娘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能比其母亲懂的多得多。 没有人知道国王一家被囚禁在圣殿塔期间对法国以及外面世界所发生的事知道多少。
但上帝并不打算放过已经被囚禁起来的国王。 据传,维也纳的利奥波德二世在知晓了meimei一家人的情况后,勃然大怒。 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高贵的皇帝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挑衅。 利奥波德二世随即下令让费尔森伯爵与不伦瑞克公爵准备了一份宣言,该宣言几乎等同于最后通牒。 在宣言中,如果巴黎的革命党人再不悔改,联军很快将攻入法国,恢复王权,而且若国王继续遭受暴行,联军就会将巴黎城“夷为平地”。 这激怒了法国民众与革命党人,在他们看来,路易十六不仅试图逃离法国还勾结境外势力。 将其关押到圣殿塔,已经是一众人民出于对波旁家族几百年的统治的敬意,对路易十六的可怜,而对其从轻发落的结果了。 如果说,利奥波德二世已经把法国人民的战争激情给拉满了,那教皇则给路易十六的未来宣判了死刑。 早在1789年11月,国民制宪议会就宣称教会所有财产“交由国家处置“。 大约在同一时期,国民制宪议会进一步立法,废除隐修誓言的合法性,所有修会被解散。修士和修女被要求还俗结婚,如果可以的话,还要生孩子。 之后,国民制宪议会又通过神职人员民事组织法案初稿》,该法案实际上将所有余下的教士转为政府雇员。 国民制宪议会还颁布法令,从此以后,堂区神父和主教(此时人数已骤减)应当由其所属堂区和教区选出,并且他们不应再承认罗马教皇的权威。 最后,国民制宪议会要求所有神职人员应当发誓忠于新宪法。少数教士照做了,但绝大多数表示拒绝。结果是法国出现了灾难性的分裂。 分裂最初限于教会内部,但很快就蔓延至俗众当中,在地方人群甚至全法的家庭中都出现了。 可怜的路易十六和往常一样优柔寡断,烦恼不已。 他是个十分虔诚的人,所以他给罗马教皇特意就此事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