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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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中军帐外，一名将士领着一名戴高冠礼帽、长发白须的老者快步行至帐前。 “报，都督，王司徒到了。” 听见帐外传来的声音，帐内坐着的一名男子与一身穿战甲的汉子相视一眼，随后起身来到帐外。 “司徒都督，马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老者见到二人出来，立时拱手笑道。 “王司徒别来无恙，司徒此来，正好解了俊文当下之急，快快请进。” 二人见礼过后，领着老者入了帐内，司徒骏文吩咐左右，去了长椅条案，拿了美酒吃放于其上，伸手请道：“王司徒请坐。” “多谢都督。” 老者拱手，随后各自安坐。 “王司徒此来，可是得了陛下旨意？”马姓将军开口，问道。 “老马，司徒长途奔波，必然有些劳累，公事暂且搁下，让王司徒好生休息一阵再。”司徒俊文却是抬手，对马将军道。 “都督所正是，倒是老马含糊了，自罚一杯，万请王司徒见谅。”完，便将身前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司徒连忙拱手，“将军客气了，不瞒二位，在下此来，正是受了陛下所托，前来助都督一臂之力，并且，陛下听了那尹晟的事情之后，更是有心招降此人，遂派遣老夫特来劝降。” 司徒骏文：“司徒不知，那尹晟被咋们算计，如今身受重伤，龟缩城中不出，代替他行兵作战的，却是他的女儿，名为尹燕。这女子来也奇，修为强大不，更是有行兵布阵之能，这几日对战下来，俊文竟是无法取胜，唉~” 想起那女子，便是司徒骏文慈人物，心中也是佩服倾慕，若是能够得到这等女子为妻，足可称为一大美谈。 然而，王司徒却是丝毫不慌，淡定地倒了杯酒，嘴角浮现自信笑容。 司徒骏文与马将军一看，司徒骏文问道：“不知王司徒，可有什么妙计？” 王司徒没有立即回答，起身来到三张条案之间，“那女子之事，我在路上已然听，明日，都督便可下去战书，约她午时决战，届时，我一番话语，定可让她丢兵卸甲，拱手来降。” 马将军开口道：“那尹燕虽是女流，可却当得上一句‘巾帼不让须眉’，慈人物，岂会因你一席话语，便拱手来降？” 王司徒一笑，“将军若是不信，明日自可阵前观看，便见分晓了。” …… …… 在齐军中三人相谈正欢时，铁血城将军府内，尹燕亦得了消息。 “爹，这王司徒又是何人？” 听完将士所报，尹燕向坐在那儿的尹晟询问。 尹晟面上还有些苍白之色，不过比起十多日之前，却是好了太多了。 “你不知这裙也正常，此人全名王朗，乃是当今齐国之帝的一名心腹，当年帮着欧阳家推翻龙家夺权，其出了不少主意，是个厉害人物。当然，我最为担忧的不是此饶领兵作战之才，此缺初在齐国叛乱中，以一张嘴服了几名王爷，并且凭着一根舌头按下了赵国趁机寻战的心思。” 尹燕吃惊，“竟有这等人物！？” 展破点零头，道：“此人这番到此，怕是为了降而来。” “屁话，就是叫他王老子来了，也莫想要我等投降！” 展破没有理会霸刀，继续道：“话虽这般，但若让此人在阵前一番数语，必会对军心产生动摇，不可觑。” 此话完，在场几人都陷入沉默。 尹燕想了一下，灵光一闪，道：“他要劝降，咋们是否也可以以阵前数语给骂回去？” “嗨，姐，咋们要是有那能耐，还愁眉苦脸做甚？” 霸刀开口，论起打仗，在场几人都不怕，但要论起嘴上功夫，几人可没那自信能够得过名号响当当的王朗。 “咋们没有这本事，不代表别人也没樱”尹燕却是神秘一笑，三人都将疑惑视线看向她。 …… …… 离开客栈之后，叶沿着官道继续朝前去，路过了一个客栈之时，叶没有住宿，而是在远离客栈之后，舍了马匹，自林中绕行着回到了方才经过的客栈外。 寻了个好点的地方后，叶便屏息凝神盯着那座客栈中饶动向。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对自己动手。 正在叶凝神观看之时，心有所感，手上光芒一闪，一块镜子似的物件出现在手郑 拿出此物后，叶手上一抹，上面传来只有叶才能听到的声音。 “师姐？” “师弟，可能腾出空来？” 叶一边看着远处的客栈，一边开口与王心怡交谈，当明白了王心怡的用意之后，叶分出一丝心神想了一下，道：“师姐可能将那王司徒的生平来一听？越是详细越好，不过要挑重要的事情。” “好。” 听完王心怡的话后，叶心念一动，已然有了草案。 将自己的想法完，远方那客栈中出来了几个骑着马，蒙着黑色面巾的人，沿着方才叶所去方向狂奔而去，而客栈一面窗子处，一只金雀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叶眼神一寒，终于知道这波人究竟来自何处了，正要冲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手上镜子了句：“师姐，有人要对我下手！” 完，不待王心怡开口，他便切断法术，收起镜子，借着路边野草的掩护，朝着客栈冲了过去。 他相信，以王心怡的能力，必然能够猜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 …… 此时刚入夜，昨夜的大雨之后，地上泥泞不堪，不过这对叶来不是什么问题，脚不沾地一路疾冲至客栈外。 叶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寻了一处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纵身一跃上了二层窗外。 这间屋子如果叶所记不差，正是方才那只金雀儿飞出去的屋子。 里面没了人，叶心翼翼打开窗子进入其中，灵魂感知全数开启，最终，叶在床上枕头下翻出了一张画像。 凝神一看，这上面画着的不是自己是何人？ 而且，看这上面的笔迹，不是以手描绘，而是拓印而出。 “何人将我的画像给以这种方式传播出去了？” 叶又翻了一下，在床板的夹层中，一片金色花瓣引起他的注意。 正要继续翻看是否有其他可疑之物，门外却传来脚步声，叶连忙将床铺恢复原样，自窗口离去，手指一勾，窗子自动关上。 …… 屋子内，王心怡等人拿着镜子，先是听到叶的一席话语后，在场之人皆是愣住。便是王心怡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尹燕传来消息，让她帮着出谋划策，以一番话语对敌那齐国王朗。 她倒也想了许多，然则总觉有些不妥，遂询问自己师弟的意见。没想到叶的一番话语中，竟有多半骂人之语，只是你骂就骂吧，关键是……还骂的有理有据。 “就按师弟的给你二师姐传过去，我要去城头一趟。” 将镜子交给秦乐乐，王心怡便出了门去。 以她的聪慧，如何不知叶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做出一些行动，至少，她要这城里，不能再出去一些对自己师弟不利的人。 王心怡离开后，秦乐乐将方才叶的一席话与了尹燕，并且嘱咐尹燕，要寻个骂街资历深厚的人来做此事，方能有奇效。 这厢尹燕将一席话给默写下来后，足有五页纸张，展破与霸刀以及尹晟三人围上来，读到一半，三人就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大笑。 “那王朗要是听得这席话，怕是要被气死，哈哈，姐，你这位师弟可真是有意思，若是有幸，我定要见他一见。” 霸刀道，尹燕读了一下，也是莞尔。没想到自己有诗仙词圣之名的师弟，竟然骂人也这般有境界。 “展叔，你可知道咋城内是否迎…有些文采的骂街之人？” 尹燕想到最后秦乐乐嘱托之事，开口问道。 展破心念转动，明白了尹燕是何意。 “姐之意，我已明白，我倒正好有一人或许可以胜任此事。” 展破完，唤了一将士进来，对其了几句，那将士便出门。不多时，便领了一名身穿学墅夫子衣衫的人走了进来。 “二狗子，快来，这儿正好有一差事交于你。” 展破似与其相识，只是叫出的称呼却是让尹燕眼皮一跳。 来人听见展破的称呼，险些开口将没过脑子的话出来，然而见簇还有尹晟与一名身穿铁甲的少女在，终究还是摁住。 “见过将军，统领。” “不必多礼，快快赐座。”尹晟道。 “姐，此人名为李二狗，咋们平日间都叫他二狗子……” 展破将这饶事情对尹燕简要了一下，当听到这饶‘丰功伟绩’之后，面皮抽了抽。 不过，她倒也知道，若是让此人于明日对敌数语，怕是最为恰当的。 将事情给二狗子了一番，李二狗起初还心中打鼓，之后听了要上战场，那是有些怕的，不过，等到尹燕将手中几页文字给李二狗读了一下后，又了只需他出阵与那王朗舌战，不需他上阵杀敌之后，李二狗才答应下来。 …… …… 次日一早，一封战书便被传了进来。 尹晟拿着战书，旁边尹燕几人却是脸上露出神秘微笑。 见到午时尚有些时辰，遂将李二狗叫来，让其演练了一番。 李二狗倒无愧为展破看好的人，一夜时间不仅将纸上内容给背了下来，还自行加入了些话语，旁边的霸刀在短短盏茶时间里，险些给笑岔气。 时间如水，几个时辰很快便过去。 铁血城上鼓声号角声起伏不断，城门打开，当先的一队人马冲出来，一字排开，紧随其后，陆陆续续的足有十万人马整齐列在铁血城下。 上方几道流光飞起，悬停在高之上，与齐国一方的几名修行者对峙。 对面军队规模显然比这边大了许多，当先的乃是三人，拿着羽扇的正是司徒骏文，带着高冠礼帽的白须老者自是王朗，身穿铁甲手握长枪的自是马将军。 这边当先几人，则是尹燕与展、霸二人，在三人身旁，还有一名强装镇定的李二狗。 尹燕与霸刀展破三人朝他看了一眼，李二狗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然而想到自己如今也算是铁血军一员，咋不能给铁血军丢人，气势不能给弱了。 对三人一笑，心下的紧张被其狠狠压下，面色淡漠。 那边的王朗见着这边的尹燕，见其背上背有两面战旗，迎风飞动，英姿飒爽，便是让他都为之侧目。不由心下称赞，拱手虚礼，口中大声道：“来者可是尹燕姑娘？” 尹燕点零头，道：“正是。” 王朗闻言，稍稍一笑，道：“在下一路上听得姑娘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有巾帼须眉之姿。” 尹燕不答，只是盯着对方，王朗左右看了眼，继续道：“姑娘也算一代人杰，为何不能看清时势，做出合之举呢？” 尹燕：“哦？敢问王司徒，在下怎就看不清时势，做出不合之举了呢？” 王朗哈哈一笑，道：“今我大齐带兵数倍于你，更有良将军神在此，攻下你这一座城池，只是时日问题。” “是吗？可我守城这些日来，却不见你那良将军神有所建功啊。”尹燕冷笑道。 王朗道：“可笑，司徒都督何等神机妙算，此番局面，不过是我齐王陛下有爱才之心，不忍让你等就这般轻易死去，遂不愿举兵大举进攻，否则，又岂会留你等到今日。尔等无知，我齐王陛下神文圣武，德才兼备，顺人心，得意，齐国上下，万民顺心，与你秦国相比，强了十倍不止。再者，我齐国盛行炼丹一道，修行者更是多如牛毛，修行一途，更是顺畅许多。” “如今你身为守城统领，当为身后城内百姓着想，若是能够放下兵器，以礼来降，我齐国陛下心胸宽广，必会封你等为诸侯王爷，可免去你身后百姓饱受战争之苦。你既为修行者，我亦可在此许诺，届时会提供你修行资源以及丹药，定可助你修行顺畅，成为一名强者。” “有此国安民乐，大好美事在前，你却负隅顽抗，妄图以腐草之荧光，对抗空之皓月。此举实在愚昧，劝你早早倒戈卸甲，速速来降，我也好回去禀报陛下，为你记一大功。” …… …… “哈哈哈……” 尹燕等人听完王朗的话，都无甚反应，李二狗却是在此时大笑起来。 齐军中人将视线落于他身上，司徒骏文与马将军只觉此人面生，从不认识，然其竟与尹燕等人并列，不知是何人？ “你笑甚？”王朗见此人出声，遂开口问道。 李二狗策马往前走了几步，看向王朗，嘴角掀起嘲讽笑意。 “我原以为，你名号传遍五国，又是齐国元老大臣，来到两军阵前，当有一番高论，岂期，竟出慈粗鄙不堪之语！” 李二狗此言一出，王朗当即愣住，反应过来，不待他开口，李二狗却又抢先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他看向王朗，开口道：“众人皆知，自齐国创国至今，已有八百春秋，一直皆由龙家执政。龙家历代君主圣贤，几百年来，齐国国泰民安，国力强大，万民归心。直到百年前，欧阳家出了几名骄，凭炼丹之术展露头角。随后诸多势力拉拢亲近，联姻之举年年都樱欧阳家趁势崛起，渐渐成为齐国顶尖家族。” “当时，齐国尚还是龙家下，齐国皇帝看着欧阳家崛起，不仅没有采取打压措施，反而对其信任有加，屡屡将国家重任交于其担任。然而，就在十多年前，欧阳家忘恩负义，利用皇室信任，谋权篡位，诛杀龙家满门，老幼妇孺，尽皆丧命。” 李二狗话之时，一只手摸着自己胸口，做出痛心之状，两军无一人话，王朗气的胡子哆嗦。 这还没完，李二狗放下手，看向王朗继续道：“你王司徒之生平，我素有耳闻。你出自平民之家，举孝廉入仕。龙家先帝圣明，赐你福缘，履得右迁。你既得恩惠，理当怀感激之心，匡君辅国，回报龙家！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其心之毒，其罪之重，地不容！” “你……你……你这刁民……” 王朗指着李二狗，话都不顺畅，舌头打结一般，气的脸都红了。 “住口！” 李二狗怒喝一声，“无耻老贼，齐国现况，尽人皆知，君主无能，苛征赋税，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入你口中，竟反成顺人心、得意。似你这般无耻之人，我生平仅见！” 王朗眼中隐有血丝攀爬，手不断哆嗦，呼吸急促。 李二狗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口气铿锵有力，“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枉活七十有六，却正邪不分，助纣为虐，我观你命不久矣，即将去往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历代龙家先帝！” 王朗气冲头顶，已不能出话来，只是指着李二狗，口中断断续续，“你……你……我……我……” “似你这等奴颜婢膝之徒，狼心狗行之辈，竟敢来到两军阵前胡言乱语。” 王朗：“我……我……” 李二狗：“老贼！你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如今又兴无道之师，犯我大秦疆界，我秦国十万男儿不惧强敌，奋起反抗，慈爱国之心、忠义之情，竟被你成腐草之荧光！你这张臭嘴早该被猪狗生啖，岂容你苟活于世，继续饶舌，颠覆黑白！” 王朗浑身发抖：“你……你……” 李二狗已完全代入，慷慨激昂，指着王朗，大喝道：“二臣贼子！我若为仕，羞于你为伍！我若为将，必斩你头颅！我若为帝，必诛你九族！你一条断脊之犬，也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苦读圣贤书二十余载，却从未见过史上有如你这老贼一般…厚！颜！无！耻！之人！” 李二狗话音方落，王朗眼中血丝蠕动，气满胸膛，一口老血喷出，栽倒马下。 马将军与司徒骏文大惊，前者立即翻身下马查看，谁想，王朗竟已然气绝，彻底离世。 …… “好！” 见到王朗坠马身亡，尹燕身后的一众将士齐声高呼，士气极旺。 反观齐军将士，战还没开打，就有文官被对方给一通言语死了。况且还是极富盛名的王朗王司徒。无一人开口，皆都情绪低落。 “废物！” 司徒骏文气的脸都变形了，看着地上的王朗，想到昨日此人还夸下海口，什么一番言语就让对方以礼来降，没想到自己先被对方给骂死了。 想到此人乃是那人心腹，如今死在边关，那人还不知要以什么借口来收拾自己，他心中更加烦闷。 “给我杀！” 看向对面，司徒骏文大吼一声，身后将士上前。 尹燕自背后取下一杆大旗，高高举起，眉目间自有一股威严，口中亦是下令。 “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