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看笔友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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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大院子里会一点巫术的大妈来了。她穿着青色衣服,头缠蓝色头巾,没有一丝笑容,也显示出很着急的样子。大家松了口气,都往前伸头,想一看究竟。 “齐三,这么善良、正直、优秀,断然不会撞邪的。”大妈拨开众人,挤近床边。 大妈挥挥手,让大家离开屋子。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一番,没有办法,推挤着离开了耳房,继续站在屋檐下和院坝里。 房间里只剩下了齐天的三叔公、父亲和三姐。齐天的大妈让三姐素琴端来小半碗清水和半碗洁白的稻米,放在床边的储物柜子上。 屋子里静极了。瓦缝里的阳光洒下几个小圆点,印到地上上,还在不停地抖动。 大妈示意,父亲把齐天扶着坐起来,靠着墙壁。大妈端起半碗清水,闭上眼睛念了一通咒语,喝了一大口水,抓起一把米,一蹬脚。 “噗!”大妈张口,把水朝齐天脸上喷出去,同时把米撒向齐天。 靠着墙壁坐在蚊帐里的齐天,被凉水一喷一惊,被米一打一颤,顿时起了精神,微微睁开了眼睛。 大妈继续念咒,手舞足蹈,驱鬼神、邪魔远离齐天。 接着大妈裁下一条手掌大小的黄纸,用毛笔在纸条上画上几条符咒,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再睁开眼睛,点燃符咒,把烧成灰的符咒浸入碗里的水中,用手指在水里划动几下,把符水端着让齐天慢慢喝下。 齐天闭上眼睛,也配合着微微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下符水。 喝完大妈端给他的符水,齐天顿时清醒了许多。 突然,齐天翻身下床,踏上一双发旧的拖鞋,拨开房门外的人群,在人们的错愕之中,冲出了家门。 “齐天,齐天,燕姐是谁啊!” “云,那个云,是谁嘛?” “还有,那个羊,是什么阳?” “她们在梦里找你做甚么嘛?” 身后,有无数的疑问向他追来! 齐天穿过一垄竹林,沿着后山的坡路,跳过一道废弃的水渠,窜到后山的一片树林里,躲着不见了。 四处阳光透明,像无边的海水把一切都淹没在其中。密密的柏树,像水草,在海水中轻轻摇晃。而齐天就是浸泡在海水里的死鱼,无法摇动尾鳍,在往下沉沦。 微风清凉,涂抹在脸上。鸟叫清脆,映满山谷。几片白云,贴在打锣坡山顶。 齐天用力地跑上山,出了一通汗,又受到一阵惊吓,似乎清醒了许多。 树林之外,多了呼喊齐天的声音,山林茂密,他躲在任何一个地方也找不到,很快呼喊的声音消失了。 “齐天,快回来!” “齐三,不要怕!” “三哥,山上凉,不要着凉!” “三娃子,你喜欢吃什么,我们给你煮!” “你梦中的‘燕’和‘云’,我们帮你找!” 事实上,大家对于“燕”和“云”,一无所知,你们如何去找?齐天也觉得好笑。 而家里,大妈和三姐开始翻齐天的东西,在床褥下面的稻草与竹篾编成的床垫中,三姐发现了藏着的几封书信。 “千石: 人生不长,冥冥之中相遇。六年时光不短,相约央迈勇雪山下相见,用雪山见证我们的一生。如果四月之中没有收到彼此的书信,就当绝交,书信全无,一生不再往来。 稻城亚丁‘丽的云’。” “大妈,‘云’就是‘丽的云’。稻城亚丁,有谁知道,它在哪里呢?”三姐面色凝固,念出一段话后,马上打住。 “还是等你爸爸回来再做决定。还是让三娃去见见这位女子吧。”大妈让三姐把信藏好,不让齐天知道看了他的信件。 天色渐近黄昏,飞鸟晚归,山坡上又响起呼喊齐天的声音。齐天不想答应,直到夜色渐浓,所有声音消失,他才偷偷地从树林里溜回来。先躲在家附近最浓密的竹林中,观察家里的来人已经走完,听不到任何说话声,他才偷偷溜回家。 父亲推开虚掩的大门,发现儿子已经回来,他拉开电灯,让三姐素琴端来一碗rou丸子汤,半碗干饭,看着儿子吃完、躺下,说了几句,没有责备,才不放心地离开。 齐天伸手在枕头下一摸,那封信还在。他太疲倦了,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 “齐天,你又怎么啦?” “齐天,你快醒醒,快醒醒!” 漆黑的夜,还没有拉开帷幕。一位孤独的老爹声嘶力竭的喊声划破夜空,引来几声犬吠。 山村静默,群山沉寂,几颗孤星在竹林的上空闪烁,近处的池塘闪着淡淡的银光。 齐天醒了,坐起来,看见惊慌失措的父亲,接住递过来的杯子,咕噜地大喝一口,再把杯子递给父亲,开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燕,是哪个?云,又是哪个?你不停地叫着他们,你为啥在呜呜地哭呢?” 疑惑的父亲与不解的齐天,四目相对,都在寻找答案。齐天再次揉揉眼,似乎还有一颗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呢。 “燕?云?羊?”齐天盯着煤油灯闪烁的火苗,他心中一阵不解。 房门口出现了睡眼朦胧、揉着眼睛的三姐,齐天又感到一阵不安。 “云云”?可能是“丽的云”,齐天心想,肯定是六年前交的笔友,两个多月都没有收到她的任何回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丽的云”出现在梦中,很正常,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只看见了她的背影。 那“羊”呢,齐天觉得真不知道,她是谁,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我没事,爸爸,你去睡吧。你放心吧,去睡吧。”齐天想尽快支走父亲。
没有想离开的父亲,毕竟十分担心这个儿子,坐在床沿上,小心地问道: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啦?自从看了冯连长的女儿回来就爱做噩梦,白天昏迷不醒,口口声声念叨燕姐、云啥的,今晚又做噩梦了?” 父亲脸上写满疑惑,走了几步,回转身,看了一眼齐天,摇摇低下的头,“叽叽咕咕”地走开了。 齐天半起身,跪在床上,抓起床边柜子上的水杯,把剩下的半杯水一口喝下去。 他咬咬嘴唇,拉拉衣角,再望望没有遮挡的窗户外,窗户灌进来的一丝丝凉风。 “早点休息,明天是你死去的mama的生日,我们上午还要给你mama上坟烧纸。” “不要去与那些不熟悉的人交往,连面都没见,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底细,她们没有欺骗你呢?” “还有稻城,那么远,就像木里县,我们这里有人在那里做伐木工人,坐车就要坐好几天。” “看得见,摸得着,做人要现实一些!” 齐天乖乖地听着父亲的唠叨。父亲说完,转身走了,在他的房间似乎在翻箱倒柜,弄出很多声响。 齐天摸摸枕头下的书信,看看墙壁上的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父亲居然偷看了他与“丽的云”的通信,一道微弱的光亮照亮了齐天暗淡的内心。 母亲的离开后,齐天第一次明白,这个世界还有一位关心自己的父亲,父亲的提醒是多么的善意和亲切。 房间十分冷清,齐天的眼泪马上涌上来。他最亲近的母亲突然离世,已经一个多月了。他的世界早已倾斜、坍塌,似乎很难重建。 他眼皮斜着往上翻,看着屋顶上的亮瓦,微微有些亮光。此时的他若有所思。 齐天更揪心的是,他与笔友“丽的云”约定,如果齐天四个月没有收到对方的来信,就要去寻找对方,沿着书信的地址去找。 他跳起来,下了床,垫起脚,打开墙上的红色小柜子,拿出一叠书信。所有书信都按照收到书信的顺序排列的。 齐天抽出最面上的书信,邮戳上的时间是去年4月13日。现在的时间是6月26日凌晨4点。 “地址是‘SC省稻城县雪山广场’……”齐天凑近灯,正准备看清完整的地址时,父亲又站在了房门口,齐天急忙把书信藏在背后,等待父亲的吩咐。 “怎么还没睡?早点睡吧,天也快亮了,不要一天胡思乱想。” 齐天一惊,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快要瘫在那里。 齐天刚准备倒下小睡一会,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伴随小声的说话声,一听就是三叔公。 父亲轻轻地把门打开,他们站在堂屋大门口悄悄说话。 齐天无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迷迷糊糊中又倒在床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