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牢狱之灾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 语出开国宏武大帝语录。 钱白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铺面稻草的木板上，这就是监狱里的床。 这间黑漆漆的牢狱，半截窗户在地下，雪厚厚的堵住了剩下半截窗户，时不时还要掉进来落到床板上。 钱白甚至觉得这里比外面还冷。 他已经被关了四五天了，这里又冷又饿，送的米饭冰冷割喉，难以下咽，馒头也根本咬不动。 出逃的那天，他被官兵抓住，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去到城门口和朔夜汇合，而是直接被抓到牢里关起来，虽然不知道外面什么状况，但朔夜并没有返回来找他，而牢房里的狱卒巡视得也很频繁，似乎生怕朔夜回来似的。 或者说是他们正希望朔夜回来，然后瓮中捉鳖。 钱白觉得这群人脑子是不是傻，朔夜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如果身边跟了个没武功的人，怎么可能不闹得人尽皆知，既然之前没有传闻，朔夜又怎么可能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自投罗网。 至于他和朔夜这么日子同吃同住的情分，钱白觉得，他先不评判朔夜的人品如何，但这帮子狱卒实在让他窝火。 他明明都说过无数次了自己和朔夜只是偶然相识，甚至例举了各种正例反例论证了他和朔夜不熟的结论，但是这帮官兵脑子里迂腐得像是几千年都没开过花的老菊花，根本说不通。 而那官兵头子也被她搅得态度模棱两可，对她态度恶劣，却也不敢施刑，难道是怕朔夜会找上门报复么？ 明明是来抓人的胆子也忒小了吧？ 这也就罢了，钱白是为了避免麻烦而特比把平阳侯府的信物给扔家里了，眼下这种情况却是后悔万分。· 他抱着膝盖使劲吸了吸鼻子，两边的鼻子像塞了两团棉花，根本唿吸不到空气，他只能张着嘴巴唿吸。 “这都五天了，朔夜还不来救他的小跟班？”外面的狱卒巡逻一圈，又在长桌上边坐下来，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再不来那个小子都要被冷死了。” “他来不来和你有什么关系？”狱卒讽了两句，“咱们又不负责抓朔夜，是那帮京都来的官兵要抓人，咱们只管看好人就是了，看不好也不是咱们的错，毕竟朔夜那么厉害。” “我是怕朔夜以后找上门来，看见那个小子死了忍不住捅咱们两刀，这多冤枉，明明又不关咱们的事儿。” “行了，少说两句吧。”官兵道。 “我这不是心里烦着嘛。” 钱白往手上唿着气，这里冷死了，第三天开始他的手指开始长出红色的小疙瘩，很痒，痒得他不停地挠。 结果从昨天开始，长了疙瘩的手指泛红的面积越来越大，并且发烫得厉害。 钱白觉得不舒服极了。 他难受的把头埋进膝盖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可是他得出去才行，这里消息闭塞，他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宁青莞的消息了，没有是好事，这说明人们尚未找到和睿王在一起的她，也就不至于名声扫地，可也不算好事，没有消息不就是生死未卜吗？ 想到宁青莞，钱白觉得自己急得肺都有些冒烟了，他喉咙一痛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两声。 这一声咳却像起了连环反应，钱白咳得肺都快出来了，喉咙又痛又痒，根本止不住的想咳嗽。 外面说话的狱卒静了静。 “听见没？那小子好像得了风寒，昨天晚上一直在咳嗽。” “这里这么冷，不得风寒都不正常。” 钱白咳得喉咙发干，拍拍胸口，起身走到栏杆边：“这位官爷，给我点水喝吧，快要渴死了。” “哎，那小子要喝水，给他倒点水吧，怪可怜的。” 一人说着，另一人果真去倒了水，端着碗走过来，不过也是没什么好脸色：“赶紧喝。” 钱白忙不迭地鞠躬道谢，小心翼翼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狱卒又走回去，对另一人道：“这小子细皮嫩rou的，哪儿像江湖人士，莫不是抓错了吧？身子骨这么弱，怎么可能在江湖上混。” “哎哎哎，那帮京都来的说啥就是啥呗。” “也是，反正是群没人性的家伙。” 钱白喝了水，觉得火辣辣的喉咙舒服了点，遂轻咳几声润了润嗓，又坐回去抱着膝盖取暖，他不敢走动着取暖，否则一会儿又想喝水，水喝多了又有坏处，因为这里没办法上厕所，只能将就旁边的恭桶，可他一个女人怎么将就。 之前几次上厕所她都心惊胆战生怕被人发现了，牢里这些人对女人有多残暴她是知道的，好在这个监狱人很少，临近的几间都恰好没人。 钱白抱着膝盖又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煳煳之间啪啦一声碗摔碎的声音把他惊醒，外面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一人沉声道。 这人的声音钱白听着耳熟，他渐渐想起来，可不就是那下令抓他的官差头子！ 钱白陡然清醒，就听见方才给他端水的狱卒唯唯诺诺地道：“他似乎身体不舒服。” 官差头子语气冰冷：“没死就行，还要留着拷问。” 狱卒没有再说话，脚步声渐渐走近，他们过来了。 钱白不由自主把背打得直直的看着门外。 片刻，一人配着刀剑穿着官服走到门口，他身后左右还跟了两个士兵。 钱白盯着他：“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官差头子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他：“如果你交代了朔夜的行踪，没准能有活命的机会。”钱白大大的眼睛也倏地冷凝下来：“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了我不认识朔夜，你一个劲儿让我交代朔夜的行踪，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交代？你是来抓他的？他在这个镇上？如果在这个镇上你为什么不去抓？抓住我有什么用？” 男人表情未变：“你不必狡辩，那几个小子都见到你和朔夜站在一起，朔夜因为你想杀了他们，你敢说你不认识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