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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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龙卷一悍刀行第335章虎符“大人,咱们可是已经把先登之功给看没了!再看……再看可就吃啥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眼看王潼率领的近千人马已经进城,李神弦颇感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不解:“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弟兄们不怕死,只怕此生不得富贵!” “富贵?富贵也得有命去享才行!”齐敬之哼了一声,依旧不为所动。 李神弦还要再劝,忽见校尉大人腰间的青铜小虎自行悬浮了起来,通体绽放出莹莹微光。 齐敬之更是先一步心有所感,霍然抬头之后便跃下斑奴脊背,望空抱拳一礼、展颜而笑:“左将军别来无恙?可还记得巢州龙母寿宴上的麟山客么?” 说罢,他伸手往脸上一抹,五官登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空洞面庞。 “左将军?” 李神弦跟着抬头看去,眼皮登时一跳,只因不知何时,头顶城楼上竟然站着一个穿破烂皮甲的无头人。 不……倒也不能说无头。 披甲人的头颅正好端端地被它提在自己的左手里。 那是一颗生着乱糟糟的头发、沾染着大片血污的头颅,此刻正睁眉怒目、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家校尉大人,也不知彼此有什么深仇大恨。 见状,李神弦下意识就将手摸向了箭囊,而那箭囊中也同时有淡淡的煞气升腾。 附近的三百驺吾轻骑也起了sao动,取箭搭弓者不在少数。 虽说刚刚齐敬之言语带笑、礼数周全,但保不齐校尉大人就是在笑里藏刀。 注意到李神弦以及麾下甲士们的动作,齐敬之将灵魄面甲褪去,露出本来面目的同时扬声言道:“诸军莫要惊惶!这位左将军乃是大齐山灵,更是巢州焦氏、云骧侯府的座上宾,并非什么害人的妖魔。” “左将军的佩刀不慎遗失,见到他人之刀就会怒目而视,它若是盯着哪位兄弟的佩刀看,又或是伸手索要,只要不是什么难以割舍的宝刀,径直给它便是,本校尉自会代为补偿!” 几句话安抚住三百驺吾轻骑,齐敬之捉住青铜小虎,将之举在身前:“左将军可还识得此物么?这枚五铢辟兵通宝乃是钱小壬所赠,说是沾染了阁下的气息,可以作为相见的信物!” 闻听此言,左将军终于有了反应,口中发出巨虎烈石之声、轰然传荡旷野,接着就见它径直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 只听砰地一声,左将军直挺挺地砸在地上,登时烟尘飞扬、血泥铁屑四溅。 它明明是山中雄魂成精,却不似魄精路云子那般轻盈飘渺,反而如山石般沉重坚硬。 只见左将军大步走到近前,将自己的脑袋提起,凑近青铜小虎仔细看了看,这才转向了曾有一面之缘的少年。 此时它目光之中的凶狠之意明显淡了不少,却又并未完全消除。 在齐敬之的感应之中,这个脾气古怪的山中雄魂依旧如当日山客宴上一般,只是看起来恶形恶状,其实心地澄净得紧,绝无半分恶意。 “可仅仅没有恶意是不够的……要怎么做才能如钱小壬一般,获得左将军的真正信任呢?” 齐敬之心中念头急转,猛然间灵机一动,却是想起了当日在九真郡白云宫时,他曾经临阵演法,仿照安丰侯的金缕衣,纯粹以金气在烟霞羽衣上编织出了五铢辟兵钱的纹饰,还将自身的刀意融入其中。 只是不久后烟霞羽衣被炼入了鹤履,这种尝试也就被他忘在了脑后。 齐敬之此念既生,当即从右臂的牛耳尖刀上借取了一缕刀气,将之导入青铜小虎,融进其两肋的铭文之中。 “辟兵莫当”和“除凶去殃”这两句铭文立刻一左一右地亮了起来,绽放出灿灿金光,更有一股淡淡的锋锐之意透出。 怒鹤凌霄,至诚不欺! 这是齐敬之的刀意,也是他的志向、风骨和心声。 对于心地澄净的左将军而言,见到这股刀意便已足够。 它伸出右手,接过青身金纹、散发刀意的青铜小虎,双目中凶光尽去,只剩下了好奇与欣喜。 察觉到这种变化,少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教阁下知晓,我真名齐敬之,如今在大齐钩陈院、驺吾军都督府担任羽林校尉。” “我随身携带这枚五铢辟兵通宝,其实是想要邀请左将军加入羽林卫,做一任选锋营的营尉,不知阁下可有意乎?” 齐敬之此前虽然没见过左将军说话,但这位山灵明显只是不愿开口,而并不是如天地玄鉴那般灵智有缺,否则也不会与另外三个山灵乃至巢州焦氏交好,路过王都时还记得捎给钱小壬几枚古铜钱。 果然,左将军听见邀请,明显吃了一惊,同时还有些兴奋。 它终究是个异类,虽说此前与巢州焦氏交好,但焦氏明显只是要与它结个善缘、引为供奉之类,那位云骧侯可从未表露过想将它拉入麾下的念头。 当下,左将军抬眼看看少年,又低头看看那枚明显很对它胃口的青铜小虎,双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然而良久之后,这位整日徘徊于各处古战场、又或是在山中提头奔走的雄魂之精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旋即将目光落在了煎人寿的刀柄上。 齐敬之不由一愣:“左将军想要我这柄刀?”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毕竟在巢州时对方并没有表露出这个意思。 果然左将军立刻又是摇头。 少年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免觉得遗憾,只因他已经明白了左将军的意思。 对方一心寻回自己遗失的佩刀,并不想受到军伍的约束。 当下就见左将军满脸的恋恋不舍,将青铜小虎递还给少年。 齐敬之却没有接:“既然如此,我另有一事相求。” 迎着左将军再度变得疑惑的目光,少年展颜笑道:“我有一位孟姓师长,将要代理禁水关县城隍之神位,掌管这一关九寨之下的冥土。” “阁下常年在古战场和群山中奔走,见多了尸鬼异类、地气妖魔,定然极擅长对付大地野性乃至尸气、血煞这类东西,还望在有闲暇时帮衬我那师长一二,助祂在此地冥土站稳脚跟,齐敬之感激不尽!” “作为回报,我愿意发动钩陈院之力,为阁下寻找佩刀!” 闻听此言,左将军认真想了想,忽然将青铜小虎横着递到自己嘴边,用锋利的牙齿抵住虎头,继而沿着虎身轻轻一划。 下一刻,这枚青铜小虎便从中间一分为二,变成了左右对称的两半。 左将军留下刻着“除凶去殃”四字的那一半,将之塞进了皮甲在前胸位置的那个破洞里,又将另一半“辟兵莫当”递给了少年。 这东西倒是有几分调兵虎符的意思了。 齐敬之讶然接过,旋即向着对方抱拳一礼:“我会将此物交给本地城隍,还请阁下把佩刀的图样留下。” 谁知左将军再次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少年的左胳膊,转身就往禁水关中走去。 齐敬之身不由己地跟上,心中顿生疑惑,然而任凭他如何询问,左将军只是闷头前行,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李神弦和斑奴自然是紧紧跟上,率领着三百驺吾军轻骑一并开进了禁水关。 这支看上去颇有些诡异的队伍行走在荒凉破败的街道上,沿途所见尽是断壁残垣、碎砖烂瓦。 不多时,他们就途径了拐向后军都统衙门的路口。 从路口望过去,那条横街上人声鼎沸,被永昌左军的甲士们挤得满满当当。 在这些人警惕和疑惑目光的注视下,驺吾军众人沉默地通过了这处路口,沿着后军都统衙门依旧保存完好的院墙继续向北而行。 又过了许久,他们行至这座关城的中央位置,见到了一个更大的路口,通往一条更为宽阔的横街。 如无意外,横街上那座规模庞大的官衙便是这禁水关的中军总兵行辕了,十几年前曾属于横野侯洪玄感,今后则会是寿光侯阳圣卿的中军所在。 行辕门户大开,横街空无一人,唯独在街口安静站着两具真正的无头尸,似乎是在防备有人闯入横街、冲撞行辕。 它们虽然无头,然而脖颈中却生出了两只手,一手高举着生锈的钢刀,一手提着破破烂烂的红灯笼,下方裸露着的肚子上生着两只眼睛,原本应是肚脐眼的位置长着一张嘴巴。 这两具无头怪尸远远见到驺吾军多达数百人的队伍行来,立刻就踏前几步,张开嘴巴似要呵斥,紧接着就瞧见了领头的左将军,竟是立刻偃旗息鼓,无声地退了回去。 左将军看也不看这两个家伙,依旧一手提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拽着少年的胳膊,脚步不停地从路口经过。 齐敬之扭头略作打量,目光很快被无头怪尸手里的红灯笼吸引。 也不知是因为天光正亮,还是已经没有了蜡烛,两个红灯笼此刻都没有被点亮。 灯笼上书写有文字,虽然字迹多有破损,色泽也很是黯淡,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来。 一个写着“永昌镇节度使”,另一个写着“征北行军总管”。 齐敬之曾在怀德郡兵册的注文上见过,这都是当年横野侯洪玄感所担任的官职。 看着这两个破烂灯笼,少年心中感怀莫名。
一代显赫军侯殒命在这座异域孤城,曾经的官衙成了被异类窃据的阴森诡异之所,诚可谓兴衰有命、世事无常。 齐敬之犹在暗暗感叹,跟在后头的李神弦等人却没有校尉大人的闲情逸致。 他们各自握紧了弓刀、绷紧了心弦、瞪大了眼睛,挨个与守在街口的两具无头怪尸对视,生怕那条横街上也埋伏着无数类似的鬼玩意,下一刻就要倾巢而出,将他们彻底淹没、生吞活剥。 好在直到整支队伍都从路口经过乃至远离,那条横街连同街上的中军行辕都毫无动静。 众人松口气之余,心中大觉荒诞,再瞅瞅前方那个提头而走、名为左将军的家伙,委实不知自家校尉大人“他乡遇故知”之后,究竟要将大伙儿引去何处。 好在答案很快就被揭晓。 左将军行至北城,见到通往前军都统衙门的路口,终于没再过而不入,而是径直拐了进去。 “这样也好,跟鬼头王一南一北,彼此离得远远的,省得看着心烦!” 眼见终于到了地头,李神弦的一颗心稍稍落地:“只不过这一趟究竟是跟着那位左将军回家,还是要厮杀血战一场、将这座衙门夺下?” “嘿!甭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这头巴州猛虎稍作思量就回过头去,低声喝令三百轻骑小心备战。 领路的左将军却没他这么多心思,拉着齐敬之就进了这座前军府衙的大门。 不同于中军总兵行辕的寂寂无声,齐敬之尚且隔着一堵影壁,就已经听到了里头的嬉笑喧哗之声,竟是热闹非常。 他跟着左将军绕过影壁,只见宽敞的院子里赫然是满地头颅乱滚。 嗯,只有头颅,没有身躯。 放眼望去,这院子里足足有数百颗头颅,有的正在碰来撞去、撕咬打闹,有的则是肆意谈笑、交头接耳,也有闭眼假寐晒太阳的。 与落民们的飞头不同,院中这些头颅肤色苍白、气息阴冷,神情也很是僵硬。 它们看上去都是青壮男子,许多还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创口里却不见流血、只余死rou。 这些本应死去的头颅很快就发现了左将军和齐敬之,谈笑和打闹瞬间停止,假寐的也霍然睁眼,俱都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这场面,瞧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一颗戴着生锈铁盔的头颅忽地从地上飞起,开口询问道:“左将军,你来作甚?怎的还将生人带进来了?” 听见这话,左将军终于松开了齐敬之,更是首次在少年面前开口。 它瞪着半空中的那颗头颅,朝面前这座府衙一指,一字一句说道:“这里……城隍庙!你们……滚蛋!” 死人头们闻言俱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纷纷离地浮空,一时间骂声四起、群情汹汹。 “抢地盘抢到咱们头上来了!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早就听说这厮亲近活人,如今一看果然靠不住!” “杀了它!五头分尸!” “它的脑袋已经掉了,顶多只能四头分尸!” “那就咬掉它的鼻子!扯下它的耳朵!” “眼珠子也抠出来!” 吵吵嚷嚷之中,左将军就好似没听见,双眼中凶光迸射:“不滚……死!” 咒骂声顿时消失。 让这些死人头闭嘴的并不只是左将军的言语威胁,还有四周院墙上不断冒头的甲士。 以李神弦为首,射生营的擅射之士们攀上墙头,俱是弓拉满、弩上弦。 与此同时,大群提刀甲士绕过影壁、涌入院中,沿着院墙分进合围。 见到这个阵势,浮空的死人头们先是一阵面面相觑,旋即齐声嚎叫起来:“将主,祸事了!南边儿的活人打上门来了!” 齐敬之望着这些浮空的头颅,忍不住暗暗摇头。 这些家伙似乎安逸得太久了,而且根本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是如山中野兽一般划分领地,却对后军都统衙门那边儿的厮杀鏖战不闻不问,如今被打上门来才知道惊惶。 “后军是铁斗笠、中军是无头怪尸,前军这里则是死人头,明显都是第一次北拓的将士死后所化,偏偏各自为战、互不搭理,怪不得只能困守城中。” “也不知它们口中的将主又是什么鬼玩意?” 这两天忙着写年终总结,脑子抽抽了,永昌左军渡河后夺取的应该是南门,错写成北门了,前几章已经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