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抉择时刻
却说周予等人连续找了巴黎最大的两个帮派老大，却都没能得到乔安娜的消息。 他只能将目标放在了那些较小的帮派身上，可这些小帮派并没有固定的地点，寻找起来难度相当大，好在周予正发愁的时候，一名警察骑着自行车找到了他。 “布鲁斯先生，威廉姆斯长官说他已经找到了乔安娜小姐的下落，让我来通知你现在就去警局。” “什么？他已经找到了？我们走！” 周予精神一阵，带着吕秀才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警局。 当他再次抵达这里时，远远就看到威莱姆斯站在门外，身边还跟着几名他的心腹手下。 “布鲁斯你听我说，你要冷静。” 看到手上沾着的鲜血还未干透的周予，威廉姆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周予如坠冰窟。 “她在哪？” 威廉姆斯侧过身，用手指了指警察局大厅。 周予从他身边穿过，快步走了进去，却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警局的大厅地板上躺着一名少女，正是乔安娜。 周予猛的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探了一下鼻息，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 已经死了，乔安娜已经没有了呼吸，后脑处一片殷红，瘪下去一大块，脸色白到发青，浑身已经出现僵硬的状态，看来已经出事有段时间。 周予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没有抬头，而是压抑着情绪问道：“是谁干的？” 威廉姆斯有些欲言又止，让警员们暂时回避。 “别问了布鲁斯，这也是为你好，对方的身份很高，你惹不起的，毕竟你和你的人就要船前往英吉利不是吗？在这个节点上惹事很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我问你是谁干的？” 周予的声音在整个警局一层来回回荡，威廉姆斯闭上了嘴，心中一片冰凉。 是，面对此时的周予，甚至比他接受贝当元帅发勋章时还要紧张，面前这个华工以后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冷静一些......” 周予猛地回头，双眼与威廉姆斯视线接触，让后者安慰的话语哽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 停了片刻，他这才小声说道：“是......斯普林特将军。” “斯普林特将军......” 周予默念着这个名字，在记忆里搜索相关人物，最终他将这个名字与一个身份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负责索姆河战役其中一段英军进攻的旅长，如果自己没记错应该是这么个头衔。 威廉姆斯说自己惹不起这个人，可他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乔安娜一定是誓死不从的...... “斯普林特......” 周予又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站起身将乔安娜的尸体抱在怀里，缓步走出了警察局。 他没有提报仇的事，这让威廉姆斯松了一大口气。 “这都怪我......已经那么晚了，我应该送你回去的，都是我害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管凶手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周予贴在少女的耳旁，低声呢喃着。 当周予抱着乔安娜的尸体走入巴黎郊区墓园时，天空第一缕晨曦已经映射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那晚之后，他的特遣队真的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这让一直放不下心的威廉姆斯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不但如此，周予还带着华工们努力工作，主动加班，为整个巴黎的战后复苏提供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们缝制衣物，修理机械，建筑房屋，甚至开垦农田，似乎就没有这些华工不会的。 逐渐的，许多华工被当地人所接受，并且有越来越多的华工与当地的法国姑娘相识相恋，当然，他们也学会了法语。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威廉姆斯承诺的运送伤兵的渡轮靠岸时间越来越近。 这日，威廉姆斯早早的抵达华工营，悄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周予。 “我父亲安排的船会在明日凌晨五点抵达港口，到时带着你的人伪装成伤兵上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周予拍了拍威廉姆斯的肩膀，低声说了声“谢谢”。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从乔安娜的死里恢复了过来，笑容语气都相当温和，不像那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周予。 自从那日之后，八字胡的老大卢卡斯也得知了C13特遣队和英雄威廉姆斯的身份，再也没有带他的人到华工营来找个茬。 都是八字胡和利斧帮进行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械斗，双方各有损伤，在警察的出面下才最终和解。 周予回到华工营，将渡轮即将靠岸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他站在一张桌子上，看着面前这些战友沉声说道：“这就是我的选择，并不代表你们所有人的选择，你们的命运最终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 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又或是回到家乡，我都尊重......C13特遣队的战友们，我非常希望你们能跟我一起走，特别是没有家室的各位。” 周予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知道，回到家乡的华工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相反，待在法国本地安家立业的反而能过得好一些，但依旧会遭到歧视。 华工们互相交换的眼神，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 周予没有制止大家的私下交流，他站在高处目光扫过众人，不一会儿才开口道： “这样，我给你们最后五分钟时间选择，愿意跟我走的站在我这边，愿意回家乡的站在吕秀才那边，愿意待在本地发展的靠墙站，现在大家选择吧。 建议只是建议，最终的选择权在你们手中，不管你们做何选择我们都是战友，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 今日之后不管某哪一天哪一刻，大家如果觉得混不下去了想来投靠我周予，我随时欢迎！” 周予说完，下方华工们的讨论声逐渐嘈杂了起来。 不一会儿，有人走出人群，第一个站在了周予手边，却正是重伤未愈的洪阿鬼。 紧接着穆德柱、刘半仙、狗娃、武小龙等C13特遣队的骨干们，几乎全部站了过来，他们都愿意跟着周予走。 然而已经和当地法国少女确定恋爱关系的华工们考虑再三，选择留在本地，他们的人数相对较少，都站在了墙边。 而绝大部分华工都选择站在吕秀才面前，他们都想回到家乡，即便是那里已经没有亲人，可这个民族就是有还乡的习俗。 周予也没有强迫他们，他尊重所有人的选择。 最终，这一开始跟周予坐同一艘船抵达法国的华工们全部做出了选择，其中，愿意跟着周予走的，不算他本人竟有一百零七人，算上周予自己刚刚好一百零八人，跟水泊梁山的好汉人数一致。 选择留在法国当地成家立业的虽说只有七十多人，但根据周予上一世掌握的信息，他知道这个人数应该有数千人之多，其他船的华工也会选择留在本地，但绝大多数的劳工还是会被运送回国。 不得不说，这一百零七人的队伍已经相当出乎周予的预料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他最为可靠信任的班底，有了这一百多人，他有信心能够闯出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好，兄弟们，同胞们，感谢你们的信任！我周予用这条命发誓，大家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我周予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饿着，现在一切照旧，生火做饭，上床休息！明日凌晨三点准时起床，在营地外集合！” “是！” 那一百零七名C13特遣队的成员身体站得笔直，朝周予敬了一个军礼，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向往的神情。 他们能够做出今天的选择，有一部分是基于对周予的信任，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对周予讲述的那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憧憬。 反正他们在家乡也没什么亲人，为什么不跟着周先生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