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对决(8)
老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子没人,有的不过就是此破败的家什,而没了女人,一切均可以说是了无生气的。如果此时女人尚在的话,与之一起坐在门前看看这月轮之转移,或者一同听听小河之呢喃,均是大吉大利之好事。 可是,一切的一切,随着女人之不在了,而纷纷化为虚无,此时自己甚至也想与女人一起不在了,以自己之不在去陪女人之不在,不知如此做法诸君觉得怎样呢?老军年事已高,此时坐在这旷野无人之处,面对无处不在的风的肆虐,这便下了小河,欲去听听夜半时分小河到底会怎么评说此事呢? 静静地坐在小河边,而不知什么地方似乎有人说话,轻轻地,不太听得明白,却是存在的,认真一听的话,却又并没有什么东西,莫非自己这是听错了么?抑或真的有人在对自己讲话?一切的一切均显得如此缥缈,如风飞沙,亦如浪花之溅洒,映着月轮的妩媚,绮丽而悲凉。 小河边,此时凭空出现了一只小船,小船上没有人,却能以自己的力量从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在老军之面前。面对这凭空出现的乌篷船,老军初时并不敢上去,因为觉得这船不靠谱,一旦上去了,再想下来,怕是有些困难。 不过,老军既然是来寻死的,那么此时上了这船便算是来得正好,反正自己对人生已然是了然无趣,何不上了这船,之后悄悄死在乌何有之乡呢?可是,似乎觉得老军是故意寻死,此乌篷船一时又荡开了河岸,退避三舍,似乎不愿意搭老军。成人之美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此船亦概莫能外,知道如此做法实在是帮了老军,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而以老军之顽强,只要自己看上的事情,比如此时想搭这船,那怕这船会自动离开,那又如何!“回来!”老军对此船如此大喝一声,而在这老军如此粗犷之叫喊声中,船一时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既然人家发话了,那么就此绝情而去,亦非上策。 船此时靠了过来,泊在荒村岸边,而老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这便摇摇晃晃地跳上了船,以动作之不稳定却想顺顺当当地上船,此事尚且有待商榷。这不,老军扑进了河水中了,而这船不知为何,竟然自行离开,不过以老军之蛮不讲理,既然看上了这船,而尚且欲安然离开,天下怕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以老军之霸道,此时对船大喝了一声,使之一时也慑住了,并不敢再往前逃去,似乎也算怕了这老军。老军扑进船舱之中时,发现这船上空空如也,并无人,何以能自行逃离,此真是科学所不能解释之处,以老军之有些醉意,一时也不便妄揣。 而天空此时不断地下起雨来了,大雨所过之处,一片苍茫之中,似乎再也看不到人物存在,除了自己一个人。月轮早已逃离,钻进了厚厚云层之中,此时想使之出来的话,怕是绝无可能。 可是,以老军之强大,在朝鲜战场上尚且不惧任何人,包括美军,此时怎么就怕了呢?“出来!”老军此时以自己的蛮不讲理,非要这月轮从云层中钻出来不过,不然的话,似乎要对这天地做毒事了。 可是想在这下大雨的天气里看到月轮之存在,如非有福之人,谁能做到,可是在老军一声断喝之后,月轮还真是不顾大雨之滂沱,硬是从云层中钻出来了,不过时间不长,只是略一露脸便又逃之夭夭,忽然之间便已然是不可看见矣。看来,面对这老军如此无赖之人,没人敢与之较劲,纵使是天也是如此。 这天,瘦弱者又走出了自己的屋门,趁着阳光晴好,想去小河边看看能不能捡到个把死鱼吃。瘦弱男子之力气小,家境贫寒,此时想吃吃鱼,只能是去小河边捡些死的,甚至臭的也行。可是平日吧,只要走到小河边,都会捡到鱼儿的,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可是此时不然,走了长长的一段路,不要说看到鱼,就是看到了,那鱼也似乎可以死而复生,竟然游动着尾巴逃去了。“妈的,这死了还能再活?!”瘦弱男子本来是不敢骂人的,不过此时骂骂这些鱼有何不敢,可是骂归骂,每次看到死鱼,本来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当自己伸手去捉之时,这臭鱼却变活了。
对于此事,瘦弱男子一时也是想不明白,这便一直往下游而去,自己的老婆这些日子由于劳累过甚,得弄些鱼吃吃。当然,想起自己只能是捡些死鱼给老婆吃,相比人家的女人吃那些活鱼,瘦弱男子就想哭。可是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以如此小的手臂想要活得很好,这怕也是相当难的。 到了下游不远处,瘦弱男子似乎发现了一条大鱼,在水中沉浮漂荡,如此一大鱼如果搞到手了,给自己的老婆补身体的话,这身体还不知会补成啥样。补死了都有可能。 瘦弱男子这便跳进了河水之中,一时不顾死活地往那漂浮物泅去,这极有可能是一条相当大的鱼,而且未死,如此之鱼一旦被自己擒住了,相信以后荒村之人没有不服自己的。可是抓了一把,这才发现这是个人,而且是个大胖子! 这个人老军是也。本来酒醉之后沉浮于河水之中,一时晕头转向的不知东西南北,可是这脸上带着笑容,能如此去了,这当然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多年没有见到女人了,此时去了,不知还能否见上她一面呢?可是,那承想却无端被人救了,此时真是恨死那人了,但是瘦弱男子救人救到底,把这老军拖上岸时,这捡死鱼之事亦只能是暂且不表,得先把这人弄好不是? 瘦弱男子以自己的瘦弱之躯送老军进了其屋门,此时又离开了,似乎不在小河边捡到一个死鱼,不为自己的老婆补补身体,这便不是人了。而老军此时躺在自己的屋子,直是不住地喊着天,这想再见一面女人恐怕是不成了,但是以老军之顽强,似乎不再看一眼女人,而还想好好地活在人世,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