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虚无的眼，虚无的瞳

    亚人的体内，与生俱来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当这股力量觉醒后，亚人将觉醒成为一名亚人战士。

    与此同时，这股力量会帮助他们开启一种瞳力，觉醒的力量越是强大，开启的瞳力就越高级。

    当今世上，根据已知的消息，亚人战士的世界一共存在九大眼瞳，它们分别拥有不同的特殊能力：

    黄瞳之“超能负荷”；

    粉瞳之“意志弱化”；

    绿瞳之“奥义专注”；

    蓝瞳之“致幻迷失”；

    青瞳之“奥术复制”；

    红瞳之“洞察秋豪”；

    紫瞳之“先知先觉”；

    银瞳之“超越临界”；

    金瞳之“全能压制”。

    除了这九中颜色的眼瞳与对应的九大瞳力之外，还有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眼瞳，被称作“神之眼”，又名“至高之瞳”。

    至于神之眼是什么颜色，具有什么样的能力，世界上无人知晓，因为从来没有人看见过，甚至有无数当世的研究学者认为世间根本不存在“神之眼”。

    他们甚至认为，古老文献中关于“神之眼”的记载，仅仅只是前人的牵强附会罢了。

    除了神之眼，还有一种存在于历史之中的眼瞳，叫做“白瞳”，这种眼瞳并不具备任何特殊能力，因此被世人称作“最无用的眼瞳”，已经有数万年的时间未曾出现在这世界上。

    而今，早已沦落为历史传说的“白瞳”，再一次出现在这世界上，一名来自巴拉卡大山的山村少年，无意间觉醒了白瞳。

    林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风车学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风车镇的河边的。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岸边缘行走，灰心失意到了极点，梅耶当时的话占据了他的全部脑海。

    “白瞳，因为不蕴含任何瞳力，被世人称作最无用的亚人眼瞳。”

    “一旦觉醒白瞳，一生都是白瞳，永远无法开启其他瞳力。”

    梅耶的话，充斥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刻苦努力的训练，未曾废寝忘食过一天，为什么最终觉醒的却是白瞳。”

    “为什么？”

    林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命运为何会如此跟他开玩笑。

    林肯来到河边，蹲了下去，木然地看着水中的倒影，此时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消极的想法。

    “每一名亚人觉醒体内的力量后，这股力量都会帮他们开启相应的瞳力，最差也是黄瞳，凭什么我觉醒的却是最无用的白瞳。”

    “是不是自己体内并不像其他亚人战士那样，拥有与生俱来的力量，所以才会觉醒白瞳。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和普通的亚人又有什么区别，那这和没觉醒又有什么区别。”

    “这无用的眼瞳，我留着又有何用。”

    “可是没有了这眼瞳，我又用什么来看见光明。”

    林肯内心说不出的痛苦，亚人战士之所以是许多人类战士无法比拟的存在，除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力量，便是通过这股力量开启的瞳力，正是有了这股瞳力，使他们可以轻轻松松超越无数人类战士，没有了瞳力，其实亚人并不比人类战士强多少。

    远天，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林肯旁边的一座水风车，在微风下开始轻轻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此刻的林肯烦躁到了极点，听到水风车咯吱咯吱的声响，忍不住对着水风车发出一阵怒吼：“连你也在嘲笑我，是吗？”

    没有任何生命的水风车，怎可能听得懂他的话，又怎能理解他此刻心中的愤怒与失望。

    水风车依旧咯吱咯吱转动不停，一股莫名的烦躁令林肯忍不住咬牙切齿，只见他豁然站起身来，右手朝水风车猛然伸去，五指凭空虚握。

    “风刃。”

    数道风刃在空中快速凝聚，林肯已经具有了一阶战士的实力，风刃这种一级魔法在他手中早已运用自如。

    林肯右手猛地一挥，风刃顿时朝水风车快速飞去。

    数道锋利的风刃划过空中，一刀一刀劈在水风车的一根轮轴上，轮轴最终被风刃劈断。

    断掉一条轮轴的水风车依旧徐徐转动着，那咯吱咯吱的吃力转动声，被林肯听在耳中，宛如更加强烈的嘲笑，林肯心中大怒，对着水风车大吼一声：“去死吧。”

    他看向水风车的双眼猛地一睁，眼瞳瞬间褪去黑色，白色占据了整个瞳孔。

    林肯本打算使用风刃将水风车毁去，然而还没等风刃凝聚，眼前的水风车却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

    林肯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当他反复确认过多次后，这才确定，水风车好似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凭空消失了。

    林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他冷静下来后，想起自己刚才的疯狂，顿时有些后悔。

    “不就是觉醒了白瞳吗，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的沮丧？”

    林肯内心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沮丧，更不应该太过悲观。

    “即使觉醒的是白瞳，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亚人战士。”

    林肯或许并不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失意的时候他也会沮丧，也会悲观，甚至会歇斯底里，但绝不会就此自暴自弃，这或许和他从前的人生经历有关系。

    从前在火星时，生活的艰难磨砺了他的意志，他并不会轻易被打倒。

    当林肯返回宿舍时，夜幕悄然降临，天空繁星点点。

    宿舍门房上的信箱中，有一份来自白塔的书信。

    那是海莉安娜寄来的，海莉安娜在信中鼓励他好好努力，争取开启更高阶的瞳力。

    看着信中的内容，林肯苦笑了一下，恐怕自己此生只能与这白瞳相伴，再也不可能开启其他高阶的瞳力了。

    三日后，就是毕业生离校的时间。

    林肯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个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

    一件白色丝质长袍，一根魔法师木制法杖，三本厚重的书籍，一箱子书信，以及一份风车学院颁发的初级战士毕业证书，这些是林肯三年来收获的全部东西。

    白色丝质长袍是他的“远房表亲”乌尔塔送的，魔法师木制法杖是风车学院发的，三本厚重的书籍是梅耶送给他的，那一箱子书信则是这两年多来，海莉安娜与奶奶写给他的书信，他每一封都好好珍藏着。

    离开风车学院后，接下来如何打算，林肯已经规划好了。

    他首先要回一趟哈迪村，去看望三年未见的奶奶，然后再前往雷德拉王国北方行省最大的城市雷奇城，在雷奇城中有很多家中级战士学院，他准备去雷奇城继续学习。

    只有通过了中级学院的最终考核，才能去王都的高级学院学习，最终才有机会前往圣域。

    林肯休息了一晚后，一早起来就坐在书桌前写了两份书信，一份是写给奶奶的，林肯告诉奶奶，自己毕业了，准备两天后就启程返回哈迪村。

    另一份是写给海莉安娜的，林肯告诉她自己已经顺利通过了毕业考核，接下来准备前往雷奇城，等到了雷奇城后再和她联系，至于林肯觉醒白瞳的事，他只字未提。

    毕竟觉醒最无用的眼瞳这件事，实在有些丢人，只有等将来成为了更高阶的战士，再告诉海莉安娜这件事。

    林肯寄出书信后，返回宿舍。

    他躺在床上，看着这个自己居住了两年多的独立宿舍，现在要走了，顿时有些不舍。

    林肯来到宿舍内摆放的一面镜子前，看着里面英俊帅气，白皙的脸庞，忍不住打趣道：“不知道以这副尊荣回去，奶奶是否还认得我。”

    好在他已经在信中详细向奶奶描述了自己容貌的变化，否则奶奶恐怕还真会认不出他来。

    林肯看着镜中的眼瞳，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那双乌黑色的眼瞳下，隐藏着一双他此生此世都不希望拥有的瞳眸，然而很不幸，他要与那双瞳眸相伴一生了。

    眼眸上的黑色渐渐褪去，林肯将白瞳放了出来。

    “虽然和普通眼睛没什么差别，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丑，但不管怎么看，都感觉像得了‘白内障’一样。”看着镜中的白色瞳眸，林肯忍不住一阵自嘲。

    “没瞳力就没瞳力，总比没眼睛好。”

    林肯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打算逗自己乐一乐。

    然而当他在眨着眼睛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昨天那一辆凭空消失的水风车，居然在他的眼前忽明忽现。

    “怎么回事？”

    林肯以为自己的眼睛进了沙子，他使劲揉了揉。

    当他再次张大眼睛时，前面一切如常，可是当他闭上眼睛，那辆水风车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前方。

    “这？”

    林肯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赶紧收起白瞳，让眼眸回复如初。

    他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并没有看见水风车的影子，而且自己的双眼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

    林肯皱了皱眉头，重新开启白瞳，当他闭上眼睛时，水风车再次出现在他视野前方。

    “这是怎么回事？”

    林肯深吸了一口气，他将自己的双眼在普通眼睛与白瞳之间来回切换后，终于确定下来，只有在开启白瞳的情况下，才能看见水风车的存在。

    林肯闭上眼睛，视野前方本应什么都没有，本应是一片虚无，然而此时此刻，在那一片虚无之中，有一辆水风车。

    紧闭双眼的林肯，将自己的意识拉进到水风车前面，他发现，那辆水风车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的存在，好似他的眼瞳内部，多出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一样，水风车此时正立在这片空间的中央。

    林肯看着眼前这片虚无的空间，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这就是白瞳的能力？”

    “一直以来，白瞳都被人们当做最无用的亚人眼瞳，不包含任何瞳力，早已在亚人战士的世界中消失。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白瞳不包含瞳力，而是很多少人没将这股力量发掘出来。”林肯望着眼眸中的这片虚无空间，喃喃说道。

    林肯原本对白瞳并不抱任何希望，心中早已放弃了，但当他发现白瞳内部居然存在一片虚无空间时，林肯如获至宝般，心中一阵欣喜若狂。

    “如果这片空间属于我的白瞳，那我是不是可以随意cao纵这片空间的一切。”

    林肯将所有意识集中在水风车上，水风车在他的意识cao控下，慢慢漂浮了起来。

    “果然能cao控一切。”林肯心中大喜。

    “去。”兴奋的林肯内心忍不住一声大喝。

    漂浮虚空的水风车突然朝虚无空间的天际飞去，瞬间消失不见。

    看见水风车在虚无的空间中，林肯皱了皱眉头，也不知水风车被他弄到那儿去了。

    正当他思索水风车去哪儿时，窗外传来宿管阿姨的一阵谩骂声：“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把水风车给老娘弄了进来。”

    林肯打开窗子往外一看，只见宿舍的院子内，一辆水风车正立在中央，看见这一切，林肯默默关上了窗子。

    “或许我此生再也无法开启其他九大瞳力，但只要我好好挖掘白瞳的瞳力，将来说不定也能登峰造极。”林肯回到镜子面前，对着自己说道。

    “从今往后，出现在我白瞳中的这片空间，就叫它‘虚无之间’吧。”

    林肯原本还在烦恼离开风车学院时，怎么带走梅耶送他的三本又厚又重的大书，现在他有了虚无之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日后的清晨，林肯正式告别风车镇，踏上了归乡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