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轮转
自从经历灰色世界之后，每次尧秀触摸到“诡秘”，都会去到灰色世界得到一些讯息。从最开始的肖特、小维特、到科琳.温都是如此。 要不是只针对“诡秘事件”有效果，尧秀都觉得自己该改行开侦探社。 但这次不同，尧秀做好了再次见到伊利丝的准备。结果他看到的是一团人形的rou酱挥舞着触手抽飞了自己的脑袋。 等回过神来，头颅离开脖颈的痛楚还残留在脑海。要不是尧秀意志力足够强大，光是刚刚那一下就能让他背过气去。 大表哥莱德站在警戒线外，看见尧秀突然脸色苍白也顾不得其它，匆匆跑上前来轻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表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扶我一把。” 尧秀靠着大表哥搀扶站了起来，深呼吸几次之后才觉得好过些。 醉汉的脑袋静静躺在地上，他的双眼已经开始干涩浑浊，尧秀却觉得他眼中流露出不甘与绝望的气息。 最后尧秀还是揪着头发，将醉汉的脑袋提了起来。这次尧秀没有感受到醉汉死亡时的痛苦，自然也没去到灰色世界见到“奈亚意识体”伊利丝。 他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双眼睛，一双猩红充满杀戮欲望的眼睛。 只是一瞬间，那双眼睛就消失不见。熟悉的声音也在尧秀脑中响起。 “你看见了它，它也看见了你！” 就在此刻，离“美术生小径”有一段距离的老街破屋中，正在休养的雷耶夫猛然睁开双眼。他口中呼出一口血色雾气，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的启示！” 尧秀带着大表哥回到家，他们把装满醉汉血rou残渣的铁皮桶放进小木屋。不出意外，当老亨利与茉莉jiejie看到铁皮桶里的人体残渣之后，又是一阵“扶墙稀里哗啦”。大表哥则是在一旁没心没肺地嘲笑两人，当尧秀让大表哥一起整理尸体后，大表哥莱德绿着个脸跑了！ “一群没用的家伙！” 小木屋里又只剩下尧秀一个人，他不由得感慨队友全部都是废物。同时觉得死人能有什么，人吃着死猪，死牛，把它们的内脏做成食物，把它们的rou绞成rou沫包饺子。 现在见到同样下场的死人，又不吃的情况下，怎么就觉得恶心呢？ 他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本来直接拉去炉石钢铁厂烧掉就好。可当尧秀准备找大表哥莱德一起把尸体拉去烧掉时，老亨利折返回来隔着木门告诉尧秀：“死者家属来过，他们希望能办一场小型葬礼。” 尧秀好奇地问：“他们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通常情况，都是他去找死者家属忽悠着办场葬礼才对。没想到现在死者家属自己要求举办葬礼。在人均觉醒度不足0.5的时代，能自己要求着办葬礼是得有多大觉悟。 老亨利不以为意地说：“还记得肖特吧？我们的第一单生意！” “肖特怎么了，他被烧成灰已经快有一个月了！” 尧秀还是感到疑惑不解，就算前几单业务能起到宣传效果，可也远远达不到能让一个普通家庭，拿出两年的积蓄来为个死人办丧事。东方古国也许可能，在西欧罗绝对不可能！ “是的，我也觉得纳闷，于是问了对方同样的问题。” “他们怎么回答？” 老亨利无比羡慕地说：“肖特的meimei几天前顺手买了张彩票，就在前天中了5万马克巨奖，然后她逢人便说全靠我们公司为她哥哥举办了小型葬礼，能让她的哥哥赎完罪后在天上保佑她，照顾她。” “醉汉的家人好像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自己找上门来，主动要求我们为死去的马克举办一场葬礼，还必须有圣光教会牧师念《圣光典章》！” “该死！” 老亨利全然不知道其中潜在的危机，还在羡慕肖特meimei好运气。尧秀则是焦急地丢下铁皮桶里的约翰，去往了“圣光与锤”教堂。 “圣光与锤”只是一个小教堂，且身处在诺曼街区，并不被大都会圣光教廷所看中。像这样的小教堂在大都会乃至整个西欧罗都很多，它们是圣光教会在平民中传播影响力的基石。可因为敛财能力实在太过低下，又往往成为被打压圣光教会被打压派别最好的去处。 小教堂真的很小，只有一个能容纳七、八人的祈祷堂。祈祷堂通常都是圆形尖塔建筑，塔顶挂着铜钟。在圆形尖塔的旁边是一栋两间至三间房间左右的瓦顶木屋。 这里通常是牧师的居所和厨房，阔绰一点的小教堂还会把多余的房间拿出来做阅览室。 尧秀来到“圣光与锤”教堂时，卡修斯牧师正跪在圣光之神的十字标志下做祷告。听到有人进了教堂，卡修斯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查看是谁来到教堂。 尧秀也没有打扰卡修斯牧师，只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地等待牧师做完祷告。 出于无聊，尧秀开始观察起卡修斯牧师。 他穿着缝补过的牧师袍，可却洗得很干净。他的手也洗得很干净，可以看得出来经常修理手指甲。脚上穿的布鞋却满是污垢，虽然被擦拭过，但还是能看出上面斑斑点点。 卡修斯牧师的年纪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他没有这个年纪牧师常有的迂腐和固执。而是勇于接受新的事物和新的知识。尧秀在与他初次见面聊天时，就发现了这一点。 “阿门！” 牧师做完祷告合上了封皮已经磨破损的《圣光典章》，转身看见来人是尧秀后和善地问道：“亲爱的赫莱恩先生，是又要在我的教堂举办葬礼吗？” “您好，卡修斯牧师。” 尧秀起身走上前，用圣光教会的礼仪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等尧秀行完礼，卡修斯牧师笑着说：“你并不信仰圣光，务须画十字予我行礼。” “圣光应该眷顾每一个心中充满光明的人，我的卡修斯牧师！” “哈哈哈！” 老牧师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亲爱的赫莱恩先生，你可不是一个好人。” “不，卡修斯牧师。像我这样的“过来人”，都相信光的存在！” 尧秀话语中的“过来人”自然不是字面意思，他所信仰的光自然也不是“圣光”。老牧师当然不明白尧秀话里更深层次的意思，只当做是当做“艺术家”的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