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黑与白

    “快走！”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向鱼直接拉着杨悦的手开始了逃亡，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领主和它身边的那些追猎者的，他们能做的只有逃亡，想办法逃离百货商场，然后躲到其他的大楼中去。在快速奔跑的同时，杨悦的手上亮起了青绿色的光芒，光芒很快就蔓延到了二人全身，在光芒的推动下，二人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那些追猎者依旧紧追不放，向鱼回头，举起手枪，按照自己记忆中自己的样子瞄准，射击，解决掉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只追猎者，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无限子弹的能力，在解决掉第三只追猎者之后，手枪之中传来了清脆的响声，子弹已经耗尽了，向鱼直接丢掉手枪，继续与杨悦一起向着远处的扶梯奔跑，他们两个在这个时候达成了默契——不能与西蒙一起跑，他并不安全。

    刚刚向鱼的击杀让追猎者的追击明显慢了一些，这些智商并不算高的追猎者对于向鱼的攻击依旧有些忌惮，而这也让向鱼和杨悦成功的与追击者拉开了一些距离，顺利来到了扶梯附近，而就在这时，跑在前面的杨悦却突然停住了，向鱼来到杨悦身边，看到了扶梯下面的追猎者和领主，显然，这里的领主和追猎者不止有一批。

    而在二人停住的时候，二人身后的追猎者们也追了上来，向鱼取出腰间的菜刀，一刀刺穿了最先扑上来的追猎者的头颅，但是紧接着冲上来的第二只追猎者直接扑倒了向鱼，追猎者的利爪刺进向鱼的肩膀，带着倒刺的长舌在向鱼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追猎者身上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差点让向鱼直接昏厥过去。

    “向鱼哥哥，小心。”杨悦的手上浮现出一个青色的光团，光团射出，在追猎者身上炸开，直接将追猎者轰飞了出去，这是杨悦唯一的攻击手段，虽然不能对追猎者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可以暂时逼退对方。向鱼刚想起身，就被第二只追猎者再度扑倒在地，而再度想要出手的杨悦也被领主的触手缠住，吊在了空中，几只触手刺进了杨悦的体内，随后开始吸收起杨悦的生命力来，杨悦本就有些消瘦的身体在一瞬之间就变得有些干枯，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但是很快就被触手吸收，这些触手不想放过杨悦体内的任何营养，杨悦看向了地上的向鱼，向鱼在杨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释怀，这种释怀，向鱼很熟悉，在某个人将要死去的时候，脸上也出现过这种表情。

    “烧死她，烧死她。”火焰，出现在村民手中的火把上，也出现在他们的眼睛中，她是女巫，哪怕她曾经救过这些村民的命，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女巫，就是要被烧死的，只有这样，才能给教会一个交代，让教会不迁怒于自己。

    木钉贯穿了她的手脚和心脏，但是她并没有对下面的这些凶手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的怨恨，她只是很淡定地抬起头，在扫视了一圈人群之后，她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向鱼。

    反抗啊，你为什么不反抗？向鱼不解地看着女孩，她明明有能力从十字架中脱离出来，甚至还可以杀掉所有的村民然后全身而退，但是她为什么不反抗呢？

    女孩突然之间笑了，那是一种是释怀的笑容，就好像是告诉向鱼：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而她也应该在这个时候死去，所以没必要纠结任何事情，这只是他们应得的命运而已。为什么？向鱼陷入到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他想起了女孩离开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向鱼，如果有一天我选择去死，请不要救我，那是我应得的命运。”为什么，只是因为命运让一个人死去，一个人就应该死去吗？向鱼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这一切。

    女孩的嘴唇翕动，向鱼读懂了她的唇语：“再见。”那一刻，向鱼压抑的情绪终于还是爆发了。

    黑白两色的能量从向鱼的心脏位置涌出，随后伴随着血液快速蔓延到了向鱼的全身。向鱼张开右手，一把黑色的匕首出现在向鱼手中，他握紧了匕首，用力地刺进了身上的追猎者脑内，黑色的脓血喷涌而出，向鱼用力地推开了身上追猎者的尸体，随后一跃而起，在黑白两色的能量加持之下直奔空中的杨悦而去，他身后的领主伸出触手，试图拦截向鱼，但是向鱼挥舞手中的匕首，一道黑色的刀光斩出，直接切断了冲上来的触手，同时向鱼已经来到了杨悦身边，手中的匕首快速挥舞，斩断了杨悦身上的触手。随后向鱼抱住杨悦，带着她落到了楼下的地面上，在落地前的瞬间，一个白色的护盾在向鱼身后浮现出来，帮助向鱼挡住了落地的冲击。

    “向鱼......”杨悦虚弱地看着向鱼，随后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杨悦，你坚持住。”向鱼知道，杨悦现在的状态，是生命力大量流失导致的身体虚弱，必须要及时为她补充生命力才行。向鱼的手上泛起了白光，随后白光包裹住杨悦，开始为杨悦恢复起生命力来，而就在这时，两名领主和他们手下的追猎者也来到了向鱼身后，两位领主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几只追猎者向着向鱼冲了过来。

    如果说，总归要有人去赴死，那么我宁愿赴死的那个人是我。

    向鱼最终还是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而教会早就埋伏好的杀手也在这一刻出手，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准备来救阿悦的人。但是向鱼并不在意教会的布置，从他之前决定出手救下阿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与教会为敌的准备。向鱼左手持弩，右手握剑，直接对上了冲上来的杀手，这一次，没有中年男人掩护自己，有的只是向鱼一个人的孤军奋战而已。

    黑白两色的匕首分握在向鱼的左右手中，他直接杀进了追猎者群中，匕首不断挥舞，很快所有的追猎者就都被斩下了头颅，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活力，向鱼的身上也满是黑色的血液，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停下，他的对手除了那些追猎者之外，还有追猎者身后的领主，向鱼直奔领主们而去，而领主也伸出触手攻向了向鱼，但是向鱼并没有对领主们的攻击进行躲避，触手刺穿了向鱼的身体，而向鱼也借此拉近了与领主的距离，匕首直接贯穿了一只领主的心脏位置，那名被刺穿心脏的领主就好像是被命中了死xue一般，身体直接碎成了数块，向鱼没有停下，直奔着另一只领主而去，见识到向鱼恐怖手段的另一只领主立刻转身准备逃跑，但是向鱼没有给它任何逃跑的机会，他一个箭步来到领主身后，举起匕首，直接将领主从中间斩为了两段，击杀了所有的对手之后，向鱼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杨悦，在白光的包裹下，杨悦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估计很快就能够苏醒了，体力透支的向鱼倒在了杨悦身边，他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杨悦，但是却最终还是差了一点点。

    “疯子，你这个疯子。”查理忍不住骂了一句，自从当上教会黑牧师的领袖以来，查理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面前这个年轻人一样棘手的对手，这个年轻人似乎根本不害怕死亡，他的每一击都是以自己的受伤为代价来对自己造成伤害，以伤换伤，查理不知道年轻人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么打下去自己的身体并不能坚持太久了。

    向鱼手中金色的手弩已经变成了碎片，长剑也变得残破，但是数把金色能量凝结而成的飞剑环绕在他周围，给面前这名教会杀手的领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再度对了一掌之后，两人分开，查理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小子，我们和谈怎么样？”查理擦掉嘴角的血迹，看向了不远处气喘吁吁的向鱼。“除了放过这个女孩，其他的条件你随便提，哪怕是想要当个主教，我去找教皇殿下说说，以我在教皇殿下那里的威望，都是可以的。”查理不想与向鱼继续战斗了，虽然如果真的分生死他有把握能够战胜向鱼，但是以自己大半生修为为代价的胜利，不值得，他查理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傲人的实力以外，更重要的就是这个审时度势的能力，在知道自己不行的时候放弃，对于查理来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再说把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引入教会，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向鱼并不想与查理谈判，他想要做的，只有救下十字架上的阿悦而已。他起身，眼睛之中再度燃起了金色的光芒。

    “看来你是不想谈了。”查理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分生死了。他摊开双手，无尽的黑暗能量在他身边缓缓聚集，黑暗的能量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黑幕，那个女孩不死，教皇会杀了他，但是想杀那个女孩，就要跟面前的年轻人分个生死，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查理也不再有任何犹豫，这一场，无论如何都是他和向鱼的生死局。

    向鱼直直地冲向了查理，而查理的身边也已经升起了一团如墨一般漆黑的浓雾，向鱼冲进那团黑雾之中，宛如一道流星刺进漆黑的夜一般，将整个夜空点亮。

    长剑贯穿了查理的心脏，查理的匕首也刺进了向鱼的胸膛。但是匕首终究是比长剑短了一点点，虽然刺进了胸膛，却没能刺入到心脏之中，向鱼抽出长剑，不可一世的黑牧师领袖查理倒在了地上。完成了这最后的一击之后，向鱼摇摇晃晃地走向不远处十字架上的阿悦，此刻的他无比脆弱，哪怕是谁轻轻地推一下，都有可能直接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但是两边的村民却直觉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没有人敢去触怒一位击杀了黑牧师领袖的人，尽管现在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向鱼来到阿悦身边，最后的金色余晖包裹住了阿悦的身体，所有的木钉全都自行弹出，阿悦从十字架上落下，扑进了向鱼怀中。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泪水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凄美。

    “在我看来，你值得。”向鱼轻轻地抱住了阿悦，不远处的传送门已经打开，而向鱼的世界，也逐渐进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