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推到台前
李冕孙传庭两人走过三间四柱的琉璃瓦牌坊,进入了顺天府衙门的大门,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是衙门里的第二重正门仪门。 通常情况下,不能从仪门进入,需要走东侧的便门,也就是府衙仪门的东配房。 李冕顺着东配房的回廊走去,瞧见了衙门正中间的大堂,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九架,位于整个官署衙门的中心。 歇山式屋顶上覆盖着琉璃瓦,屋脊上有脊兽,正脊屋檐上翘。 顺天府大牢位于衙门大堂的西南角落,大牢又被称为南监。 李冕来到顺天府大牢门口,周围是一圈青灰色院墙,大门上雕刻着一个狴犴的浮雕。 小院子两旁有几间梢间,坐着小牢子,正在打着叶子牌。 再往里便是顺天府的大牢了,分为外牢、内牢、死牢,还有单独的女牢。 几名小牢子半蹲半坐在酸枝木官帽椅上,透过打开的木门,看见有人走进了顺天府大牢。 只是看了一眼,又把眼睛挪回了八仙桌上,继续打着叶子牌。 嘴里骂骂咧咧,似乎是因为输了银子正在懊恼。 衙门里的一名班头,紧随其后走了进来,赶紧呼喝了一声:“孙传庭公子来了,还不赶紧收拾了公廨,带着公子去死牢里找到一名叫做李定国的死囚。” 李定国的罪名可大可小,大了是谋财害命,判了一个斩监候。 由于刘鹅头使了银子,背后又站着五城兵马司的卢光祖,推官不愿意因为一名市井百姓,得罪了五城兵马司的副千户。 李进国也确实杀了人,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关进了死牢里等候秋后蚊帐。 往小了说,李定国是为民除害,不用坐牢,还会受到衙门里的表彰。 只是一名市井百姓的李定国,过去只能等着被斩首,如今只因为孙传庭一句话,斩监候变成了为民除害。 几名小牢子听到孙传庭三个字,当时吓得慌了神,赶紧收拾去了八仙桌上的叶子牌。 一名小牢子带着李冕孙传庭两人,走进了昏暗的死牢里,刚刚走进大牢,便听见一群人在大喊冤枉。 小牢子瞪了一眼囚犯们,一直领着两人,走到了最李冕的死牢。 只见一名少年坐在阴暗潮湿的死牢里,一言不发,似乎是认命了。 小牢子嚷嚷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有贵人来看你。” 小牢子呵斥完李定国,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的堆笑:“公子可要小心,这个李定国别看年纪小,是个不要命的亡命徒,当时关进死牢的时候,手上和脚上带着铁链,我和几名兄弟险些没有治住他。” 孙传庭仔细打量了李定国几眼,虽然从小牢子,里听得出来,李定国颇为凶悍,但他还是不相信眼前的李定国,可以在草场院起到大作用。 孙传庭摆了摆手,示意小牢子打开死了的牢门,再去打开李定国手上和脚上的铁链。 等到李定国身上没了束缚,也在打量死牢外的两名公子。 李冕说了第一句话:“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免去了你的死罪。” 李定国听了这句话,还是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冕。 似乎是没有因为救命恩人,出现感恩戴德的情绪。 李冕说了第二句话:“你爷爷的病已经医治好了,正在养济院里养着,休养个几个月便可以痊愈。” 李建国一直没有任何的举动,听到一句医治好了爷爷,突然站了起来。 等到李定国站起来,李冕孙传庭两人同时眼前一亮,好高大的一名少年。 李定国来到了李冕面前,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李冕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扶起来李定国以后,只是交代了一句话:“我的身份是京城里的一位驸马,可以给予你一定的支持,只要你能夺走刘鹅头所有的生意和买卖,保证不会受到官面上的刁难。” 李定国本就与刘鹅头结下了死仇,把他打入了死牢不算,还害得爷爷几乎丧命。
没有李冕的承诺,李定国只要出去了,就会拿着自己的这条命换了刘鹅头的命。 李定国肯定的说道:“请恩公放心,小人豁出去这条命了,也要帮恩公夺走了刘鹅头的生意和买卖。” 李冕没有在意他所说,,留下一句话,便和孙传庭一起离开了。 离开了顺天府大牢以后,李冕先后就找了十几人,用来对付草场院的刘鹅头等人。 除了李定国以外,其中还有两人,孙传庭勉强可以瞧得上眼。 一名叫做贺锦的落魄读书人,一名叫做老回回的灶户。 找到了在黄册上挑选了十几人,李冕似乎是稳坐钓鱼台了,吃定了草场院。 这就让孙传庭费解了,跟在旁边接连看了几天,实在是按耐不住的询问了一句:“草场院涉及了很多官署衙门的银利,晋冠找来十几名市井百姓,到底可以起到何种作用?” 说是询问能够起到的作用,其实是在说,不会对草场院产生丝毫的影响。 李冕早就知道孙传庭会有这么一句询问,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面对严党、东林党、宦官、军头等各方朋党,别说是我一个驸马,就算是白谷兄照样是扛不住压迫,恐怕孙公和袁公二人也不能。唯一可以面对这些朋党,不用退让分毫的人只有一个。” 孙传庭下意识说了一个人:“陛下。”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又摇了摇头,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陛下怎么会关心草场院的小事。 在孙传庭诧异的眼神里,李冕却是点头了:“不错,唯一能够解决草场院这件事的人,只有陛下了。今天找来这些人,只是第一步,白谷兄慢慢看下去便知道了,我要让那些朋党的压迫和算计,全都落在陛下面前。” 孙传庭顿时就来了兴致,想要看看李冕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所有的朋党推到陛下面前。 孙传庭期待的说道:“孙某便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