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中会见顾成

    “请坐。”顾成推开王中办公室的门后，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神情威严的老人正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

    “谢谢您，部长。”顾成对着王中的背影，手心开始冒汗。他早就耳闻王中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敢做敢当，年过60依然具有不输入年轻人思维。进办公室后好一会，顾成看着王中的背影还没转过身，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谢我什么呀？呵呵”王中转过身，看到顾成一脸紧张的样子，爽朗地笑笑。

    “谢谢您会看我的报告。”顾成说。

    “我没说要看你的报告。但是，我要你当面跟我说报告的内容，关于生物智能人可行性的理由。”王中的脸刚刚还带着笑容，一瞬间严肃，眉角的皱纹犹如几根钢铁凝固的雕塑般坚毅而有力量。

    “嗯，部长，那我不跟您客气了。”谈到自己的科研课题，顾成马上进入了状态。

    “不用客气，就用你平时和同事们探讨一样来说。”王中朝顾成点点头。

    “嗯，王部长。”顾成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说道：“人工智能从出现到现在，已经走过了近百年的时间。而在这近百年的时间里，人类文明也从蒸汽机时代，一跃进入量子信息化时代。被人类争夺了几百年的能源，煤炭、石油，如今都变得很廉价。自从21世纪初期手机上的AI语音助手出现以后，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视觉识别、数据管理技术不断地发展，特别是深度学习技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我国和美国等几个科技大国已经出现了可以定制私人机器人的公司。新能源的概念从环保高效的风能、太阳能、天然冰、干热岩，发展到如今，最紧俏却是数据能源。”说完这些后，顾成顿了顿，向王中瞟了一眼。

    “这些我都知道，你接着说。”王中点点头。

    “王部长，你也知道，自从数据成为能源以来，人工智能也开始在全球范围推广，而我国，是目前全球人工智能技术最尖端的国家之一。可以这样说吧，自从人类进入大数据的时代，人类就慢慢有了掌握空间的能力，或者精准的说是具有了改变空间维度的初级能力。打个比方，三维世界的我们可以轻松理解眼前看到的事物，却无法理解眼睛看不到的事物。但是有了数据，我们就能把眼睛看不到的事物，从背后拉出来。就像我们用数据的统计分析了股市的波动，银河系恒星和行星的规律等等。大数据带来的就是一个更大的真实的空间，而这一块空间恰恰是计算分析得来的虚拟空间。”

    “嗯，继续说。”王中依然面容严肃。

    “那么，人工智能这种由无数晶体管构成的，以计算和分析为基础的机器，它的本质就是在帮助人类拓展那些不可见的空间领域。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人工智能只是一些做苦力的机械手臂和简单机器人，人工智能实际上是在帮助人类的文明迈向更高的领域，当然，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而且从20世纪就诞生得简单机械化的机械臂，到现在运用在高危风险和军事领域的金属机器人，这块领域在人类智慧的推动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在人工智能领域，一谈到人类大脑先进，还是电脑先进这个话题，就会在该领域的科学家中掀起惊涛骇浪。有水吗？王部长。”顾成问王中要了一杯水。

    “刘秘书，给顾研究员倒一杯水。”王中按下桌上的电铃。一小会，刘秘书拿着一杯水进来，按照王中的指示递给顾成。顾成拿起水喝了一口后，突然把水一股脑地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王部长，对于刚刚说到的在科学家中间争论不休的这个话题，我的主张是空杯心态。因为人脑实际上也是一个无比精妙的机器。每一个人的大脑都是一个独立的能计算和分析的微机室空间，它都有可能创造出前人无法想象的科技和价值，包括用思想和智商去改变我们所在的三维空间。就如人类的直觉，做到不需要用眼睛耳朵，也能准确地知道事物的本质，这种直觉思维甚至的超光速的。您瞧，将军，如果不把杯子里的水倒掉，就不可能再喝第二杯。人脑先进还是电脑先进也和这杯倒掉和没倒掉的水一样，如果一直认为大脑先进的科学家，就不可能喝到第二杯的水。”

    “嗯，这个例子很形象。你接着说，还要继续给你倒一杯水吗？”这时，王中的眼中忽然闪起一丝亮光。

    “不用了，部长。刚刚我说到人脑实际上也是一架精密的机器，那么既然有这种属性，为什么电脑就不能做到超越人脑呢？况且人脑真正被开发运用的基数也只有百分之七左右。还有百分之九十三的领域，是大多数人的脑袋无法抵达的领域，只有那些天才突破了百分之七这个基础，比如爱因斯坦，牛顿这类人。而电脑正因为是人设计开发的，所以它的创造者通常是最聪明的那一类人，加上深度学习功能，电脑一旦超越了临界点，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加上优越的分析能力，毋庸置疑，电脑会比普通的人脑更聪明。”说完这些，顾成从沙发上站起身，在王中办公室来回走动。

    王部长，正如宇宙学上存在着一个让所有物理定律都失效的‘奇点’一样，信息技术正朝着‘超人类智能’的奇点迈进。几十年前，计算机科学家雷蒙德·库兹韦尔相信，这个信息奇点即将到来，那时，人工智能将超越人脑。但是随之而来反对这个理论的科学家也越来越多，因为一旦承认这个论点的可实际cao作性，就意味着承认人脑在电脑面前会处于劣势，由此诞生的各种科幻电影，科幻小说也层出不穷。王部长，你知道，通过几百年的进化，人类才达到目前的文明程度，人类一直以万物之灵自居，一旦有其他东西超越了万物之灵的地位，隐藏在人们内心的恐惧感就会像一把尖刀，下次又一次的扎破这个亘古不变的软肋。

    所以到目前，人工智能是否超越人脑这个论点一直没有准确的定义，出于对道德以及未来的担忧，也导致政府和该领域的管理层在研发的决策上困难重重。或许，有不少人在记忆知识时会想，我的大脑要是台电脑就好了，就可以一直记住那么多知识且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如果真的把他们的大脑变成电脑，他们会同意吗？或许没有一个人愿意，因为电脑说到底还是一个呆呆傻傻的机器，它们缺乏我们人类的情感、学习能力和沟通能力。不过，以一个科研人员的信念告诉我，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进步，未来电脑肯定会超越人脑。

    王中抬起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充满激情，又一脸严肃的年轻人，心里对他有了极大的好感。

    “1997年5月11日，超级计算机‘深蓝’在正常时限的比赛中首次击败了等级分排名世界第一的棋手加里·卡斯帕罗夫。那时一些人便声称，这是电脑优于人脑的标志性事件。的确，如果按照固定的程序进行运算，人脑的确赶不上电脑。但是，我们如果问‘深蓝’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赢了比赛开心吗？它就不能回答，因为它并不具备人类的情感，也不具备人脑的灵活性，不能解答任何程序设计范围之外的问题。随后出现的‘深蓝’二代，由于语音识别系统和量子计算机的运用，让它有了和人直接对话的能力。”此时，顾成的眼中闪着光，有条不紊地继续成述自己的观点。“电脑和人脑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脑有智能，而电脑没有。所谓智能，就是自动学习、积累经验和应用知识的能力。虽然一些电脑程序中有自动记忆，有进行人机交互过程的能力，但这不过是该电脑程序的编制者事前周密思考后预设好的事件而已，并非出自电脑自身的智能。严格地说，电脑只能执行特定的指令，而人脑则能处理所有感受到的信息。显然，执行指令与处理信息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研究电脑的科学家已经把知识扩大到人类的脑科学，并能模拟人脑的神经网络构造来建造仿生电脑。如果有人能成功绘制人脑活动图谱，这张图谱又能精细到每个神经元以及每根神经突触，那么人工智能专家就可以逐步模仿人脑制造电脑。如果说人脑是一个碳基的智能体，那么未来的仿生电脑，则可以用一个以碳基材料制作的智能体，比如石墨烯，这样，它们的原子是一样的，这就便于让它有和人脑一样，具备同样规模的碳基神经元和突触，当然这些电脑的神经元和突触，我们叫它晶体管，或者是电子元器件。”

    “哦？那么，这张人脑活动图谱，有人绘制出来了吗？”王中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有了，而且准确性极高！”说到这里，顾成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哦？你是怎么绘制的呢？”王中坐着的凳子略微晃动了一下，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

    “我接下去说的话，估计很多人不会信。因为这张人脑活动图谱，不是出自哪位知名脑科专家或人工智能科学家之手。而是出自一位刚刚毕业不久的中医大学的中医师之手。这个天才叫李山，开始绘制这幅图时才21岁，他从小喜欢电竞游戏，后来又对软件编程感兴趣，但是他家是三代行医，父母都是中医师，他家还有一个自己的中医医院，所以在他毕业后就子承父业，做了中医。我是在一次人工智能展会上结识了他，那时的他刚刚迷恋上软件编程不久，因为我在读博士时主攻人工智能，所以我有空就会去这些展览会上看看，寻找灵感和思路。后来，我和他聊起了人工智能，谈到大脑和电脑的区别，他跟我说，为什么不绘制一张人脑活动图呢！我当时以为这个还是高中生的孩子只是异想天开，没想到几年前，已经是一位中医师的李山竟然拿着绘制好的人脑活动图谱的电子版找到我。”

    “你接着说，这个孩子是怎么绘制出来的？”王中越来越有兴趣，眼神中的惊喜也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