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内
“之后呢？以你的能力这点事情难道摆不平？两年时间你都无动于衷，最后还要委托我来一趟，这不像你。” “要不是因为那事，我自己靠罗家的能力完全可以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罗豹子倒起了苦水：“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在湘境和帝君境都有居住记录刺杀他们三团长的那个人吗？” “那小子空有一腔热血，刺杀三团长未果反而让肖历有机可乘。他在湘境有那么多的佣兵，想查他的信息简直简单的很，只用了一周时间那个家伙就从帝君境被骗回了湘境被肖历抓了起来。” “你也是知道，整个岚佣兵团我最痛恨的的就是肖历，他同样也不待见我。在威逼利诱之下强迫那人栽赃于我，非说是我派他去挨个刺杀岚佣兵团的几位团长，这样一来刚开始他们从那对狗男女嘴里得到的话就得到了验证，哪个佣兵不信？” 整个前因后果罗豹子清楚诉说，他的家丁和妾室有染在前，刺杀岚佣兵团三团长的人在后。这两件事看似没有没有任何联系，但因为他门都有帝君境的居住史。肖历的狡诈不在罗豹子之下，只需要添油加醋一番，这两件事就能完美联系在一起。 他在将这件事先后通知给其他三位团长和罗豹子，即使以前并不确信的程恒也认定了罗豹子，罗豹子的计划也不得不重新从头开始。帝君境和岚佣兵团也就是在那个节骨眼上彻底的一刀两段，互补的利益已经用不着了那就只剩下为敌。 玄师还是有些地方存有困惑：“可你的人脉，财产，物力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伤。想从头开始不过就是按着原有的基础走一遍，这也得耗时两年？” “我也奇怪在这地方。”罗豹子一摊双手：“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每一步计划岚佣兵团好像都知道，每次该到关键时候岚佣兵团总会明里暗里的使绊子。” “哦？你有没有考虑过有内鬼的可能？你的家丁可是干过和你妾室有染的丑事，卖主求荣总归也会有。”事情能被岚佣兵团提前预料到，还能很快做出相对应的方法措施，没有安插内鬼的话也没有其它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罗豹子点着头：“我有想过这个可能，为此我特地辞退了一大部分来路不明没有家室的护卫队员和家丁，侍女。但不起作用，岚佣兵团该在固定的节点还是会出现。” “那岂不是说昨日的酒宴？”既然罗豹子干什么事岚佣兵团都能知晓，昨天说的那些话，道心说的作战方案，那不都等同没用么。 “不不不，这倒还不至于。”罗豹子赶紧摆手，玄师实力却是不足为惧岚佣兵团这等级别的杂兵，但他并不打算出手，而是让道心替代之。万一玄师这会儿估计到道心的安危要带道心离去，自己做了这么多，不还是得化作无用功。 “因为我有过调查，这个月月初岚佣兵团除了湘境的肖历带着的四团，其余三个团已经远离湘境千里之外的山里进行狩猎任务了。就算有内鬼报信，从昨天开始计时岚佣兵团的主力要是想回援的话最快都得四天时间，也就是刚好是肖历生日晚宴的最后一天。” 玄师头一转，面向迟迟没有再说一句话的道心：“你怎么看，是先留出更多的时间来等待新机会还是就打算在明晚一博杀了肖历？” 玄师没有着急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道心。罗豹子想灭了岚佣兵团那是因为利益上的损失造成的恨，可道心对岚佣兵团只有纯粹的怨恨。 岚佣兵团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来多少他就杀多少！几乎是没有做任何后果的顾虑，道心就这么斩钉截铁的应道：“我可以，我没问题。” 罗豹子担心的事还好没有发生，也是让他大松了一口气：“贤侄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你说你要潜入罗豹子的生日宴会其实不一定要用到他们佣兵的衣服。” “嗯？不用他们佣兵的衣服，难道穿成百姓的模样光明正大的走进去？”道心发出疑问。 “唉，肖历得了湘境后那是狩猎也不去了，打手也不做了，也开始学着其他商人来做起了生意。”罗豹子呵呵的嗤笑，在他这种专精商业往来的老手眼里，肖历做的生意买卖如同过家家罢了。 干咳一声，罗豹子收回差点咧到耳根的笑意：“他会给和他有商易交往的势力发请帖，只要我们能拿到那个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他开宴会的酒楼。” 说话间，他已经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红色请柬递给道心：“做生意这方面我可是肖历他大爷，我只是用了两车的药草就从一个和他有商贸往来的小家族里换来了请柬，刚好贤侄用得上。” “是么？那简直太好了！”有请柬进去和混进去显然前者要更容易些，从昨天下午到今天，罗豹子总算是帮了自己一件事。 三个人还要交谈一些细节时，书房的门又在这时被敲响：“噔噔噔，哥，是我。堂内有客人要见你，请你还是早些过去吧。” “知道了，你先去招待客人。”罗豹子先是对外面的弟弟喊，然后起身对玄师和道心抱拳：“想必是那几个摇摆不定是否合作的家族有有肯定答复了，那就先失陪了。” 玄师点点头，他这边的事情主要还是给道心通知时间，地方和方法。其他的事情他不感兴趣，送走肖历玄师坐回位置上喝完面前放着的茶杯，突然对道心说道。 “这个世界要比你想象中复杂，有时候太过一根筋反而让你捞不到什么好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直活在阴影里不仅你解脱不了，就连爱着你的人也解脱不了。不是所有的势力都像罗豹子这样愿意拉拢优秀的人为己所用，有的好处就算你不要也得收下，不能打人家的脸知道吗？” 道心听的明白，他作为一个新人被罗豹子如此交好拉拢，可他呢？从来都没有领情过，他自以为的谦虚和不感兴趣可能在罗豹子眼里就会变成不给他面子。 道心不是不清楚这些，而是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除了那样的好处优待，换作别的他或许还会动容。道心并不打算反驳，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玄师给的，乖乖做好打算听玄师的教训。 “我不喜欢教训人，我只会教导人。你不是我教导实力最强的弟子，但一定是最特殊的弟子。明天的事你小心应付，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剩下的你和罗豹子交接。” “老师？您这是干嘛去。”道心听玄师那意思怎么好像打算抛弃他了一样，接连遭受两次亲近的人的失去，道心在这方面太过敏感。 玄师不一定是个好人，但他一定是个好老师，道心的情绪变化他怎么能察觉不到：“我说了，你不是我唯一一个教导的弟子，你还有几个师哥师姐现在需要我过去。时间到了我自会给你下一步的消息，岚佣兵团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得自己掂量。” “其他弟子？师哥师姐？”这些陌生但又亲昵的称呼在道心心里回想，玄师在这时也已经换成了一道道影子沿着书房的窗户缝，门缝溜了出去。 一个浅浅的憨笑从他嘴角扬起，亲情这东西，简直是他最向往的了。内心深处隐藏下的，一是爱意，二就是两次家庭破碎的阴影，说到底，他还是想要一个自己幻想中的家啊！ 只是道心的幻想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偶尔拿出来回味就当是自己在精神上的自我激励。虽然前路还是渺茫，但还是总得走下去。 喝下几口上的茶，道心走出书房，这个地方很安静不像他来之前到的各种院子中皆是罗家的仆人在打扫闲聊。 从现在为止，罗家的直系族人他好像就见过两位。不过罗豹子坦白自己不能生育，这个家族冷清那也是意料之中的。 吸一口新鲜空气，正当道心打算在罗家和帝君境转上一转，等罗豹子和客人聊完后差人找他。出自气师的警觉，道心隐约能感到不知在何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书房坐落的这个院子不大，就比书房大了两圈出来，有响动那也应该是从书房内收拾茶几的仆人传来才是。 但道心却就偏偏在院子的墙边感觉有些猫腻，他师从玄师，对影子他可要敏感在意许多。嘴里咒语默念，晶气开始在体内调动，只是短短一秒道心就融入了自己的影子内，消失在书房的小院。 正如道心察觉到的一样，在这书房的小院外，两名各自背了一把戒刀，身上裹了一层布甲的两个人鬼鬼祟祟通过院墙上雕刻出花纹的空隙往里看。 他们两个倒也是会选位置，在这个花纹的另一边还有一株盆栽的遮挡，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他们可以从外清楚观察到里面，而院内的人很难从那个角度看到外面。 两个人一矮一胖，在一个人看的同时，另一个就会负责撇看四周来放风，然后在换过来。如此反复两三次，然后拿出一个小本和一根储墨毛笔，用舌头上的唾液润湿了笔尖就开始在本子上记些什么。 这么大一个罗家还没有个给下人们写字的地方了？作为大家族的下人，写两个字，会点才艺都是基本功，本来见怪不怪的事在这种场合下很难不让人去怀疑他们有没有干坏事。 道心隐匿在影子中，根本不会被那两人察觉到。在看到这反常的现象后，道心当机立断从二人身后的影子处钻出身来，晶气蔓延全身冷问：“你们两个是何人？” 望风的人怎会晓得道心还要这种从影子中出来的能力，被道心直接逮了个正着半天说不出来话。 在本子上写什么的同伴也是反应迅速，本能的就要把手里的本子和笔藏起来。结果当他看到道心上下迸发而出的晶气时整个人就像中了邪，手一软将本和笔掉到了地上。 道心一只手轻抬，借着一股细微的晶气流动将掉在地上的本带起回到自己手上开始一张张的翻阅。 看到第一眼的时候，道心的心里就已经是猛然一震，这个本子上写满了罗豹子和罗圣兄弟二人每天的行程和工作。内容详细到罗家俩兄弟几时吃饭，几时上厕所，几时就寝都有记录，还备注了所需时间。 不仅是罗豹子和罗圣有记录，上面还有女人姓名的登记同样记录详细这些女人姓名估计就是这兄弟俩后院的爱妾。 再翻几页，正好被道心翻到昨日酒席的内容，每一个到场的宾客记得那叫一个细致，哪个境哪个家族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是一概不少。 看到最后甚至还出现了两个黑袍黑斗笠的标注，说其中一人击败了罗圣，搏得全场所有人的称赞敬酒。 这说的不就是自己么，要说只是个人爱好记录了罗豹子的信心道心也不会觉得什么不对，可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内容不能说不重要，因为屁大点的芝麻小事他都有。 再想起当时在书房的时候罗豹子给他和玄师说过家族里可以有内鬼的存在，道心那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开始怀疑这两个人。 正要去审问时，一抹寒光以至面前。那个稍微胖点的已经抽出了背后的戒刀就往道心的脖颈处砍了过来。 只是可惜了他一个平民的普通人之身压根伤不到道心，道心只是随意一抬手。就靠着自己胳膊上的晶气挡住了刀锋，同时另只手化为手刀状劈在胖男人那挥刀的手腕上。 “嘎。”一声，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从胖男人嘴里传来的一声哀嚎和刀被打落的声音。 道心刚刚挡刀的胳膊也是顺势上前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磕了下去，这次道心倒不是奔着打断他这手去的。肩膀上传来的压力瞬间就把他压爬在地上，为了防止他挣扎，道心特意将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不让他乱动弹。 至于剩下的另一个，看到自己的伙伴被道心如此轻松的制服住他是第一时间认怂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面不断高喊：“大人饶命。” 道心晃晃手里的本子，造出响动：“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连我的事情都有记载，你们还有偷窥这等癖好不成？” 这个问题道心问的就很精，一个普通人，你敢这么去偷窥一个气师？还是作为家族的佣人去偷窥家族的贵客。怕是真的不想活了吧？与其惹一个气师生气还不如说实话生的机会大一些。 “这……这是有人出了钱从我们兄弟俩手里买来的线报。那个人说每周就这么一个本量，哪怕是记罗境主的生活琐事都可以，只要一周记满一个本就让给我们在这里做护卫队队员十几年才能换来的好处。” 护卫队队员？看着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装备，的确有武装打手那么回事。在听到比在罗家干十年都比不来的好处，问道：“究竟是何好处，能让你们这么用心的做这种事情？” “这……”较矮的护卫队员扭捏一会儿：“这是要还是看我们的爱好，我们要是想要钱了，他就给我们钱，如果我们想要女人了……就……就给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十几岁的……” 说道后面他是已经说不下去了，这些东西道心不动容那不代表别人不动容。钱财和美女，这样的手笔对普通男性的吸引力确实挺大。 “看来你们两个就是罗家的内鬼了。”道心点点头低下身子一手一个把两个从地上拎了起来，先是单手卸了他们身上的装备，然后就拎起他们的后颈皮去找罗豹子在何处。 毕竟对罗家不熟，道心转悠了一圈也是找不到方向，最后还是吓唬手里的这两个护卫队员才知道罗豹子现在在何处。 到了地方罗豹子还和客人攀谈，道心也不好直接打扰，对门口时刻准备接待客人的家丁知会一声就带着人转进了后堂。 罗豹子得到了家丁的知会，也没让道心多等只是一柱香的时间罗豹子远远的赔笑声就先一步到了：“诶呀，让贤侄久等了，一会儿我带着贤侄去窝帝君境最好的戏院子消遣一下就当是我赔罪了。” 然后，道心就看着抱拳的罗豹子走了过来，因为他手上控制着两个人，也不方便回礼，只能做先一步开口：“罗境主，招待我的事一会儿再说，我给你把家族里的两个内鬼算是找到了。” 说着，道心将两个人交给罗豹子身后的两个家丁，把自己没收来的那个本子取出交给了罗豹子。 看了几页本子，罗豹子的表情也是从一开始的嬉笑变成了铁青，然后又从铁青变成了羞红。这上面把自己的隐私那是透露的清清楚楚，他在哪个小妾屋里过的夜，兴致来时又是干了什么脏事写的明明白白，让别人看到自己一境之主做这些事，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转过身，罗豹子是怒气冲冲的将本子撕了个粉碎分别甩到那两个护卫队员脸上：“平日里是觉得我家教太低，工作太轻松了是吧？！给我说，你们是为谁工作的，不说的话我就让人把你们一片片剐了。” “说说，我们说。”心态刚就被道心吓了一回，这会又被罗豹子逼问，较矮的护卫队员已经哭出声了，就差吓尿出来。 “罗境主，我们承认我们是被金钱迷了心窍，才会给岚佣兵团做事。只是为了多一个生计而已啊！罗境主！我们心里还是尊敬你的啊！罗境主！” “号什么号？哭什么哭！老子我还没死呢。真是不知道护卫队队长怎么把你们两个招进来的。”罗豹子眼睛撇到胖护卫队员身上。 “给你们个机会，在罗家还有没有岚佣兵团的眼线。实话实说的话留你一条狗命，不说的话……” 当下罗豹子就伸手进了自己的袖子从里面抽出来一把匕首猛地扎进那名较矮队员的咽喉。这家伙哭的声音太让人烦躁了，罗豹子这会儿本就不爽，还这样在他耳边聒噪的，难怪罗豹子要另外问胖队员。 矮队员的脖颈滋出血来染红罗豹子的整张脸，更是惊的让扯着矮队员的那个家丁撒开了手，任由矮队员的身子躺在地上喷泉似的冒血。 罗豹子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再次威胁：“给我记住，你们的命不值钱，我想杀你们有的是手段。你最好给我学精明点，要是和他那样滋哇乱叫，你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