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飞冲天，巫源境试炼
落日山，天巫殿内 伏咸背着手在想一些事情，他刚从祖地回来。经过一番商议，族内那十二位巫祖都接受了他的决定。当然，这与玺卿全力支持伏咸有莫大的关系，连巫帝都站出来支持伏咸，十二位巫祖能说什么？ 思量片刻，他便下定了决心。就赌一赌吧，既然要将天巫殿交给那小子，就不能让他太弱了。仙道系最怕拔苗助长心性不稳会滋生出心魔，我天巫殿却不怕这些。 伏咸手一划，面前的空间撕裂出一道缝隙，他身体迈入之后，缝隙瞬间消失不见。 …… 绝尘谷中，陆北此刻正在认真的听玺苏荷为他讲解那本仙君所留的剑道功法。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气而动，因意而活。道可消，身可毁，唯剑意不可磨灭……” “这一句呢，讲的便是御剑的根本。在这位真武道仙君看来，剑本身并无特殊之处，但因有了持剑者的执念加持，剑才会如通灵一样意之所动，剑之所往。 有人修剑以器，有人修剑以意。修剑以器之人将剑分为四品，仙品、天品、地品、凡品。他们认为剑的品阶越高，其威力越大，修剑以意之人则更注重剑意的锤炼。如这位仙君，一缕剑意，纵是凡铁，也能发挥出仙品飞剑的威力。只是剑道传承至今，剑修早已将器与意的概念融合在了一起。既锤炼剑意，也追求飞剑的品阶。” 陆北很明白一把好武器对于一个武修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更钦佩留下功法的这位真武道仙君。 要知道一把仙品飞剑对于一个剑修而言那是极具吸引力的，能够如虎添翼，战力倍增。只是缺点也很明显，剑意会变的不纯粹。一剑挥出，十分斩敌的剑意，至少有一分是依赖手中的武器。 能够不为神兵所吸引，只是一心锤炼剑意。如此精彩绝艳之人，最后怎会身死道消？ 陆北想不明白，修为通天如仙君这般境界，最后也会身死吗？ 玺苏荷的回答很简单， “无限寿命是说不会如凡人般终有一天老死，可没说不会被打死。遇到比自己更厉害的，被打死不是很正常？“ 最后玺苏荷总结道： “徒弟啊，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西方那群邪神，也是有很厉害的人存在的。” 陆北顿时默然，他对这熟悉的一句话再次无言以对。 正说话间，陆北的身后一道空间裂缝显现，伏咸从中迈步而出。 “伏咸老头？你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 陆北哀嚎道，他眼神里带着一点点期待的望着伏咸，就差说出 “快带我走啊，在这里呆着太压抑了” 伏咸装作没看懂陆北的暗示，他向玺苏荷点了下头， “我打算带他去巫源境试炼一番，待他从里面顺利出来，便让他接受天巫殿传承。” “这么快就要接受天巫殿传承？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玺苏荷很诧异，天巫殿传承是自古以来都是天巫殿下一任殿主继任前才会进行的。难道说只要陆北通过了巫源境的试炼，他便会继任天巫殿成为新的殿主？ 伏咸似乎看出玺苏荷心中所想，他微微摇了下头 “可以接受传承，但继任还早。早一些接受传承他便能快一些起步” 玺苏荷没有再说话，她很理解伏咸的想法，毕竟他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了。 陆北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完全不明白巫源境、天巫殿传承是什么。 等到两人不再说话了，他才弱弱的问道： “听你们的意思，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去那什么巫源境试炼。愿不愿意接受你们天巫殿的传承吗？” 伏咸和玺苏荷闻言同时转过头看向陆北 “徒弟啊，先不说天巫殿传承，你可知这巫源境试炼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陆北茫然的摇了摇头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你而言，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巫源境每一万年开放一次，每一次开放，族内都会送年幼的族人进入。里面共有十八重试炼，每通过两重，便会增加一鼎之力。 如果你通过了全部试炼，出来之后便是九鼎天巫，相当于仙道系九重三花境真仙。你说，这算不算一飞冲天的机会？” “这么神奇，那为什么你们的族人不全都进去试炼？那样你们族的实力不是更强了吗？” 陆北听的非常心动，但是却也有一些顾虑。他自小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玺苏荷赞赏的看了眼陆北，解释道： “你算是问到点上了，巫源境其实就是我族历代七鼎天巫以上的族人死去后的坟墓。他们的真灵归于轮回，而一身巫力修为则会归于巫源境。至于为何只能让年幼的族人进入，这是大禹帝君立下的规矩。细水方能长流，不然涸泽而渔，天巫族走不到今天。” 陆北点了点头，他沉默片刻，索性直白的问道： “能否告诉我，为何对我这般照顾？我毕竟只是一个混迹兵营的凡人而已，可没有你们这些高人看中的东西” 伏咸沉吟了一会儿，彷佛是在组织语言， “那今天就跟你全部说清楚吧” 陆北顿时直起身子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陆北，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天巫族每个人都活不过万年。这是套在我族脖子上的命运枷锁，我族繁衍本就艰难，如今更是在这个枷锁下只剩几千族人苟延残喘。我能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我族便会走向灭族的地步。” 伏咸仰头望着天空中，他的情绪略显激动。 “当年大禹帝君为人族的延续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族人们跟随着帝君的脚步在如今这片土地上抛洒热血，埋骨他乡。可是最终……哎……这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伏咸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完。陆北却觉得这其中怕是有很大的隐情，似乎人族亏欠了天巫族很多。 伏咸看着陆北继续说道： “小北，你是能够打破我族命运枷锁的人。我等待了几千年，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你对我族而言，至关重要。只要你愿意帮助我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如果你选择拒绝，我也理解。” 伏咸的一番话说的非常诚恳，他当然希望陆北能够答应他，但是如果陆北拒绝，那他也不强求。 “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你拥有与大禹帝君一样的体质——万劫不灭混沌体” 陆北瞪大眼睛问道： “既然都万劫不灭了，那你们的大禹帝君呢？” 伏咸沉默了，玺苏荷轻声说道： “大禹帝君也想打破这个枷锁，他最后闯入轮回想寻找出一个答案，可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陆北听完皱起了眉头 “大禹帝君那等人物都实现不了的事情，你们觉得我能做到？” 伏咸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如何打破命运枷锁，其实我族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既然你是命中注定之人，我想方法应该也在你手中。我族会全力守护你，让你快速成长起来。” 顿了顿，他看着远方叹息道： “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你亲手打碎枷锁，如果没有，那我希望在你继任天巫殿主后带领族人们打碎它。如果直至最终枷锁依旧存在，那便是天要亡我天巫族……” 陆北没有说话，他此刻脑袋里还有些乱。这是一份承诺，更是一份责任。他不是那种空口许诺，拿到好处便溜之大吉的人。 他没有被眼前的好处冲昏头，所以即便知道有天巫族做后盾，自己以后绝对可以在修行界横行无忌了，陆北也还是要仔细衡量一番再说。 三人都沉默着，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陆北郑重的开口说道： “我答应你，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如果我找到方法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试一试的。” 伏咸当即对着陆北就要躬身拜下去，陆北赶忙起身拦住了。 “伏咸你这是做什么，你教我金身锻体功让我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已经是有恩于我了。反正我已经无牵无挂，那就按照你说的大胆放手一搏又如何？” 伏咸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把玉灼陪伴了我几千年，此刻便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在巫源境试炼中取得好成绩。” 说完，一把玉制小刀凭空出现在陆北面前。 “希望你好好善待它。” 陆北伸手拿过玉刀，他抚摸着刀身，入手处传来阵阵透彻心灵的清凉。玉灼彷佛听懂了伏咸的话，不舍的发出声声刀鸣。 “它居然听得懂你说话？” 陆北惊奇的看着玉灼 伏咸点了下头 “神物天造，自有其灵性。” 陆北暗地窃喜，听这意思，这玉灼怕不是仙品武器了？乖乖，这可是份大礼啊。 玺苏荷伸手拍了下陆北的脑袋 “喂，徒弟，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走吧，现在就送你去巫源境试炼。这次可是伏叔叔专门为你一个人要来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伏咸对玺苏荷破天荒的主动收陆北为徒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也好，两个年轻人之间，沟通起来更容易。 伏咸再次打开了空间裂缝，他率先迈步而入，玺苏荷拉着不敢踏入的陆北紧随其后。 …… 在一片冰雪覆盖的无边荒野中，矗立着两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天空中正飘着纷纷扬扬的飞雪，冷冽的疾风不时呼啸而过，发出破空的声音。 此刻，两座巨大山峰正前方，一道空间裂缝慢慢裂开。 伏咸、玺苏荷还有陆北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山峰面前。 陆北好奇的观察着四周的雪景，玺苏荷则表情肃穆的看着两个山峰的位置。 伏咸伸手结成特殊的手印，随后一拳砸向地面。 “嗡”一声沉闷至极的声音以伏咸为中心，瞬间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天空中的飞雪被音波冲散到四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以三人身影为核心的无形屏障。 “轰~”两道声响自地下传出 陆北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面前的空地上，两个身形巨大的石像从地下升起。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两道手持武器的石像终于完全显露出来。 看到面前的三人，两个巨大石像突然单膝跪地，用非常粗哑的声音齐声喊道： “参见殿主！” 伏咸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们起身。 “起来吧，打开入口” “是” 两个石像动作一致的将手中长戟往地面一插，两个山峰顿时缓慢的开始往两边移动。 不消片刻，一道巨大的拱形石门出现在两个山峰之间。 斑驳的石门在两个石像的推动下缓慢打开，顿时，一股苍凉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门背后是一片星空，一颗颗巨大的星辰悬浮在无尽虚空中，远处还有流星一闪而过。 星空中，一条由万千流光组成的路，自石门开始一直蜿蜒到星空深处。 “巫源境，是起源……也是回归……” 玺苏荷喃喃的说道。 伏咸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这里面葬着上一代祭巫，也就是玺苏荷的母亲。 陆北目瞪口呆的看着石门背后的景象，太梦幻了！ 一道石门打开，便是一片星空。他何曾见识过这样奇幻的景象？在他的认知中，星空从来都在头顶上那遥远不知处。 伏咸望着陆北嘱咐道： “这一次里面试炼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希望你不会感到孤单。去吧，正式踏上你的修行路。” “就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师傅，要不你跟我详细讲讲？” 陆北有点不相信这么奇幻的地方，会毫无危险？ “其实……我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玺苏荷有点赫然 “我没进去过……” 陆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遇到这么奇怪的两个人，拉着自己来试炼，结果连试炼需要注意的事项都不说，玩意自己一进去一不小心就死翘翘了怎么办？ 伏咸有点无语的说道： “小子，你是不是怕了？面对未知的挑战才是最有乐趣的，要是什么都跟你说了，那还叫什么试炼？” “快点进去吧，别磨蹭了” 伏咸一巴掌拍在陆北后背，陆北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推进了石门里。 “轰” 石门应声关闭，两座巨峰也缓慢的开始恢复原位，两道石像朝伏咸行了一礼后再次缓慢的沉入地下。 回去的路上，玺苏荷有点担心的问道： “伏叔叔，是不是忘了告诉他这试炼的结束时间了？” “不急，这次的试炼我加了点料。让他慢慢熬着吧。不经过千锤百炼，如何掌管天巫殿？” 伏咸一点都不担心陆北会中途放弃，他很期待下次见到陆北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