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活着还有复仇这件事
聂尺慢慢的重新恢复了意识。可是他感觉眼皮好重,好重!重的他真的不想再睁开,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吧!就腐烂于这山林之间吧。 从初见花火开始,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啊!睁开眼就又回到了汴梁,哪怕是依然生活在,那如同狗窝一样的酆都。可是这一切终究不是梦,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死了的就是真的死了。身边在也感受不到花火的气息。 多么的嘲讽啊!他刚刚理解了伙伴的意义,唯一的伙伴,就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花火,说好的守护,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做到。如果可以换的话,他多希望过下来的是花火啊! 想到此处,聂尺的眼眶有些湿润,要不是紧闭着双眼,可能眼泪就会流下来吧。 “既然醒了!就快点爬起来吧!不会想像个娘们一样,准备躲在这里哭一场吧!” 聂尺对于耳旁响起的嘲讽,无动于衷。他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身旁之人。对方没有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将他杀死。而是耐心的等到他醒过来,至少说明不是白露的同伙。那么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最大可能就是黄蜂口中的老大了。 “怎么的!是娇气的还需要人去伺候你吗?那真是不幸啊!你的小侍女,已经死了!” 见聂尺竟然无视他的话语,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霜降有些生气,忍不住的开口继续嘲讽。 这也怪不了霜降,他得到的消息是,叛逃者是杨延辉的侄子。所以理所当然的将聂尺当成了杨延辉的侄子。谁会想到真正的‘侄子’却是侄女。火花在他的眼里直接被划为聂尺的侍女。一个逃命还带了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伺候着的人,这是将门虎子吗?这就是纨绔子弟啊!对于这样的败类,即便有些本事,草原出身的霜降从来都是看不上的。 侍女?来人说的话,让聂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他也懒得搭理对方,爱说啥说啥吧!只要不去烦他就行。他现在只想躺着。 “坑都已经给你挖好了,赶紧起来埋了,跟我走。” “埋你大爷的埋,你谁啊!我起不起来,关你鸟事!要不就弄死我,要不就滚蛋!” 聂尺被对方没完没了的话,吵烦了。他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会。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谁还不是一条命啊!许你杀人就许别人杀你,从阎王殿斗场之中活下来时,他就已经明白了。这是他自己选的,没什么可说的。可是花火死时的画面,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可以说他的这条命是花火用牺牲自己,给他换来的。 可是他说出的话,完全出乎来人的意料。霜降想到对方惊恐,乞求等等所有的情绪,甚至干脆死里逃生后变成个傻子,一句不吭,他都有所准备。相比于聂尺来说,生死这事他见的更多,死在他手里的人也是不少。 可是他是凭什么躺在那里跟死狗一样,嘴中却说着这么硬气的话。 霜降被眼前的这个小屁孩给气笑了,他是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了。 “小崽子,命只有一条,我劝你珍惜。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吧!” “你不就是黄蜂口中的霜降大人吗?怎么的?你多个rou啊!老子杀了你一个手下,至于地上这仨。抱歉!没能救下。毕竟我现在什么样子,你应该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要是动手就快点,完事赶紧滚,别碍了老子投胎的黄泉路。” “哎!呀呀!”霜降的脚突然猛的踩上聂尺的伤腿之上。一个没注意,疼的聂尺下意识的叫了起来。 “小崽子,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别以为在白露那个垃圾手里活下来,就有多牛逼了。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杀不杀你那是老子的事。但我不介意在这之前,先敲碎你的狗嘴!老子也就看在,你没有抛弃黄蜂他们独自逃跑,才跟你好好说话,别给你脸,赛脸啊!” 聂尺现在死都不怕,还能会怕霜降的几句威胁。可是他本要回怼的话,却因为霜降后面的话,咽回到了肚子之中。 “麻溜的给老子爬起来,别耽误老子去给黄蜂他们报仇。你不会以为就凭白露这个垃圾,也敢动我的人吧!” 霜降的话,点醒了原本心如死灰的聂尺,他猛的睁开眼睛。他突然找到了比自己活下去更重要的事。 忍着伤痛,聂尺快速的站了起身来。认真的看着霜降,开口说道:“谁干的?” “谁干的怎么了!就凭你现在这挫样,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怎么的,你瞪我有个屁用,赶紧把你的侍女埋了。” 侍女?这次聂尺听清了霜降的话,看了看不远处新出现的三个坟茔。剩下的尸体只有花火和白露了。对方说的肯定不是白露这杂碎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花火是个女娃! ‘我果然是个傻瓜,竟然都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娃。难怪有的时候觉得她有些娘。可是,一想到花火,聂尺的心很痛,内疚一下子就填满了他的心里。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就这么失去了,以最痛的方式离开了他。只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吗?’ 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懂花火。花火的美,一刹那的永恒。
聂尺内心因为花火是个女娃而掀起波澜。可是面上他却不敢露声色,怕被来人看出一些端倪。因为他有了决定,他要替花火去完成任务,更是为了替花火报仇。 起身将花火安葬在霜降弄出的土坑之中。小心的将土慢慢填好。好多的话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一处新坟,就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埋葬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一切。好在她不孤单,她的旁边,还有三个无名的坟茔。 始终看着聂尺一举一动的霜降,更加确信花火就是聂尺的侍女。因为整个过程,聂尺和他一样,无悲无喜。一切都已结束,霜降开口说道。 “蜣螂去找你的麻烦,反被你杀了,你不杀他,他很可能杀你。立场不同,生死各凭本事。这很公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你麻烦。”霜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黄蜂,蚂蚁,螳螂他们却因为我,被所谓的同伴算计。现在死了,这事就是我的事了,他们既然选择跟着我,那我就得给他们个交代。现在白露那货是你杀的,他的那颗脑袋自然是你的。所以你是将他的脑袋留在这祭奠他们,还是借给我拿走去找背后之人的算账,就看你的意思了。” “当然是拿走了,一颗哪够,老子要让他们一个不少的出现在这里。” 霜降很满意聂尺的回答。剑指一挥,不远处的白露,头颅与身体,一分为二。就当奖励聂尺,霜降又补充了一句。 “小子,我先说明!我去办这事,不保证能护你周全。你要去,我不拦着。但是咱俩没交情,你的事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你要做什么,别指着我帮你。” “管好你自己吧!大叔,絮絮叨叨的,你别给老子碍事就行。” “小子!你找死,跟我无关。但我劝你,做事情掂量点自己的分量。我再多赠你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在山阴县郊外的山路之上,一人在前,背手而行。身后跟着一名跛着脚的少年,努力的去跟上他的脚步。这名少年手里竟然提着一颗人头。 山阴县外十里坡,两波人马相对而立,人数不多,却个个气势惊人。其中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伤。其中一边,更是还有一辆放着棺木的马车,停在一旁。 两方人马,互相怒目而视,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动起手来。 这一触即发的情形,直到霜降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