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恍惚
脏乱的街头巷尾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年轻人。 对于他们来说，深夜才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 缓慢穿梭在人流中，四处都充斥着难闻的味道，随处可见的垃圾遍布街头。 这也是为什么他平时不喜欢出门的原因，过于无聊的消遣。 兜兜转转，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 路上或多或少的行人，看到他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有怀着善意的，同样也有恶意的。 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这副身体还是有太多的不便了。’ 不断咕咕叫的肚子，和一阵阵饥饿感袭来，提醒他该进食了。 找点儿东西吃，成了他现在必须要解决的第一件大事。 晚上的生日会上，他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到嘴里，再加上这一番长途跋涉，现在感觉身子都轻飘飘的。 ……… 不知不觉间，来到清潭大桥。 也不晓得现在是几点了，行人道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路中央也只有稀少的几辆车偶尔经过。 几分钟前，他甚至产生过翻垃圾桶的念头，可能是真饿糊涂了，连脑子都变得不太好使。 继续往前走。 距离前方前面不远处，伫立在桥栏杆旁，一个穿着黑色齐肩流苏裙的女人，头顶黑色的渔夫帽，正静静地伫立在那望着江面。 全身着装都不算是应季的打扮，最近首尔的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 况且还是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就显得更加突兀。 不禁让人想到，每年频发的投江自杀上面去。 自缢者往往都会先在心里做一番心理建设，而桥上也遍布着摄像头，想必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有工作人员来把她带走吧。 看到这种，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上前询问一番，可现在他是没能力管。 只能寄希望于，赶紧路过个人来上前问一下，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就这么隔了一段距离停下脚步，李锦城来回张望着桥的两边。 一个...两个... 从她身边经过的行人，仿佛没看到她一样，径直地错过身。 ‘快节奏的生活下，人们都已经冷漠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时间，李锦城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冷冽的江风吹来，她动了。 不是预想中的那样，而是往他这里款款走来。 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地靠近。 待到身前，只见她忽地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身子。一只手轻轻挑起帽檐，露出那一双黑宝石一样，像是浸在清水里且深邃的眼睛。 “你的内心戏，有点儿过于精彩了，李锦城xi！”朱唇微启，声音温婉柔和，如涓涓细流般涌入耳朵。 一时间，他僵在了原地。 不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句话脱出，“新生活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这是什么情况？’ 过于庞大的信息量，让他没有缓过劲儿来，眼睛里也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 ‘她是谁？’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还知道些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但最终，求知心还是让他保持住了理智。 “你的问题太多了...”站起身子，将他托了起来，女人倚在栏杆上，神色肃穆。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没有再解释太多，挥手蒙上他的眼睛，“我数一二三再睁开眼睛噢。” “一！” “二！” “三！” 拥有魔力般的声音戛然而止。 仅仅是一瞬，李锦城便再度睁开双眼，那人却是消失不见，整坐桥上，就剩下了他自己，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像个玩具一样任人摆布。’ ‘什么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我只是想回到正常生活中去，有那么难吗？’ 电视剧一般的桥段正在他身上上演，如果他真的算是主人公，那这番经历未免也太惨了。 既然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是存在的，为什么不能给他来点儿超能力呢。 卸下心思，继续漫无目地的往前走。 ……… 清晨时分，自东面而起，散发出一丝红霞，太阳显露出冰山一角。 首尔林公园里，枝桠上响起几声鸟儿的鸣叫声。 一颗不起眼的树杈上，饿了一夜的李锦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逐渐放亮的天空。 经过一夜的折腾，身上本来白净的毛发弄的脏兮兮的，再加上清晨露水的混合作用下，如果不是脖颈上戴着吊牌，就一活脱脱的野猫形象。 刚撑起身子站起来，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就从树上给摔了下来。 为了安全起见，昨晚他特意爬了颗大树，现在反倒是自食其果了。 ‘还好草地足够厚！’ 从两米多的地方摔下，不算是很痛，但他目前饿的已经没空想那么多。 距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但愿回去的时候她睡醒了吧。 挪动步子出发，可一想到等下还要爬十几层的楼梯，气就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因为昨晚上她喝酒，这一连贯的后续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 半个小时后，李锦城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也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了，两只后腿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光滑的地板上蹬着向前爬行。 张大嘴巴，吐着舌头，大口喘着气，全身上下这回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干净的地方了。 一道开门声在走廊响起，随后一个着急忙慌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在一起。 见到她之后，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很生气的，可当真的看到她满是愧疚的眼神之后，不知为什么，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 金泰妍看着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模样，是即好笑又可怜，不敢相信这一夜它都经历了什么。 就在早些时候。 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金泰妍，刚睡醒，下意识地呼喊着它的名字。 待屋里寻了一圈儿才发觉不对劲，赶紧出门来找。 万幸的是刚出门就在走廊里发现了它。 挪动到她脚边，李锦城用爪子蹭了蹭还在傻愣的她。 ‘我都快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