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探公府
到了申初时，总算是有个影儿了，还是佟大眼尖，远远地望着，似乎是有个人来，看样子还是个穿戴整齐的人物，后还跟着一队士卒，戴着甲。 佟大看到了，现在是个关键的时候，实在不能失仪，故而也就犯了个忌讳，使劲地咳嗽了一声。 众人一惊，心中好奇，是那个不长眼的，现下这个时候，寻着声去看，呵，是佟大这老小子。 然后，顺势一瞟就看到了前方来的人影。 申国公听到站在自己后面的佟大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立刻清醒过来了。 眼一睁，还没来得及回头瞪佟大，眼就先看到了前方的人影。 凭申国公老军伍的经验来看，约莫五十人左右，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待这些人走近了，一看来人，是一个不认得的中年将领，似乎是那姓冯的，但待他走进，直接排除这个可能，见他一脸的异族的模样。 这个中年将军见到在前方候着的申国公，立刻跑步前进，到了约他七步距离时，立刻行礼，并说道：“末将执失白昂拜参申国公。” 执失白昂申国公是不认识的，但我们清楚，他就是那个四五，冯公爷的第一个俘虏，试图用计烧卫小国公的大营的那位。 这位被俘后就一直在卫小国公的俘虏营里待着，得知他爷爷执力失被他舅老爷阿思成刺死后，果断和他哥三七投了降。 后面四五随着冯小公爷南征北战的，在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说回申国公，见那人向自己行礼，就知道他不是镇国公，就摆起了些架子，问：“你家公爷呢？” 四五是个好脾气的，正常地回道：“公爷正陪着贵人，郑留守还要等上一会儿。” 说完，不等申国公反应，一招手，身后的士卒就直接闯入了国公府。 四五向申国公，抱了抱拳，说了句公爷见谅，就也随着进了府。 申国公毕竟是少在京师的，长久在边塞轮戍，见这些人要硬闯自家的门户，出于军人的火爆脾气，就直欲去拦。 旁边的甲看到申国公这副想死的样子，可是吓坏了，直接拉着了申国公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 申国公被拉住了，息了息心中的怒火。 可他身后的家将可没有体会到其中的辛苦，他们又大多是上过战场的，这失人不失阵的信念已经刻入了骨子里，再加上，平日里又是横行惯了的。 见有人要进自家的家门，立刻忍不住了直接动手去拦，甚至还有两个快的，已经和人打上了。 申国公咳嗽了一声，示意别动他们。回了头，对着四五笑了笑，示意他继续。然后，就继续站着等。 过了三刻钟，国公府里放了支烟花，虽是在白天，但还是能依稀看出点东西来的。申国公就知道了，皇帝快来了。 随后一刻钟，也就是申正时刻，又有人来了。也是个军官样子，模样上和前面的那个还是有些像的，一副外族人样，但却带了二百余人来。 这次的这位理都没有理他眼前的申国公，立刻就进了国公府。 申国公他们就算是见怪不怪了，就只是觉得一些气愤。什么人物，这般的无理。 他就是四五的堂兄三七。 在约莫过了一刻钟，里面又传出了一支烟花，四五和三七走出了府门，在申国公的队伍前站着。申国公心想，这下皇帝是真的要来了，心里扑通扑通的。 果然，在两刻钟后，也就是酉初时的时候，一大队的人马来了，围着里面的两驾马车行进。 待走进时，人群中出来了位身材高大、长相俊俏但又杀气十足的青年人，看着也就三十来岁，骑着马，怎么看怎么的威武不凡。 这人就是当朝的镇国公冯异之。 冯公爷似乎亦是未注意到后面的申国公，直接骑着马向前走，到了三五和四七面前停下了。 四五和三七立刻拜了下去，四五开口道：“公爷，申国公府府中上下未有其余闲杂人等。” 随即，三七说道：“公爷，申国公府中未发现暗室机关。” 镇国公回道：“好，你二人在去守着各处的关节，不容有失。” 二人领命而去。 随后，镇国公下了马，走向申国公，拿出怀中的玉印，对申国公说：“圣谕，敕命镇国公冯异之南下审查边防，查视军备，明州留守郑奉清全力配合。” 申国公亦是按照规矩，朝着京师的方向跪拜，说道：“微臣遵旨。” 之后，镇国公扶起申国公，说道：“前辈辛苦了，这贵人的住处可曾安排好了？” 申国公按着甲的话术来，回道：“将军辛苦，住处之事，不敢自专，还请贵人定夺。” 镇国公一脸的赞赏，心想这申国公倒是很识大体的，回道：“好，此事有怀少监去做。来郑公，前去与我迎贵人。” 二人走进那最大的一辆马车，马车外的一个太监过来对二人说：“二位公爷，圣人口谕，先安定下来再行礼。” 冯公爷见是怀矩，就直接问道：“不知少监，可定好了圣人居住的地方？” 怀矩暂未理镇国公，反而是笑着对旁边的申国公说：“这位是郑公爷吧，圣人对您是放心的，就由您来定吧。” 这听得申国公心揪了一下，今早甲就与他交代好了，皇帝来了这申国公府就不是自己的了，无论什么事，都要由皇帝去决定，自己才是那个客人。 故而，申国公一脸惶恐地说道：“不敢不敢，焉有臣子安排主上的道理，还请少监费心。” 怀矩笑了笑，不等他二人做出什么反应，直接回头到马车旁，隔着帘子，似乎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怀矩就过来了，笑嘻嘻地对申国公说：“恭喜郑公爷，圣人赞公爷有礼仪、知节度，特赐红珠，以示嘉奖。只是，圣人是相信公爷的，这住处还是要公爷费心的。” 申国公先大礼跪拜谢了恩，后还是拒绝道：“少监的好意，某心领了。只这实在……” 申国公想说不合规矩，但忽然记起甲说的，千万别说什么规矩，人家皇帝按规矩现应该好好在皇宫里坐着，你现同他讲规矩，这不是讽刺他不合规矩吗。 于是，在怀矩正要发出哦的一声前面，申国公急忙转成：“只是这实在是让臣子失了节度礼仪，这红珠，臣实在是不敢受。” 随后，不等怀矩前去请示，皇帝自己就从车上下来了，径直走到申国公面前。 而申国公见了果真是皇帝，心里又是扑通扑通的，直接行了认认真真的大礼，嘴中还念着词，也无非是些场面话。 不等他行完礼，皇帝直接将他拉起，本来是拉不动的，但申国公还是识趣地让皇帝拉了起来。 皇帝说：“爱卿的为人，朕是清楚的。你办事，朕是放心的。再说了，这毕竟也算是你的地方，还是你来安排吧。” 听了这话，申国公立刻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说道：“陛下这是折煞微臣了，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明州亦是陛下的明州。臣不过是替陛下牧马的仆役罢了。” 听了这话，皇帝哈哈一笑，随后正色道：“申国公郑奉清，清而好仁，尚勇明法，节度自然，守规知矩任，着迁辅国大将军兼千牛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