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卜卦生财
苗疆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伊人一方~” 一桌穿着中原服饰的中年男子们正有酒有rou的海天阔谈着,这个位处南市的小酒馆生意兴旺,店内无一席空地。 少年捏着下巴思量片刻,在酒馆不远处插了面小旗,旗上歪歪扭扭还有几个字,是苗文,但严谨的是旗角还有细密的一行字,原来是为中原人准备的译文。 “水火算卦” 一个中年贾商男子在旗前停驻下来,见少年又支起一张小桌,摇扇笑道,“你会卜卦?” “那是自然。” 少年不以为然的笃定道,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只要两文钱,可以算你宗上千年膝下百岁,官途财路桃花尽在我卦象中。” “小兄弟,牛可不要吹的太响阿...那你就给我算算我今年能不能生儿子!” 那中年男子从腰包中掏出四文钱,那钱一把被少年接过,顺溜的滑进他的锦花腰袋。 “这位小阿叔阿,出手可是真阔绰。让我来给你摇一摇卦签...” ... “哥哥!我今天卜卦挣到好多钱!” 白煜霄还未进白府就大声叫喊道,引来白府多奴仆来看,这对他们来说也确实算一件稀奇的大事了。 这白府二少爷日日被白老爷拿鞭挞追着也不愿读书的竖子竟然靠着卜卦挣到了钱?而且还是,好多钱? 卜卦怎么说也得识得百来字吧!没人相信他能习得这一套。 虽说是苗疆王族子弟,血统纯正。但巫蛊之术在苗疆也已是显有人知。 不知道二少爷是拿得来什么奇珍异书偷摸着竟学成了卜卦一术。 大少爷并未闻声赶出来,而是让随从福乐出去看看今日阿霄是闹哪出。 平日里大少爷孤僻少言,只是一人在其私院研磨功课,虽然淡漠寡言,但还是会听一听白老爷的话的。 不似这弟弟,半句也不听,执拗的很。 福乐出来了,只见二少爷一瘸一拐的正跨白府大门的石槛,周围老老小小一堆仆从搀着他。 “二少爷这是...让人打了?” 福乐诧异道,看这鼻青脸肿的,左腿沾地还畏畏缩缩,一勾二翘。 白煜霄却愣了一下,憨然笑道,“小爷我今日挣了二百文,让那个姓白的老头不要小..小瞧了我!” 白煜霄叉腰大笑,一旁的仆从反而人多手杂,也不知扶着的是不是二少爷的手,就仅仅是扶着。 东叔扶着二娃扶着竹奶奶扶着阿泰叔扶着齐大爷扶着...扶着白煜霄的一根拐杖。 白煜霄倏然一屁股倒在地上,福乐才恍然急忙上去搀扶他。 听了白煜霄一阵天花乱坠的描述掺杂着他嗷嗷喊疼,福乐大抵是明白了,周围仆从传开一阵唏嘘声。 原是被人说坑蒙拐骗拉着砸了摊子,二少爷不服气拉着人到官府申辩,申来这二百文钱。 那人还是不服气,又找黑手来揍了二少爷一顿,揍的那叫一个惨烈。就这伤,可能得花500文才能治好。 “喂!我还没说完呢!” 白煜霄在椅子上拉不住散去的大伙儿,急的直囔。 眼下只剩王伯腿脚慢还没离开,白煜霄就拉着他叽里呱啦一阵扯。 “那二少爷是说了什么才让那个阿叔勃然大怒的?”王伯倒也听的认真,还问出一个像样的问题来。 众人又聚了过来。 “嘿嘿,我从他那卦象上看出来,需得他奶奶裤衩上开花,他才能生出儿子。” 这话也能说的出口... 这下连腿脚哆嗦的王伯都溜之大吉了。白煜霄不解众人为何不能欣赏自己挣钱的喜悦,只有福乐还立在一旁。 “我看二少爷还是多读书好,否则以后在外出言再不逊,缺不了多一次的毒打了。” 白煜霄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腰,起身不以为然,“本少爷不用你管教。” 福乐只好闭口,平日里二人也不甚和睦,现在也只是大眼瞪小眼。 白煜霄无奈,只得先开口问他,“我哥的风寒怎么样了?王奶奶送过去的汤药是我亲自煎煮的,不会再很苦了。” “大少爷都喝了,一滴不剩。” 福乐回禀道,确是如此。 白煜霄上下打量了福乐一番,“我不信。你扶我去我哥书房,我要亲自看。” 福乐只好扶着白煜霄一瘸一拐来到大少爷白煜衡的书房。 白煜衡自幼便不喜人烟,私院的位置也是白府西侧最偏僻的一处院落,书房更是隐匿在细柳丛间。 能轻车熟路进进出出的除了大少爷,白府中就只有福乐了。二少爷这痴痴傻傻的经常被困在细柳丛。 白老爷就更不必说,任苗朝武官,平日里忙于苗朝要事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两个儿子,有些时间就是拎着皮条抽白煜霄这臭小子。 大少爷的院落他更是跟着福乐走都能险些跟丢喽。 “哥!” 白煜霄进了这书房就窜到福乐身前,白煜衡正握着一卷书正坐在竹桌前,刚提笔,却放下了。 只见白煜霄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一脸嬉皮又狰狞的将脸捧到他面前。
“...福乐,怎么回事。” 白煜衡抬首又低眉,不过这混沌的弟弟时不时来打扰自己已是习惯了,只是今日又不知怎么把自己闹成这副鬼样子。 “你来做什么?扰我肃静。” 白煜衡也不给弟弟好脸色,只是潦草应付一句。 “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喝药。” 白煜霄倒是愚钝,听不出他哥赶人的语气,反而一脸认真的趴在他哥桌前使劲睁着自己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 “哥,你怎么又消瘦了?” 确实,这普通风寒也不至于让一个十七岁正值青春的少年面容如此憔悴。 白煜衡本就清瘦,加上这几日忽如其来的病痛更是面容如柴。 而且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如今深陷在暗沉的眼窝,本就有些不明所以的深沉,现在更是晦暗无光。 “行了,我要休息了。福乐,把阿霄送回去。” 白煜霄有些失落,身子已经挺起来了可手还是耷拉在他哥的书桌上。 “二少爷,我们回去吧。” 福乐看白煜衡的脸色不太好,连忙垂腰抬手示意二少爷出去。 “好吧。” 白煜霄知道哥哥的脾性偏清冷,所以对于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真挚伙伴的二少爷来说,能从哥哥这获得只言片语便已经是欣喜十分了。 白煜霄便也轻怨了一声跟着福乐出了哥哥的私院。 “二少爷回去擦点金创药,好生修养吧。可别再给大少爷老爷添麻烦了。” 福乐瞧白煜霄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又低下头去,领着白煜霄到了白府对面的一处药铺。 “我什么时候把麻烦带到府里去过?” 白煜霄争辩道,又压住了嗓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惹过麻烦。 又重新狡辩,“我才没惹过麻烦。” 福乐无奈的笑了笑,也罢,二少爷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谁年轻不惹祸呢。 “你领我来药铺做什么?” 白煜霄对自己的伤不以为然,拍了拍衣襟要走人。 “是大少爷让我领你来取药的,近几日你好好养伤,暮珍公主要来我们府上做客。你这般模样可别丢了大少爷的脸了。” 福乐给药铺的老朽递了几粒碎银,取过药盒一边嘱咐道。 “暮珍公主?!可是中原的那个暮珍公主?!” 白煜霄瞪圆了双眼,一副神情难以置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