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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叫莫长生

    我叫长生,长生的长,长生的生,当初我妈生我之后,我爸满心欢喜的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希望我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而我妈从产房推出来,知道已经给我取好名后,对着他就是吵,“你这个驴熊,谁让你取这样的名字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吗!?”

    至于我妈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我家姓莫,我爸叫莫良才!

    之后我妈想给我换个名字时,我爸说“晚了,已经给孩子上了户口!”说完,他还把户口本翻开给我妈看,看到我那一页姓名上莫长生三个字,一个喘不过气,气的刚进病房就晕了过去!

    虽说只是个名字,但是我家有个祖传的行业业,杀猪匠!

    要不说我妈会气的晕过去呢,本就是杀业重的行业,又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有了我之后,我爸好像更拼了,除了过年杀猪外,也经常带着工具,上门去一些比较远的地方,有时甚至一两天回不来。

    小时候家里也多了一个副业,除了过年,在没有人需要杀猪的时候,我爸就会自己买头猪,收拾好rou去镇上的集市上贩卖,因为村子离得远,所以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就开始杀猪,我妈在一旁打下手,而我每次听到猪的叫声就会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衣服,等着我爸收拾好rou,然后在央求带我一起,这样就可以去集市上买好吃的。

    我爸开着农用的小型拖拉机,我们那里俗称的‘水扶’,前面是车头牵挂着木制的车身,车厢上装满了rou,我也只能随着我爸坐在驾驶位上,因为我还小,车坐位置也比较大的原因,一大一小倒也不显得拥挤,但是我却要时刻小心着,不是小心路上颠簸掉下去,而是小心被割伤!

    因为去集市的路上,因为是乡下,有很多坟包在路旁,更有一段路旁有一片很大的坟地,里面除了有人年年祭拜的老坟,还有很多孤坟,显得非常孤,就算是夏天,在白天的时候人们从这里路过,都会感觉丝丝凉意。

    而我们去赶集市的时候,天还很黑,而这又是必经之路,所以我爸从这里走,都会把杀猪刀用块旧纱布包裹着,然后放在屁股下坐着,有次我好奇的问他,“爸,猪不是已经杀完了嘛你怎么总是把杀猪刀带着,还放在屁股下面坐着呢”

    他说:“这段路太孤了,有它在我放心!”我不明所以,因为年纪小出于好奇,继续问道:“太孤了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有他在就放心呀?”对于我的问题,爸爸也是哈哈一笑,“儿子,你还小不懂,这路旁都是老坟地,阴气重,孤就是荒凉的意思知道不,不过有咱这把祖传沏刀在,甭说阴气重,或者什么鬼魅魍魉了,就算了阎王爷来了也要抖上一抖!”

    那时候小,不懂什么鬼神什么的,只有在听老一辈讲故事的时候才会听到,看着爸爸说完还咧着嘴笑,我点了点头跟着笑了起来,想着是爸爸又在给我讲故事。

    我是在冬月间出生的,每年过完生日,也就快过年了,这个时候我们村子,以及方圆十几里内的村庄,都会在这个时候天不亮,就赶着家养的猪来让我爸宰杀!

    每到这个时候,我妈就会因为名字的事吵我爸,奈何我爸每次挨骂都是嬉皮笑脸的哄着她,虽说常常拌嘴,但他俩还是恩爱有加!

    我也是在这年年杀猪的悲鸣声中长大,然而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一天,爸爸与往年一样宰杀着年猪,剩下最后一头猪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往往一刀就能杀死放血的猪,又挣扎着站了起来,猪的脖颈不断流着血到处乱窜,这一幕把很多人吓到了

    跟我爸一起的几个帮手胆子大,急忙上前控制着猪的行动,我爸他在猪被控制后又上去补了一刀

    当确定猪没了气息,我爸抽刀说了一句,“收刀了,以后不杀猪了”便回了屋,不再出来,留下众人一脸茫然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杀了十几年的猪,突然说收刀不杀猪了,也就这天开始,我爸性格变了,开始酗酒如命,一向很爱我妈事事谦让的他,开始天天吵架恶语相向

    “要过就过,不过就滚,别逼老子打你!”

    “酒呢,去给老子买酒!”

    这是我记得他酗酒这一年里说的最多的话,我妈不让他喝酒,他就发脾气,偷偷喝,家中到处是他藏起来没喝完的酒瓶子,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喝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喝,我妈成日以泪洗面,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我开始恨他,恨他每日酗酒对我妈打骂,恨他对家里开始不管不顾,任由我妈一个人辛苦劳累的维持这个早已不像家的家。

    然而很快噩耗传来,“长生他妈,长生他妈!快点出来,良才在稻场出事了!”这一天,邻居张婶在我家门前大喊,我在房间趴着书桌上写作业,看见我妈闻声慌忙而出,我放下手中的笔,紧跟着我妈身后追了出去,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声,“你这杀千刀的啊,你怎么忍心的,你不是人啊,你……”

    “快快,车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车来了!”

    等我赶到,已经有很多同村的人围在那里,稻场旁就是村里的大路,不远处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我奋力挤进人群,只见我爸仰面躺在稻场上,后脑处有一块石头不大,但看起来很尖锐,鲜血不断从脑后溢出,血腥味和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mama伏在爸爸的身上,哭声已经变得沙哑,已经九岁的我大概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年里受尽委屈的mama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很快面包车在旁边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几个人,都是爸爸曾经杀猪时的帮手,人群散开一条通道,韩婶将我妈搂抱起来,“长生他妈,起来起来,车来了,还有气呢,赶紧把良才送到镇上的医院,救命要紧!”

    听到这话,我妈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对对,送…送医院,快送医院!长生!长生!”

    说完我妈在人群中寻找着我,我走上前,“妈,我在这”

    我妈抱着我,努力平复着心情,“长…长生你在家等着哈,等妈跟你爸一起回来!”看着被抬上车的爸爸出气多进气少,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我木讷的点点头,随后mama转身就上了车,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再次哽咽,“良才坚持住坚持住,你千万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呜呜呜……”

    车开走了,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它消失在眼前久久不愿离去,韩婶红着眼走到我跟前摸着我的头,“长生,走去婶家等,婶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我抬头看着韩婶摇摇头,“不用了韩婶,俺妈让我在家等!”说罢,我扭头就往家里走去,韩婶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抹了抹眼角说了句我不懂的话,“这莫家的孩子都这么可怜,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