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方向性错误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是王仁智答应万乐奇之后劝解陈苏丹的话，川康复国周年在即，去年三月和十二月联合阵线两次颁布银行业清理整顿公函，王室本着勤俭庆祝原则，未发出一封邀请函。王室虽然低调，打算内部小范围庆祝，不过一些友好国家和朋友登门恭贺，关系不远不近的万乐奇再次来青山令人感觉比较意外。

    川康复国一年来，王仁智在山南陈苏丹在川康忙碌，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只要不发生重大突发事件，平时工作比较轻松，享受享受生活乐趣。复国周年本想低调王室内部庆祝即可，考虑到川康新复国应多对外交往，另外来者即是客，外务部礼宾司一律复函欢迎到访，三月二、三两天王室、首辅、首相、外务部部长的日程排的很紧张。

    川康作为新近复国的小国，需体现对友邦和朋友的尊重，若是宝兴、横川那样的大国，王室便可选择见谁不见谁，和内阁分担一些礼节性外务往来。官方往来安排在王宫大殿，私人身份的朋友则安排在会客室，会谈时间等均由王宫女官提前商定，万乐奇这种未经沟通突然造访的是极个别人，虽然没提前沟通，但娜娜还是给万乐奇挤出了二十五分钟时间。

    任谁也想不到万乐奇夫妇就在会客室门口双双跪在王仁智夫妇面前，王仁智和陈苏丹在会客室门口迎接客人，就在王仁智刚向万乐奇伸出手之际，不料万乐奇夫妻俩竟突然跪地。娜娜提供的信息表明，万乐奇这次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恭贺登基一周年，二是谈万乐奇给儿子让位联东制药厂董事长，三是希望王仁智一如既往的支持联东。

    王仁智夫妇赶忙开口相劝，侍者连抱带拽把夫妻俩搀扶起来，这那是来道喜啊，添乱还差不多，王仁智估计若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万乐奇夫妇不会跪求自己，只是不明白能有什么坎这么难过。万家世代富豪，长期把持董事长大位，打理联东制药厂，上次专利权官司败诉，损失大半资产，万乐奇也没张嘴求王仁智，目前联东制药厂经过一年两次银行业清理整顿生产经营依然正常，还有什么比输了专利权更严重的坏事情？

    万乐奇是真被张颂武吓坏了，身为联东制药厂董事长，万乐奇很清楚人们传说中血奴的境遇，因为他不止一次亲眼见过，他同样认为没有什么人比血奴更悲惨。可是这个张颂武太可怕了，简直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个魔，嘴里喊着恨不能敲骨熬髓，实则很少体罚羁押在家里的案犯，而是从精神上摧垮这些人。

    简家几十口手艺人，替张颂武管理这些人，同时自身也是毫无希望的囚徒，四套客房家主占一套，其他人一套，简家其他人占两套，张颂武家几乎没有客人。待遇最好的简家人基本上过着和之前差不多的生活，可是在张颂武挑唆下，与被管理者似乎天生就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彼此即相互合作又勾心斗角，表面上还必须一团和气，避免矛盾显露大家都受罚。

    简家人在家主带领下从事本职工作，同时负责管理所有人，表现好的夫妇可得到在客房团聚的奖励，但也就仅限于此，简家所有人包括出生的后代就这么过一辈子。简家是首个张家承诺延续血脉的人家，张家要的是简家的手艺和替张家管理这些人，手艺人管理权贵富豪的结果是，简家人眼里看不见前途羞于苟活。

    简家人清楚自己卑贱的身份，张家吝啬到连赏赐私奴为媳都不舍得，而是任简家人挑选别人家还有生育能力的女人为媳，换到简家女人所在的房间。其他人家平时男女之间很难见面，简家作为奖赏有容许见面的权利，至于夫妻在客房团聚，那是张颂武或者张家人才有的权利，任何事情所有人连坐让这些人连死都没有权利。

    万乐奇没向任何人透露他在张颂武家经历和听说的东西，自己夫人严凤娟也不透露，贾鹏严凤英夫妻软禁在哪里的消息也没透露，一方面这是必须遵守的承诺，另一方面他是被吓到了。当天给万乐奇准备的人彘沙发是那个侍女的亲生儿子，张颂武给侍女的奖励是允许她结束儿子生命，万乐奇吓的从山上落荒而逃。

    万乐奇毫无征兆的打算把董事长大位让给儿子万智贤，万智贤和万乐奇分家已经多年，至今身价不到一百亿，他有这个能力吗？万乐奇考虑过如何给夏家和王仁智交代吗？万乐奇交出董事长大权后，秋飘雪需力保万智贤，王仁智这里要确保联东制药厂的蜂王浆供应，气的陈苏丹当面很不客气的予以拒绝，你凭什么让王仁智答应？

    这几年陈苏丹时常和朱语敏、江文俊、严在明、屠晓宇、陶欣然等人在一起研究讨论川康王国政务政策等等，她很清楚联东制药厂董事长掌控的股权有多大影响力。万乐奇是朋友，属于夏家势力，他儿子万智贤啥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保他帮他？别说不会管万智贤，陈苏丹认为和万乐奇朋友都没得做。

    谁都清楚万乐奇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最难受的人是其妻严凤娟，稀里糊涂的给王仁智下跪，那次都是王仁智给她这个嫂子先施礼，万乐奇还不给她透露原因。说是二十五分钟，其实谈话时间也就一杯茶功夫，王仁智现场没答应也没拒绝，吩咐娜娜这几天和万乐奇另约个时间详谈。

    谈就意味着还有希望，万乐奇携夫人严凤娟心事重重的离开王宫，两人前脚出门，陈苏丹后边立马问道：“三哥，你是不是打算放弃联东董事长位置？保留部分股权，要我说，干脆全部撤了，趁现在市场还没崩盘，咱们先逃。”

    这事是万乐奇不地道，双方一拍两散责任在对方，陈苏丹很了解王仁智，他和万乐奇约时间见面详谈，心里已经认可了万乐奇的决定，只不过是否支持万智贤，答应万乐奇确保蜂王浆供应，王仁智还没拿定主意。王仁智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cao心了，当初是不清楚情况，误打误撞搅和进联东制药厂，夏家是个巨人，另一个巨人是谁还不清楚，早晚有一天可能惹事，恰好趁机撤出来。这次刚好可以把郭大哥他们的账彻底了结了，雪屏手里明面上持有的筹码不便，王翔利他们这些人彻底给他们放权，咱们依旧稳居联东第二把交椅。”

    明面上春雪屏持有联东制药厂百分之十的筹码，王翔利等十三家股东各持百分之一点五到一点二之间，还有春雪屏手下那些老鼠仓，联东制药厂一半以上筹码掌握在王仁智手里。联东制药厂股权里有百分之十属于郭贺文以及他的团队，就如同云兰中成药厂郭贺文持股百分之十一样，郭贺文等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几次提出变现，均被王仁智拒绝。

    夏家多少和自己沾亲带故，万乐奇是夏家所属，帮助万乐奇等于变相帮助夏家，现在万乐奇都跑了，就没必要保留足够决定董事长人选的筹码，第二大股东也是联东不可忽视的一股重要势力。郭贺文等始终认为凌源国是五大财阀相互竞争的舞台，联东制药厂这种企业势必属某一家族，给万乐奇站台有加盟投靠他背后势力的嫌疑，容易引发误解。

    郭贺文等人认为惹不起我躲得起，把联东的筹码变现，手里拥有海量资金不说，还远远避开五大财阀之间的角力，否则稍微不慎就很可能被两大势力挤为齑粉。陈苏丹近两年的主要精力都在川康政权建设完善方面，引导政策向偏远村庄倾斜，暂停不必要的投资，储备物资，真正做到夯实基础。

    夏家因为有老祖和夏雪梅的缘故，因此陈苏丹很想保住联东董事长位置，现在陈苏丹已经弄明白了，不是富豪们不想左右当地政权，而是抵不住五大财阀的实力。去年川康复国大典之后，汇通天下银行川康分行先后与严在明陶欣然屠晓宇三人合作投资能源深加工企业，与大河实业合资组建传感器厂。

    截止今年三月份，外部资金总计投资川康十万亿，陈苏丹朱语敏江文俊等全力配合的同时，借机进行川康王国保护投资的宣传教育，是国家护卫投资者的投资安全。国家联盟已经连续四年风调雨顺，银行业清理整顿以来昭通至今未崩盘，和这几年上天格外眷顾有很大关系，连年粮食丰收，粮价持续走低，表面上社会秩序很平稳。

    川康各地都在进行抗旱防涝两手准备，上天不可能总是眷顾人类，总有一天会遭遇自然灾害，川康和川北国是两个粮食勉强自给的小国，尤其是川康王国抗灾能力很薄弱。朱语敏也为川康王国和川北国粮食状况担忧，川康和川北国是两个养殖业大国，粮食连年丰收，自然可以从外地调运，可是等到遇上灾年，能否还能调来粮食，调来的粮价如何？

    这是小灾，若是国家联盟大面积爆发自然灾害，届时饲料粮短缺，养殖业这个川北国和川康王国引以为傲的支柱产业必遭重创，各地包括草原都在修建粮库。储粮于民仍然继续推广，养殖场消耗了许多民间陈粮，一些人家失去储存粮食的热情，川康和川北国粮价很稳定，令很多人认为储存粮食没意思。

    其实这是川康王国和川北国人们的错觉，连续四年粮食丰收，国家联盟各地粮价普遍下跌，与粮价呈跷跷板的人口价格普遍上涨，个别涨跌幅大的地方超过两成。川康王国和川北国人口价格也上涨了不少，不过粮食价格没跌下去，这有两个因素，一个是两个养殖业大国，粮食消耗很大，另一个是两国联手实施保持粮食最低价格措施。

    粮食安全牵扯到两国的根基，两个粮食产量勉强自给的国家，不宜过于发展养殖业，过去犯了方向性错误，根据朱语敏的建议，去年秋季川康王国和川北国就开始消减养殖业存栏量。两国养殖业消耗的粮食和人口消耗的粮食规模相当，丰收年份好办，有的是粮商贩运粮食，可是灾年咋办？国家联盟爆发大范围自然灾害咋办？连续两季招灾的后果敢想吗？

    山南上了千万吨级的饲料厂，并且年内还会上一家，可是山南粮食总产不到一千万吨，依旧依赖外部采购饲料粮，五到十年后才有可能给川康和川北国帮上忙。川北国和川康王国轨道线已经并入国家联盟轨道线网络，另外川康南部通往吴川军港的轨道线熊背梁段已经通车，熊背梁至吴川港两年内即可通车，十几年奋斗终于即将大功告成。

    周欣妍嘲讽王仁智是个土鳖，从襄平时就是以养殖场起家，到了川北国依旧忘不了，开发个山南学聪明了，知道建两家大型饲料厂，实现工业化养殖。胡氏三姐妹和伊莎贝拉很不服气，为王仁智辩解，山南才是真正的在发展工业，一艘五千吨级运粮船，四个小时不到装也罢卸也罢，均告完毕，放在川康和川北国，二十辆三十吨的货车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