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狮子大开口

    合川是个普通民用港，战舰在此可短时间停靠补充给养，港口有战舰专用码头，战舰如果长时间在合川港停泊，需提前与泰顺军方联系。联盟001和联盟002号护卫舰悬挂联盟军旗帜，使用国家联盟统一采用的公共频段与港口联系，港口守军与引航员同时登舰领航，临时进港的战舰最长可在合川港停泊十天。

    井上明确表示小野佑东在丽水只能停留四天，等于告知小野已经做好随战舰行动的准备，意味着小野比王仁智更迫切签署合约。按理四天时间谈成这次合作，这个时间未免仓促，考虑到小野佑东身体残疾，无论是联合阵线还是国家联盟，他这种人都无法继续留在军中任职，因此小野佑东只能以顾问的名誉指导官兵。

    王仁智自然很高兴，他并不怀疑小野佑东动机不纯，前有罗家业等人的先例，小野佑东和罗家业等人同样属于那种热爱军队生活的职业军人。用过午餐，重新回到会客室，到了洽谈合作框架的时候，井上直接抛出一颗重磅炸弹，小野佑东任海军总顾问，井上自己出任海军司令。

    罗家业听后当即沉着脸问道：“请问这是将军的意见还是阁下借将军给自己谋取官职？阁下还请扪心自问，是否有这个能力？”小野佑东和井上本森都是海军将领，自然清楚海军不仅仅是两艘战舰这么简单，陆地上给这两艘战舰配属服务的相关部门几倍甚至几十倍，罗家业都清楚这点井上不可能不清楚，他真敢借助小野佑东大言不惭给自己要官啊，罗家业明显已经生气了。

    王仁智劝道：“罗老请稍安勿躁，暂且听听井上翻译后边还有什么话要讲。”无论是直属集团军还是磐石军，亦或是正在整编川康军队，王仁智都很重视掌控军权，罗家业樊田高邢凯等不但经过时间检验并且经历过战斗洗礼，自然可放心把军权交给他们掌控，这个井上凭什么？

    单单两艘战舰的指挥权尚且还在犹豫当中，只要小野佑东在手下官兵面前没有流露出自己有什么野心，不难想象暇以时日他很可能获得官兵信赖，掌控两艘战舰控制权。本来就在考虑如何与小野相处分工，井上竟然单刀直入，他所倚仗的无非是小野掌握的海军技能，这也正是他有恃无恐的主要原因。

    王仁智嘴上劝罗家业不要激动，实际上他心里比罗家业更气愤，自己出钱出力为别人供养海军，这哪是聘请顾问简直是引狼入室，谈崩了也罢，以后另想其它办法。双方咋一开始上来就出现原则分歧，出乎王仁智和罗家业预料，之前小野佑东没流露出丝毫谋取权利之意，得搞清楚这是小野佑东本人的意思还是井上借助小野给自己谋取权利。

    索要军权的一方仅拥有一个优势，付出回报不成比例，愿以为这是井上狐暇虎威为自己谋取权利，没想到确实是小野佑东的主意。想想这也正常，井上没有这个能力，小野佑东才具备这个能耐，可凭借拥有一技之长趁机要挟，这个小野显然没掂量清自己的斤两，别说王仁智，罗家业这关都不答应。

    由于双方分歧过大，即使一方适当让步妥协，也很难满足对方要求，因此扯了一下午皮也没任何进展，谈判顿时陷入僵局。小野佑东是罗家业通过昔日同僚邀请的顾问，作为中间人罗家业难免面上无光，他没想到小野佑东的权利欲望这么强，这恐怕也是导致小野佑东在日昇王国军方受到排挤的原因吧。

    谈判过程不顺，当天晚餐王仁智和陈苏丹找个借口把客人交给罗家业，新年临近家里的事情也确实比较多，夫妻俩没空陪客人实属正常。王仁智找来张承轩兄弟，三兄弟出自隆武军校，如今又是职业军人，接触面甚广，对军方状况自有心得。

    三兄弟建议王仁智不妨暂且满足小野佑东，他们认为以目前的情况，小野佑东两三年内无法完全掌控海军，所属官兵仍然听命于王仁智。王仁智自认自己有这个把握，另外三兄弟也认为小野佑东很可能不是为了篡权，而是为了自己便于指挥，没有权利顾问身份名不正言不顺，有可能出现不听顾问命令的情况发生。

    三兄弟给出的办法是暂且搁置争议，谈其它问题，权利和义务理应成正比，日后这支海军战斗力如何等等，便于掌握谈判主动权，王仁智感觉很有启发。陈苏丹也没闲着，她与苗冬雪等人也在研究对策，同样也有收获，小野身体残疾从生活上多加关切，说不定有意外收获，陈苏丹当晚便着手安排家里私奴专人照料两人。

    罗家业身为半个东道主，虽然对小野两人有怨言，但面子仍然要顾，他替代王仁智尽东道主的义务陪伴客人，作为达斑海域的友军，三人之间不缺共同语言。罗家业在熊背梁于王仁智相处开始，就弄清楚王仁智个性，面对小野佑东这个色鬼，他不好开这个口，不过当晚陈苏丹给了他一个惊喜，安排私奴服侍。

    王仁智为此很是不满，被陈苏丹一通数落埋怨，陈苏丹连续两年在丽水度新年，就是看中了康缘居是个像模像样的家。这点王仁智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云兰还是川江和熊背梁，家里除了地方大，都和普通人家差不多，家里的陈设根本无法与康缘居相比，不是江春明原封不动的转让，至今也没有个拿得出手的豪宅。华亭的家还算挺好，但那只是富豪给自己豢养金丝雀的地方，以王仁智现在的身份，动辄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那座别墅根本无法接待。

    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让步，这种小节上斤斤计较，何况按习俗本就很正常，陈苏丹干脆自己出面主导谈判，王仁智每天躲在幕后听取进展。陈苏丹很满意张承轩三人的建议，强攻不下需迂回行动，果然在谈判中夺得主动权，在罗家业配合下迫使小野佑东步步退让，雇主要求高标准理所应当，小野佑东不能不退让。

    陈苏丹和罗家业全身心投入谈判，张承轩等动身前往宁阜她都顾不上，苗冬雪姐妹、南小军一家包括桃芳三人，家里顿时显得有些空落落。这时谈判也进入尾声，之前的分歧仍然搁置，双方谁也不提，心里明白最终双方都会适当让步，否则必然前功尽弃，这是谁都不愿见到的结局。

    谈及给予的待遇，井上本森道：“将军从日昇王国出发时，见到的是一群菜鸟，没有一个称职的水兵，这种状态必须付出数倍的辛劳，当时将军就决定年薪一千万金币，并且是税后的一千万。不过经过这两个月海上历程，将军被这些官兵感动，主动把年薪减半，五百万金币即可，这个不容谈，如果王司令无法满足将军，那么将军只能表示遗憾。”

    罗家业一听这简直是在乘人之危敲竹杠，明知道急于需要小野佑东担任顾问提供帮助，就开出这么离谱的天价年薪，当即道：“我没听错吧？我想问问小野将军，当初小野将军任职第四舰队副司令时，明里暗里一年的收入是多少？”

    作为当初达鲁岛守军司令，罗家业与日昇王国海军没少往来，日昇王国海军和联盟军以及各国军队都差不多，军官中饱私囊的情况极为寻常。但即便是军官设法中饱私囊，也不敢太过分，否则激起兵变难以收场，这辈子就交待了，小野一年满打满算也不敢弄五百万，罗家业认为小野把王仁智当冤大头在抓。

    小野佑东道：“将军别提过去好吗？我可以保证，这次绝不会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将军守在故土，与家人朋友故旧可时常在一起团聚，请问将军为我们俩想过吗？我承认五百万金币年薪确实高的有些离谱，可是请将军站在我们俩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妻儿老小从此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见面，这种煎熬值多少金币？这个没得谈。

    将军虽然不是海军出身，但应该很清楚目前的状况，请问，围绕这两艘战舰，我们俩以后需付出多少辛劳？如果仅需要我们俩负责战舰，今后战舰以外的所有事情无需我们俩过问，那么我什么话也不讲，现在就可把年薪减为二百万金币，这个价格将军认为是否公道？”

    小野佑东说话时脸上表情很是自信，井上翻译时没有任何表情，变为没有感情的翻译官，罗家业犹如遭受重击一般，半晌没说一句话。陈苏丹不知其中缘由，以现在的实力，五百万金币和二百万金币对她来讲没什么了不起，但她不能甘当这个冤大头。

    陈苏丹以去卫生间为由暂时告退，找到王仁智询问缘由，王仁智听后苦笑一声道：“小野这是揪住了咱们的短板啊，两艘护卫舰确实没什么，二百万金币不便宜，你没听出来吗？人家已经估计到咱们今后不止两艘战舰，有多少他都不在乎，对他来讲没什么难度。咱们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东西没东西可算一无所有，难怪小野要求担任海军司令，他那个时候就考虑到这些，比我和罗老考虑的长远啊。”

    陈苏丹听了个似懂非懂，多少也明白一点，听王仁智的语气，好像有些松动，打算答应小野佑东，把海军交给他。陈苏丹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真打算把海军交给一个外人？”

    “咋可能？”王仁智翻了个白眼，小野佑东不但是个外人，而且还不是国家联盟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海军完全交给这种人，但用人家咋也得付出部分代价。目前没有可用之人，罗家业等顶多算半瓶子醋，甚至连半瓶子醋也算不上，所以王仁智动了部分放权的心思，这样可少走弯路，走弯路的损失难以承担，被迫做出部分让步。

    王仁智的否认底气不足，陈苏丹顿时明白他心里已经有些松动，再次催促道：“你把话说清楚，既然你打算让步，总得给我交个底，给这个小野多大权利合适，他什么地方考虑的周全？”

    王仁智道：“他要求全权负责海军，这绝不能答应，现在咱们所谓的海军仅有两艘护卫舰，实际上还差的很远，可以说根本算不上拥有海军力量。小野佑东所说的海军，指的是一支拥有自己母港的舰队，你明白吗？你想想苏丹，围绕母港得下多少工夫，海军司令部、后勤机关、护卫军港的地面以及海空力量，通讯侦测设施等等。这么说吧，围绕军港少说得有多个技术兵种上万兵力，母港是战舰的家，家都不安全谈什么海军？不需我多说你也明白，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这些和钱还不是最大的困难，最大的困难是咱们缺少的技术力量，罗老帮不上大忙，有了这个小野，咱们最起码知道需要找什么人，现在他对咱们确实非常重要。”

    陈苏丹去个卫生间一走就是四十多分钟，留下罗家业和小野井上讨价还价周旋，井上不由得心里发憷，万一要价过高，谈蹦了咋办？海军司令尚未达成共识，如果因为小野要价过高，两项不可能达成共识，真有可能这次白跑一趟了，三人心里都明白，不用问陈苏丹去和王仁智商量对策，八成恐怕没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