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龙八部
早在当初山中地藏离开长州藩的时候，绯村剑心就作为护卫跟在了他的身边。 而对于这位在水之国赫赫有名，外号“刽子手”、“拔刀斋”的年轻剑士，山中地藏也很感兴趣。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这个杀人无数，年纪轻轻双手已经沾满鲜血的剑士，是个心肠坚硬如铁，早已丧失了人性的刽子手。 但在山中地藏的眼里，号称“刽子手”的绯村剑心，其实只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是的，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位拔了无数次剑，斩杀过不知道多少目标的年轻人，或许已经在无数次的刺杀与混战中变得冷漠且麻木。 但其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那一份单纯的慈悲与爱。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 这是绯村剑心的师父比古清十郎对他的告诫。 然而这位少年在学成飞天御剑流的技艺后，却依旧是果断地走出了隐居的山林。 那时的他，单纯的认为自己的剑可以结束乱世，幻想着“天诛”可以给饱受苦难的水之国民众带来和平且美好的生活。 只是在身为刽子手的生涯里，他也只能作为一把刀，被政治家舞动着，不管“天诛”再多祸首，总是会有新的敌人等他去斩杀。 但即便是这样的剑心，其内心中的那一点想要给世人带来美好生活的信念，也没有改变。 或许他迷茫又无助，麻木又残忍，但他依旧有着自己的一份执着。 也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看清楚了绯村剑心的坚持，山中地藏才会将那门《大凶大恶八部修罗明心斩》教给他。 佛门之中有八种非人之神怪，常护持于佛与菩萨左右，其名曰“八部众”，又称“天龙八部”。 八部者，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 山中地藏所传给绯村剑心的《大凶大恶八部修罗明心斩》，正是阿修罗一族皈依佛门后，成为佛教护法后，所获得的修行之法。 传说之中“阿修罗”这种种族居于须弥山的山洞中，其族内男的极其丑陋，女的极其美丽，但性格都是易怒且好斗，骁勇且善战，常与众神进行激烈的斗争。 当然，真正的阿修罗一族乃是天生鬼神，但这世间若是有那好斗嗜杀之人，往往也极易堕于“阿修罗道”。 故而佛祖也特意传下了《大凶大恶八部修罗明心斩》，为那些沉沦苦海的阿修罗众留下一线超脱之机。 山中地藏正是看出了绯村剑心心中潜藏慈悲之意，却又因为杀业而痛苦麻木，故而将这门功法赠予给他。 《大凶大恶八部修罗明心斩》中虽然带了一个“斩”字，看似是一门杀伐果断，悍勇无畏的刀法，但其核心却是在“明心”二字上。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手持杀人剑，内存活人心。 明白了杀与不杀的区别，知晓了自己为何拔刀，为何挥刀。 于是每一次拔刀，每一次杀戮，便成了一次修行。 外斩诸敌，内斩己心，这一门《大凶大恶八部修罗明心斩》看似是无上刀法，实际上却是一门以恶制恶、以杀制杀的佛门修行之术。 绯村剑心自从获得这一门修行功法后，日夜跟在山中地藏身边聆听佛法经文，时不时还会请教询问一二，其一身的杀气、煞气，尽皆被洗练了一遍，《大凶大恶八部修罗明心斩》自然也是成功初窥门径。 如今的他，杀意内敛寄托于锋刃之中，一颗剑心不能说完全洗尽铅华，但也好似那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水晶，熠熠生辉。 在这种状态下，绯村剑心无论是思维运转速度，还是自身的五感六识，都有了巨大的提升，其一颗剑心如同水晶一般映射着周遭一切景象，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以自身为圆心，掌控周身五米以内的诸般情况。 特别是那些对他怀有杀意之人，绯村剑心甚至能够隐约感应到对方的心中所想，先一步知道对方究竟想如何挥刀，如何砍杀，料敌于动手之前。 故而在这种奇特的【剑心通明】状态下，绯村剑心闲庭信步，游走于众多敌手之间，连刀都没拔出，就麻利地解决了一个个敌人。 而那些被他解决的敌人，也并非是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挨了绯村剑心一招【明心斩】，其内心的杀意和念头都被一斩而空，从而陷入无思无想的状态罢了。 绯村剑心的出现，瞬间就扭转了现场的局势。 毕竟他虽然没杀人，但随着一名名新选组的成员杀意消散，连刀都拿不起来，奇兵队的众人顿时就觉得压力下降了一大截，自发地跟在了绯村剑心身后，开始捡漏。 对此绯村剑心也不在意，只是叮嘱了一句“俘虏即可”，然后便继续开始解决剩下的敌人。 新选组那边看到这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只是相比于实力大涨的绯村剑心，原本足以称得上剑术高手的新选组众人，也有些不够看了。 整个新选组中，或许也就只有近藤勇，还有剑术天才冲田总司，能够和曾经的绯村剑心交手一二。 但他二人如今一个被子弹碎片击中了肩膀，另一个长时间战斗之后，胸部挨了一击，引动肺疾复发，如今也难以作为绯村剑心的敌手。 所以即便新选组众人再怎么不甘，当绯村剑心穿过混战的人群，留下一众俘虏，站到近藤勇面前时，这位新选组的局长大人，也不得不无奈地喝止住了手下队友。 “住手！”近藤勇大喝一声，然后看向了面前的绯村剑心。 “‘刽子手’绯村剑心，我认得你。只不过没想到，你的剑术，如今竟然到了这般地步，以一敌众，我不如也。” 近藤勇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也没想到，己方这般大好的局势，竟然会因为一个人而翻盘。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彻底放弃，这位意志坚定如铁的武士此刻似乎还意图鼓动唇舌，用言语来扰乱绯村剑心的心神。 “但就凭你一人，是无法逆转整个局势的，雾隐村不会坐视你们这么做，你们的所作所为，只会将水之国的局势拖入不可挽回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