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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附着在残骸之上？亚当下意识的就想反对这样的事情。 健全的身体产生健全的精神，反而言之，不健全的身体也会对人体的精神产生巨大的影响。而跟精神息息相关的神秘的灵魂，也在被影响的范围之内。让灵魂与躯体分离并非不可能，近代的奇幻文学中关于巫妖的想象并不是无稽之谈。 但是，那需要进行绝对严谨的仪式，仪式之中有任何一个缺失，哪怕只是因为乌云造成的星象的不佳，都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失误；就算这样，也并不代表你就能永远的保存自己的灵魂，没有人能够逃脱时间的审判。 最关键的是，进行了那一类的仪式之后，灵魂就会异于常人。因为要封闭灵魂脱离人体直接暴露在这个世界中的恐怖感导致的精神失常并造成的灵体的混沌化，所以就算进入新的身体，也并不会重新拥有正常的感觉。 而亚当并没有进行过那样的仪式，那块曾经是他的身体的焦炭也绝对不是能够称之为“命匣”的东西——这是他灵体的最后记忆。艾华斯能够在那片冰雪覆盖的死域找到他最后的痕迹，而且上面还有他的灵魂，这不是奇迹，而是—— 不可能！ “那么身体呢？你们应该将那个东西保存了下来——那只是一块焦炭，根本提取不到有用的信息吧？”亚当喃喃着，大声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艾华斯转过头看了亚雷斯塔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然后艾华斯就将手插进了身体里，拿出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黑漆漆的东西：“这就是你曾经的身体，它甚至连化石都算不上；正如你所言，上面提取不到任何你的信息，我们根本没办法制造一具你的新身体。” “那么，我现在的身体从何而来？”亚当沉声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复活绝对是有问题的。 亚雷斯塔和艾华斯都沉默了。良久，亚雷斯塔说道：“……是统一教送来的。” 统一教？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成为任何的追踪、诅咒、隔空打击术式的施术对象，亚当在进行人体炼成的研究前抹消了自己的一切痕迹——比如落下的头发之类的，甚至在自己的名字上施加了魔法，只要一连念动他的全名三次，就会被他发觉，并且听到念动者前三句话和最后三句话。 所以，就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获取自己的任何信息，为何统一教能够送来一具身体，一具让自己完美恢复的身体，简直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但却没有一点魔法的痕迹？ “两年前，统一教将那具身体送了过来。”艾华斯道，“虽然统一教当年也是导致你死亡的幕后推手之一，但是这具身体和你的灵魂是契合的，我们不能无视这一点，选择了接受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的性质非常的奇妙。他身上的一切生命特征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却没有任何腐烂的倾向，就好像他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亚雷斯塔道，“我们能够想到的，只有圣人，死后也永远不会腐烂的圣人——但他身上偏偏没有任何的痕迹，只是普通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艾华斯道。 “他的长相，和你没有任何区别。”亚雷斯塔道。 亚当的身影恍惚了一下，这意味着他的精神受到了剧烈的动摇：“统一教——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亚雷斯塔摇了摇头：“我们也无法弄清楚，统一教掌握着和将醒神交流的方法，这使得我们和他们存在不可弥补的情报差距。或许我们从现在开始，让你重拾将醒神的知识的研究会是一个突破口……” “不！”亚当果断的拒绝了亚雷斯塔，“父亲，我现在还不能重新开始研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让我一定要弄清楚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 亚雷斯塔和艾华斯都很不解，而亚当也为他们解释了：“那个时候——我直面了那扇门，真理之门，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忘记了，直到现在还没想起来。我感觉，我必须要知道那件事情，那是我复活的理由。” “并不是你们让我复活的，而是因为那个理由，某个存在让我复活的！” 这么说的话，我们又被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了？亚雷斯塔和艾华斯都感到很无语凝噎。 就算亚雷斯塔智多近妖，也无法避免来自未来的算计；而唯一能够让他无法避开的，加上统一教的存在，答案很明显了。 是那位将醒神的手段。 “那么，祂为什么要让你复活，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避免你的死亡呢？”亚雷斯塔沉默良久后道。对于这个问题，亚当也只能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么看来，当年罗马正教的刺杀，甚至萝拉斯图亚特的决定，都在祂的引导之中。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我们就直接问祂吧！” 亚雷斯塔露出了惊容：“你是说……”亚当肯定的点点头：“没错，父亲，我们开门吧！” 开门，就是直面真理之门，这并不容易。现在的亚当，可以借助尼伯龙根指环强行使用炼金术开门，但是真理之门的反噬将会非常惊人。而且，如果再在这个学园都市开门，大概整个学园都市都会变成门户，然后全部被门所吞噬。 亚雷斯塔眼前闪过无数的虚拟投影界面：“我们虽然研究了一下科学的开门方法，但是进展并不大，想要利用科学方法开门至少在十年内做不到，也就是说只能选择神秘侧的开门方法。” 事实上，学园都市成立至今，连科学开门法的边儿都还没摸到呢，艾华斯的确可以直接从真理之门之中获得知识，但是那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够开门了。而想要研究科学开门法，又必须要有确实的现象作为研究对象，所以很明显，亚雷斯塔没少用炼金术开门法。 他还有一支自己的银星团。 不过现在炼金术开门法也不敢使用了，原因就在于亚当。亚当的贤者之石，和他本人的知识水平与世界认知息息相关；当亚当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也就意味着他的认知恢复到了与知识水平相称的阶段。这个时候使用贤者之石，就会产生巨大的炼成反应，偏偏，作为能力者的亚当，是无法控制这种反应的。 甚至，亚当只要在附近，开门的炼金术仪式就会自动被贤者之石活化。 “所以在学园都市内进行炼成是不行的。”亚当这样说道。 可是亚雷斯塔在学园都市的掌控力是最强大的，一旦到了学园都市外，会不会发生意外，答案不得而知。 你觉得神秘侧的人会看着亚雷斯塔大搞魔法实验什么都不干？ “亚雷斯塔，亏你这么依赖机器，连那个东西都忘记了吗？”艾华斯忽然说道，声音中明显带着笑意和揶揄。 亚雷斯塔顿时一愣，闭上眼睛思考起来，过了几分钟猛然睁开：“对了，还有这个地方——既在学园都市之内，又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 那就是太空啊！ “说起来，这也是你的一个熟人的计划呢，亚当。”亚雷斯塔嘴角一咧，“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魔女王吗？” 魔女王？亚当一皱眉头：“蕾蒂丽唐格罗德？”“是啊，永生的魔女王，因为找你的麻烦……”亚雷斯塔道，而亚当打断了他的话：“所以被我永远的封印了——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在你去死之后没过多久，她就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亚雷斯塔道。 亚当叹了口气：“是吗？那么，这次这个活得不耐烦的家伙又要干些什么？” 永生的魔女蕾蒂丽唐格罗德，欧洲的魔女之王，老牌的魔法师，算是亚当的老对手了，彼此间的战斗中也有一些相当不清不楚的关系。最后亚当并非出于愤怒，而是出于怜悯，为这个寻求着死亡的魔女施加了理论上会持续到永远的封印。 既然现在她已经破封而出，那么她一定又在寻求着死亡的宁静了，蕾蒂丽为了去死这个目的展现出的疯狂连亚当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座太空电梯，就是魔女王的手笔。”亚雷斯塔道，“通天之塔，在魔法的意义上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吧，亚当。” “巴别塔……”亚当的脸色难看起来。挑战神明的人类之塔，最终为人类带来了灾祸；劫火自天穹降下，纳比斯汀之怒涛袭来。巴别塔是确实存在过的，但其实，巴别塔并没有多高。只是那个高度，让巴比伦遭到了一夜间毁灭的灾祸而已。 没错，高塔的高度，决定了降临的灾难的强度，这座太空电梯，高度已经不知道是那座巴别塔的多少倍了，带来的灾难可能在一瞬间就能够使整个北半球回到原始地球的模样。 也只有永生至今，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魔女，才有这样的疯狂。 上条麻衣的眼睑颤动了几下，然后睁了开来，她本能的看向自己的前方——面对自己的，是茵蒂克丝算不上良好的睡脸，这让她微微一惊。预想中会出现在那里的应该是亚当的侧脸，上条麻衣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四下里张望。 结果亚当就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沿，就这么背对着上条麻衣道：“早上好啊，麻衣子，醒得可真早啊。”“你才是起来得很早吧！”上条麻衣轻轻打了个呵欠，“起得这么早，坐在那里做什么？” 说着，上条麻衣的手轻轻按在了亚当靠在床沿的手臂上。 “怕我突然跑掉吗？放心吧，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的。”亚当侧过头来微笑道。 上条麻衣耸了耸肩：“我可不怕你突然跑掉。”她紧盯着亚当，一字一句道：“我会全力奔跑，跑到你身边的。” 亚当将头转了回去：“那么——” 他轻轻说道：“我会等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