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歌者的日常

    首尔特别市瑞草区方背洞海东剑道馆，也就是离徐灿浩家两条街之隔的地方。

    “嚯！哥应该要多运动一下了，不能总是宅在家里啊。”

    “哼！不要得意了，这才到哪儿。”

    “哈！这种程度还能做体力活吗？搬家那天肯定需要我帮忙吧。”

    “呔！阿里咯噔（省省吧），让你帮点忙非把我吃穷了。”

    “嘁~哥这样像影帝吗？难道…”徐灿浩突然后跳，收回竹刀，一脸惊讶地看着张东健。“难道哥把财政大权交给嫂子了？”

    “怎么，怎么了？你以后结婚了不一样啊？”张东健支吾道，不给灿浩反应机会，举刀欺身向前逼过去。

    “呀~这才订婚啊，怎么能一样…啊！哥怎么能偷袭啊！”徐灿浩捂着脑袋赶紧跑开。

    “yes，十分！”张东健因为难得赢一回，竟兴奋地挥拳大喊。

    “啊~真是。趁人不备说话的时候偷袭算什么本事！”徐灿浩恼怒地摘掉面罩，还好知道一点武道精神没摔东西。

    “老师，这样是我赢吧？这个人对比武不专注，已经违背了道。”张东健恭敬地躬身问一旁正津津有味看两位大明星拌嘴的美女师范。

    “嗯，这局张东健xi胜。徐灿浩xi，请控制自己的情绪。另外，两位都请专心点儿吧，聊天什么的可以选择休息时间。”美女师范长身而起，微笑着警告两位。

    “nae，我知道了。”徐张二位收紧神色，行礼答谢老师的教诲。

    “哥，这边新开一家箭术馆，下次我们去练练那个？”徐灿浩扮起了司机，先送张东健回去。

    “啧~你小子有什么打算，故意想把我整累倒？”张东健头上包着毛巾，害怕汗水过多会着凉，这叫徐灿浩不禁腹诽他老人家。

    “哈~我真是…是为哥好啊，运动不激烈，而且修身修性修心，对你好啊，不懂人情世故真是。”徐灿浩没好气地说着。

    “哎哟，哎哟~算了吧，一定是那家的师范代是美女吧，是吧？”张东健一脸窥破人心思的狐疑加鄙视表情看着灿浩。

    徐灿浩闭眼深呼吸，扭头看一眼那副表情的张东健后又痛苦地闭上眼，无语以对。

    “呵呵，是啊，一个正常男子都会有那样的心思，又不是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坏事。”虽然这话本意是好的，可在徐灿浩看来，这完全是给他目的不纯的动机盖棺定论啊。

    “哈~简直了。”更加伤心无语的徐灿浩猛踩一脚油门转道而驶。

    “哦，哦~！小心点，不要开这么快！”张东健被吓得紧贴在座位上，两手死死抓着头顶的扶手。

    徐灿浩斜睨一眼害怕的东健哥，脚下却依然不为所动，嘴角慢慢爬上脸颊。

    “怎么样，我的车技？哦…只花了10分钟不到就安全抵达了。”徐灿浩带着戏谑的笑容一边看看手表，一边望着脸色有些泛白的张东健像老人家似的小心迈步下车。

    “你…下次我还是坐公共交通吧。”张东健无力多言，撑着车体慢慢缓口气。

    “哥，没事吧？”徐灿浩这肇事者开始担心了，以为这位哥因为自己犯病了。

    张东健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扶。“不用，不用，还没到那个地步。走吧，我们进去，不要让人久等了。”

    “真的没事吗？抱歉了，哥。”徐灿浩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呵呵，臭小子太小看我了吧。快进去！”张东健笑着上前拉住灿浩，安慰道。

    “哎，算了吧，哥。我还是有眼力见的，你们的纪念日我掺和进去不像话啊。”徐灿浩抽出自己的胳膊，赶紧跑到驾驶座那边打开了车门。

    “呀~都到家门前了，起码要进去喝杯茶吧，嗯？”

    “什么茶啊，家具都没整理好请人喝什么茶。嘁~不管了，我还有约会，先走了！”

    “臭小子，真是。好吧，慢点开，小心点。”

    “知道啦~张家爸爸。”

    “呀~说什么呢！”

    “哦，对了。哥，现在是同居状态吗？”

    “啧~！光天化日之下说的什么…什么同居…”

    “同居怎么了，现在还有婚前试用呢~”见张东健欲过来行凶，徐灿浩赶紧摆手讨饶：“啊，知道了，知道了。我是说正经的，一个人住很方便吧，家里没有那么多人了，mama不会唠叨了，老爸也不会逼你做些要看他脸色的事了，对吧？”

    “嗯，好像是那样。”作为家中独子的张东健一直被mama留在身边陪伴，即使早有秘密小窝，可以前大部分时间还是同父母住在一起。现在有了未婚妻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家里搬出来立门户了。“怎么，你也想搬出来一个人住？为什么，有女朋友了？”

    “不是，不是啊。就是…”就是在家因为人多，渐渐的，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想一个人独自胡乱撒泼生活的时候啊。而且，现在的徐母正处于更年期，让他好生烦恼，就想着这种事还是老爸一个人承受好了。“就是有那么一些事。嗯，只是有这样的想法，不一定呢。好了，我走了，哥快回去吧，别让小英姐等着。”

    “哦，那你自己走好。”张东健也没再多问，举起手来道别，目送徐灿浩鸣笛后一溜烟驾车离开，消失在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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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都在呢，准备去聚餐吗？”徐灿浩一人来到S.M公司，如约来找俞勇镇，却没曾想一进到这位哥的专属录音室里，金妍政、E－Tribe两位，在唱歌的九只，还有公司的另一位作家（少女们这一辑《希望和你永远一起做梦》的词曲作者）金京万也在这儿。

    “嗯，等你这财阀来了去买单。”与其他人微笑着点头打招呼不同，只有俞勇镇刺了灿浩一句，隐隐表达自己对他迟来的不满。

    徐灿浩不以为意，自己找来椅子坐下，问身边的安明远：“两位的新歌吗？”

    “嗯，是的。”安笑着说，并递给灿浩一份曲谱，题目是《星星星》。

    “前辈，孩子们唱这种失恋歌曲能行吗？”徐灿浩探头出去问道金妍政。

    “安静点儿吧。自己听。”不等金妍政开口，那边俞勇镇已经不耐烦的，冷冷地回答了。

    徐灿浩听此一愣，瘪嘴睁圆了眼睛，用这样的表情无声地问金女士俞勇镇怎么了。

    金妍政只是笑着摇摇头，指向内间的九个丫头们，让徐灿浩自己听听。

    徐灿浩接过递来的耳机戴上，一瞬间就被音乐与轻柔的女声包裹，和外间的静谧形成强烈的反差，不禁将他带进了歌者所处的感情世界里。不过，这种情形只是持续了几秒钟他便警醒，赶紧取下耳机，对身边的人自嘲道：“喔~有些惭愧呢，才多长时间，这些孩子们进步挺大呢。”说完，讪笑两声儿，复又提起精神头重新戴好耳机。

    【yuri】星星星，星星请你说句话。结束了吗，是这样吗？请你回答，不要总是笑。

    徐灿浩不仅要听唱腔、咬词、换气、歌曲里的感情等，还会观察每个丫头轮唱时的表情。

    【泰妍】星星星，星星拜托了。就算只有一次，请你让我飞到我的爱身边。

    徐灿浩听着，能感受到泰妍将气从胸腔里向上推压，再从嘴里迸发出来的力量和迫切的要求心情。看着泰妍垂下眼睑飙高音，瞬即又放下刚才涌上来的气力，低声诉求着（歌里的）希望明白的心意。音未落，她便看见了灿浩正望着自己。两人一时间眼睛眨也不眨的互相注视着，好似在放空。

    【徐贤】star.Star.star

    这时，演唱中出现了短暂的空隙，非常突兀的一段空白，任谁都能听出。就好像一版暗色的完整拼图里被人凭空抠去了一块，露出白色的底面，显得很是刺眼又令人不舒服。

    “停，停，停！金泰妍你在干些什么！？这种时候了怎么还在想别的事情，嗯？！第几遍了，你告诉我？好不容易大家都找到感觉了，让我觉得这次可能能行了，你居然在最后关头…不不…居然不唱了！？说说，说说吧，你到底刚才在想些什么呀！！！”俞勇镇今天肯定心里有事儿，这会儿又因为泰妍的失误这根导火索彻底引燃了他的暴脾气，把自己心爱的耳机直接摔在调音台上，腾地站起身就开始指着里间的泰妍怒吼。

    俞勇镇气急忘了开麦，在里间的丫头根本听不清他在喊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情绪的转达。金泰妍这丫头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连连不停地向外间鞠躬道歉。当然，她的meimei们也三三两两的跟着道歉，勿论错在谁。

    “泰妍xi，是不是忘记歌词了？我们这次最后再来一遍好不好，大家都练了4个小时了，从清早到现在，脑子里是可能会麻木的啊，一直唱这首。再来一次，请准备。”金妍政拉住暴走的俞勇镇－－－也就她能在这时候稍微安抚暴龙，一边帮着丫头们说话。

    徐灿浩审时度势，这时候就不能去惹俞暴龙。他摁下通话键，对里间说：“徐贤啊，想想唱《knocking.On.heaven‘s.door》时的那种感觉，想要丢掉其实又无从放下，那条线刚好，不会太伤感又抱有希望。”他又扭转头看向E－tribe说：“我觉得她们现在的年纪不太适合那种…直降直下到深处的感伤，过多的只会让人觉得有表演成分糅杂在里面。青春，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还能遇到更适合的人，有这样的情绪隐藏进去我想会更符合少女的身份。怎么样？”

    “是吗？试试吧。”众人想了片刻时间，金理事率先说道：“徐贤xi能找到吗？”

    “nae？我，我试试。”小贤不太肯定的应声。

    “哦，好的，所有英语部分把气息缩短，不要拖。泰妍和帕尼的高音转低音再努力一点，换气抹匀就好，不要刻意带出呼气声，注意不要刻意一味凸显自己的高音。哦…我们允儿xi不愧是演员，感情非常真切。另外，sunny的假音不错，唱词还可以再紧凑些，会显活力，这样歌曲就不会显的只是伤感，要多元。要记住你们是少女啊~好啦，再试试，慢慢感受，计时10秒后我们开始。”徐灿浩松开按钮，转头看向慢慢平复下来的俞勇镇说：“哥，这样可以吗，我们再试一次？”为了不喧宾夺主，致人不舒服，徐灿浩几方都得照顾到。

    “嗯。”俞勇镇手里抓着原子笔在调音台上敲了两下后闷声应可。

    徐灿浩闻言一笑，接着伸手示意俞勇镇说：“哥，工作是份苦差事，您来吧。”

    俞勇镇也不再小意纠结，坐直了身子开始拨弄各式按键，语态平静地叫丫头们准备。除了灿浩，在座众人这一天已烂熟于耳边和脑子里的音乐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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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曲终后，落针可闻的录音室里，作为这次主导的制作人金妍政理事率先鼓起掌来，她望着里间在自家公司里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经历过磨难和荣耀的九个孩子，欣慰地笑了。

    “喔~这次很不错呢。”金京万跟着鼓掌鼓励，扭头对在座的几位说。

    俞勇镇看着唱到最后久久闭着眼留下一两行泪在眼角的金泰妍和郑秀妍，他叹口气，不置可否的样子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干得不错，辛苦了。”徐灿浩摁下通话键，笑着对里间的丫头们说。

    “嗯，休息下吧。”金研政倾身补充说。

    “谢谢，辛苦了。”众丫头鱼贯而出，向同样工作了大半天的外间人们道谢行礼，各位长辈们大都也微笑着点头回应她们。

    “我有点意外，你们兄妹俩说的《knocking.On.heaven‘s.door》，都知道、听过吗？”金妍政看看徐灿浩和小贤，最后将问题落到其他丫头身上。

    “嗯，泰妍、帕尼、允儿听过，我们在家曾唱过。不过，珠贤能找到感觉还是因为前面有故事铺垫，她对画面上的东西要敏感一些，并不是不会如何表达（感情）。”徐灿浩解释说。

    “啊~这样吗。老俞？”金妍政感慨完，笑着扭转身看向身边低头思考的俞勇镇。

    俞勇镇看样子是意会，呼出一口气后说：“灿浩啊，进去试试，带上她们。”

    “yae？我吗？”徐灿浩讶然道。

    “呵呵，不用这样，孩子们的演唱会说不定能因这首歌增色不少，试一下？”金妍政劝说。

    “我怎么唱？哥，你这…”徐灿浩没好气地抱怨。

    “灿浩啊。”俞勇镇整个身子转过来面对徐灿浩，无奈地唤他。“你不要害怕，不要担心，就用自己会的，拥有的去唱，哪怕嗓音再次，付诸真感情的流露才是人们喜欢的，这恐怕我不用说你也懂吧？还记不记得我们提到过的查德.克罗格。我相信你可以变成他，试试吧。”

    “是啊，试试吧，让我们也有这个荣幸听听。加油~”安明远笑着拍拍灿浩的胳膊给他打气。

    徐灿浩活到现在早已不是一个胆怯的人，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终点的轮回，对任何事情都有了自己独特的视角看法。不羞怯，不自卑，敢于尝试才是必不可少的品质项。面对人们的劝慰，他只是稍一犹豫便站起身招呼上丫头们，当先走进去。

    “交给这小子就好。现在当个制作人也没问题。”俞勇镇见到重新站起来的徐灿浩终于舒心一笑，双手抱住后脑勺，一副轻松的样子靠在椅背上望着里间开始忙碌的孩子们。身边的人听了他这话，看这表现，同样释然的将微笑挂在脸上。

    “呼~珠贤、泰妍、帕尼主唱，还记得吧？”一进得录音棚里间，徐灿浩便坐到电子钢琴前的座位上，拿上吉他。

    “yae。”小贤应道，而帕尼可能有些模糊，正在小声向另两位主唱求救。

    “那么，其他人做好和音准备，允儿引导，西卡补充。我们先试一次。拿上这些。”徐灿浩接连不断地交待众女，把沙槌和响铃递给前面的允儿和秀英。待众人就位，徐灿浩说：“相信你们能做好，也跟着黑人大妈学过怎么利用嗓音差异和声，不用我再一一教吧？好的，这是考验学习成果的时候啊，就当这是一次live演唱，找准感觉。”说完，徐灿浩伸手示意外间可以了，俞勇镇会把歌词给出在里间的电子屏幕上。“好了，准备…”徐灿浩令下，随声落扫动琴弦。“允儿。”他提醒道，前奏由小鹿引导六只和声（这是糅合几个版本的，此处前奏选择艾薇儿翻唱的）。

    “Mama.Take.this.badge.from.Me.I.can‘t.use.It.Anymore.”徐贤。

    “哦~不错。注意唱腔，不要刻意欧美风。”徐灿浩语速极快地提醒道。

    “It‘s.getting.dark.too.dark.to.See，Feels.Like.I‘m.knockin‘.on.heaven‘s.door.”帕尼。

    “允儿秀英手里的东西不要停，注意节拍、副歌和声。”徐灿浩。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允儿&泰妍。

    “sunny，西卡假音再轻柔。孝渊，秀英保持。”徐灿浩。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徐贤&帕尼。

    “侑莉，西卡接。”徐灿浩临时让嗓音一个低且清亮，一个尖的细腻的两人接着尝试。待第一段副歌快完，他连忙提醒说：“Hold.on，稍等泰妍，我的。和声不要停。”

    “Mama.put.my.guns.In.the.Ground，I.can‘t.shoot.them.anymore.泰妍。”徐灿浩用沙哑的高音突兀地插入，爆发出的是与前面轻柔女声呈强烈对比的震撼（墨绿森林版）。

    “That.Cold.black.cloud.isin‘.down，Feels.Like.I‘m.knockin‘on.heaven‘sdoor”金泰妍。

    “主唱三人唱副歌，其他人和声。”徐灿浩考虑到之前太多嗓音的摄入，感觉反倒破坏了整体效果，遂决定副歌部分只由三位主唱来完成，他自己也会加入男低音随同允儿她们和音。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耶~！”副歌尾段几句，泰妍和帕尼在默许下交错用高音秀歌技，掺入她们自己的音调（《玻璃眼眸》现场）。直到曲末尾，泰妍更是不换气拖长尾音连续拔高到第四个八，给人们带来了全身泛冷噤的效果。

    “喔~不错，很棒！特别是第二段。啧啧~身为制作人会感到安慰啊。”金妍政女士又是第一个赞同者，一待曲终，马上摁下按钮，竖起大拇指冲里间的表演者们表达自己的赞美，脸上洋溢着小女孩儿才有的可爱神态。

    “嗯…灿浩和泰妍的表现让我很惊讶。孩子们的表现也都不错，这样才能站上舞台啊。”很少当面表扬公司里这些孩子们的俞勇镇也带来了惊喜，虽然说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却给了这些小丫头们无限动力。她们脸上因而再次绽放出平日无忌的笑容，上下跳着互相击掌庆贺，齐齐向外间的众人行礼道谢，还有身后一直在支持她们的哥哥，徐灿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