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乱自悲伤

    “会长，人来了。”崔斌带李东旭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办公室里看起来只剩下一个人，就是此间正捏着酒杯望向窗外的主人。

    徐灿浩缓缓转过身，脑海里还在想着刚刚新闻上的播报内容。觉得此刻网上定是因此掀起了巨浪海啸吧，当人们看到那些还未经证实就披露出的，所谓的犯罪证据后。“这位是...”见有陌生人进来，徐灿浩的眉头不自觉蹙起。

    崔斌快步走到徐灿浩身边，悄声对他说：“是首尔区厅搜查队队长宋仲基...是李东旭社...的警察内线，收钱做劳务承包，整体运营（就是收钱摆平一切事，递送情报等全包干一条龙服务。）。”

    “出去。”徐灿浩看了一眼还愣着的崔斌，冲他挥挥手。

    “nae，我知道了。”崔斌知道接下来的事会长一定不想让人看见，于是出去后叫人关上门，有两位保卫自觉守在门前。

    “会长…”待人都出去了，徐灿浩坐到正对门的沙发上，李东旭想也没想便朝着灿浩低头跪下去。

    “改改称呼吧，你已经不是我们东日社的社长了，而东日社…可能要不了几天就会选择关门。”徐灿浩没敢长久的盯着李东旭看，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外放。“你明白自己做过的事会带来什么，为什么还要那样干。我真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对我并不坦诚，背地里干了这么多事！”徐灿浩猛然间抬高音量，让那位没点自觉，人家没请他坐便自己要坐下的刑警又尴尬地上上下下几回，最终只在沙发上留下半个屁股瓣儿。“我不管你挪用公司钱的事。但我恨你去杀人，和那些亡命徒一样轻贱自己的命！你真的…混蛋！当初费了多大劲让你做回普通人，再到一司之长，一个月几百万的薪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做事的时候有想过伯母，想过顺律吗？想过珍雅吗？！”徐灿浩终归是没忍住对着一声不吭的李东旭咆哮起来。

    “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李东旭缓缓抬起头来，轻声说。

    两人的目光迎上。那是怎样的眼神，徐灿浩从里面根本未看出他有后悔的意思，李东旭依旧坚持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只是手段欠佳。

    “会长，不知道准备怎样处理这件事，或许我还认识些人能从中帮忙？”宋仲基把自己身份放得很低，自主归为徐灿浩的麾下，可他好像是一厢情愿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徐灿浩好似才看见这位陌生人一样，蹙眉瞥了一眼宋仲基后就不再管他。

    而我们宋刑警起初是被徐灿浩的反问给弄愣住了，接着就是从心底涌起的屈辱感和怒火蔓延至全身，让他死死绷紧身体，攥紧了双拳。

    “进去已经免不了了，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一切都按他说的做，不要再自作主张了。不然，谁也救不了你。这次是一只大手勒紧了我们的脖子，趁他还只盯着你这头的时候，我们要赶快剪掉另一端绳子。这么说，你明白吗？”徐灿浩蹲到李东旭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缓声说道。手上一边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一根吸燃后伸到李东旭面前，待他接过，自己也点上一支。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准备如实说，会长从未参与过，也不知晓。只是没想到，这次是有人想对付您，而我正好成了会长身上的漏洞，怪我太不小心了…”李东旭笑容里面儿大都是苦意，他猛吸一口烟草气，一时间红红的火光竟照亮了他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古怪。

    “啪！”谁也没想到徐灿浩会突如其来一巴掌扇在李东旭脸上，将那支烟打落在地上。

    “狗改不了吃屎！”徐灿浩抓起李东旭的脖领将他拉起来，又一拳砸在他右脸上后，狠声说：“记住，刚才是替小贤和允儿打的。这种事绝对不能叫她们知道，让你耀武扬威打着保护她们的借口去杀人，不可能！我告诉你。站好了！”说着，徐灿浩又是一脚窝心踹让李东旭滑倒在地上。而李东旭因为忍疼憋气，脸变得通红，额头的青筋已经全部凸起。“起来。”徐灿浩不带感情地说着，冷声厉相，叫刚才还准备劝阻的宋刑警又默默地坐回去。

    李东旭撑着身子站起来，双手自然背好，两脚叉开，老实摆出受训的姿势，仰脸直视前方。

    “这一脚是我替躺在床上的伯母踹的，你觉得我有资格吗？”徐灿浩走到他跟前，直直盯着那两只始终不看自己的眼睛。

    “nae！”李东旭大声应道。

    “不错，很好！”徐灿浩咬牙切齿地喊完，忽然抓住李东旭的衣领，将他拉至身前，两人这时候几乎脸抵着脸。“接下来是我的！”表情狰狞的徐灿浩低声怒喝，额头抵着李东旭的额头，让他与自己双目相对，紧接着又一把推开他，回马蹬踹在李东旭小腹上。“还有顺律。”徐灿浩出腿如挥鞭，刚要接触到李东旭胳膊，却被屋子里意料外的一人斜刺里冲出来一脚踹开。

    “够了！你凭什么能代表我！？”刚才的三人都愣愣地看着一脸铁青，正对着徐灿浩咆哮的李顺律。“我哥即使错了，但你这样伤害他，难道和那些想要伤害你的混蛋就有区别吗！？你一点都不像大家表面认识的国民巨星，真是为那些人感到不值，没想到...”

    “小律！你在说什么呢！？还不道歉？咳咳~”李东旭见自己弟弟越说越过分，马上爬起身喝止他。

    “哥！”李顺律回头诧异地望着自己哥哥。“他那样对你...”

    “道歉！”李东旭又一次怒喝。

    “凭什么！他要放弃你啊，他们要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让你一个人背黑锅啊！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都听到了他们商量的，根本没有提到过你，想到过你。他们这些人跟那些吸人血的财阀是一路人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徐灿...”李顺律歇斯底里地冲他哥哥喊道。

    “放肆！”李东旭暴起一耳光抽得李顺律斜斜跌出去，胸口不停上下起伏。“事情都是我干的，是我连累了我们的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李东旭又是不解，又是气极，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弟弟说着，话语里满是不可思议的味道。

    “哥，你疯了吗？”李顺律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睁大了眼看着已经变得不认识的亲哥哥。他捂着脸，可能尝到嘴里咸甜的味道，下意识吐掉唇边的血水。

    “什么，疯？臭小子，哥从小教过你什么？你这么大，但凡知道义气和感恩，也不至于对我们母亲那样！现在你干了什么，居然说出那种话，嗯？难道会长供你去读书，你学到的就是这样对待应该尊重的人，这样对你的哥哥，对你的母亲？！”李东旭越说越气愤，冲过去，提着自己弟弟的后脖领，把他强行拉到徐灿浩面前。“道歉。”李顺律强（jiang）着脖子不肯低头，一言不发。“道歉！”李东旭怒喝一声，照着弟弟的腿弯一脚踹下去，令他单腿跪下，跟着又是另一条腿。

    徐灿浩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盯着自己的李顺律。“进来！”办公室外一直竖耳听动静的两位保镖闻声进来。“把他带出去，别再让人进来。还有，请这位也出去。最恨这种渣滓，干什么警察。”徐灿浩骂骂咧咧的话是用中文说的，但那不屑的神情任人都能看出来。

    “狗崽子给我放开！”两位要被带出去的人都不肯就范，甩开来人的手。

    “你真的就甘愿这样进去吗，嗯？！”宋仲基冲到李东旭面前质问道。“我手里的东西一旦被查出来，可是足以让我们这一辈子都烂在里面，你他吗想让自己完蛋吗？”

    “这是我的事，已经决定了。”李东旭冷眼看着他说道。

    “哈哈...你的事？你的事...该死！是啊，他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完全是条疯了的狗。”这位宋刑警气极反笑，似癫狂状一样冲李东旭怒吼，又一次推开来拉他的保镖。转眼，他又瞧见一旁冷眼旁观的徐灿浩，当即跑过去弯下腰拉着能给自己最后挣扎机会的人的手哀求道：“徐会长，徐会长~我知道你能救我，求求您，我愿意把我的钱都给您...以后，我什么事都可以听您的...”

    “还不把他拉出去？真他吗晦气。”徐灿浩看也不看一眼像条狗似的警官，对两个保镖喊道。

    “徐会长~！”自知今日出了这个门就将面临严酷审判的宋仲基不甘地喊叫，想要挣脱拉拽。

    “不可以...不可以...”还跪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李顺律嘴里不停念叨着，摇着头，好似陷入魔障了一般。

    “顺律啊？”李东旭担忧地唤了一声。

    “不可以，哥。你不可以进去...”徐灿浩和李东旭皱眉看向有些不正常的弟弟，正要上前去询问劝导，却不想李顺律突然暴起推开身边的保镖，和那位宋警官，还有另一位保镖跌撞在一起。

    “顺律啊！”李东旭又气又急，见自己弟弟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刑警腰间的佩枪拿在手上。

    “不可以，哥！你不能再进去了！”李顺律慌乱拿枪指着想靠近的人，冲李东旭哭喊道。“mama的身体...你怎么能丢下她不管！还有我...你知道吗，在国外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想看到哥，我们才刚要过上好日子，我不能看着哥你再进去了，不可以！”李顺律的精神状况很差，好像真的处于恍惚癫狂的状态了。

    “顺律啊，我们把枪先放下行吗？”李东旭边说，边张开胳膊，慢慢挪到枪所对准的射击路线中央，隔开徐灿浩和自己弟弟。“哥答应你，一定不会和你，还有母亲分开的，嗯？”

    “哥~都是他，是他啊！如果没有他，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一起带着mama出去玩，一起笑，一起喝酒，一起在以前的小房子里过日子。不是吗，哥？”李顺律哆哆嗦嗦地扳下左轮的击锤。

    “李顺律！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想让自己这些年全都白费吗？你哥哥以前做那些事是为了谁，你想就这样...”徐灿浩实在是气愤难平，感觉到深深的被背叛了。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你敢对着我哥把你们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你们只想着自己，不是吗？何曾考虑我们的处境，我们的感受。哥，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啊！”

    “够了！你真的够了，李顺律。你...你变得我都不敢认你了...还是以前那个乖巧的小律吗？”李东旭心寒莫名。

    “哥...”李顺律带着哭腔呼唤自己的亲哥哥，想要他回到自己身边来。

    “别那样叫我。”李东旭扶着额头，悲愤地拒绝了弟弟的邀请。“你...为什么不...肯相信别人？”李东旭的眼睛也迷上了水汽，指着弟弟哽咽难语。“这些事根本就是你哥我做的，跟灿浩没有一点关系，都是我不能控制我自己。是我对不起你们啊，你为什么就不听！？”

    面对李东旭突然的咆哮，李顺律手不禁开始颤抖，眼里的泪水也顺着鼻梁两侧滑落下来。就在这时候，一直盯着李顺律的宋仲基，趁对方精神恍惚的一刹那，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这边的时候，暴起飞扑过去，欲夺回身为警察的最后一丝尊严－－－自己的配枪。

    “放开！你他吗想死吗？！”李顺律被扑倒在地上，还在兀自挣扎着，不让人夺枪。

    两名保镖见此，除了一位继续护在徐灿浩身前，另一名赶紧跑过去帮忙。

    “嘭！”韩国警察新更的DP52制式左轮配枪的枪声在这空旷的大房间里骤然响起，巨大的声响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耳现嗡鸣。与枪响的同时，房间里的灯光也暗了一大片。原来那一颗子弹斜向屋顶射出，击中了穹顶的巨大水晶吊灯的悬挂，令其直落下来......

    “灿浩啊！”李东旭惶急的叫声紧随其后响起。他刚才为了躲避吊灯向一旁扑倒，匆匆一瞥间，看到那位保镖还未来得及将徐灿浩推开，两人就双双被灯盏击中。李东旭这时狼狈的手脚并用爬起来，慌忙矮身跑过去，抱起捂着脖子，嗬嗬有声，眼睛直直望着自己，充满了惊恐神色的徐灿浩。眼见着有不少鲜血已经从他的指缝里溢出，而那位躺在地上的保镖，头上脸下也已积攒下一滩血迹。“快叫人啊！快去叫救护车！小律啊～”李东旭几乎快失了方寸，喊声中带着哭腔，还有对弟弟的莫名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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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又得回归山林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线路改造，家里断网，在网吧上传。一去两月，中间有机会会不定时更新，要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