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好的放松

    店家临时拼出两个隔间，摆下三张长桌用来招待巨星一行。主菜参鸡汤来之前，照例是先上小菜。各式泡菜、酱菜、凉拌菜，鲜青椒、黄瓜条、胡萝卜条，还有红豆饭。颜色倒是挺好看，但对徐灿浩这种永远不会偏爱冷菜，郑秀妍不会爱上黄瓜的人来说，这是不愿动筷的难熬时间。

    损友，大致就是说的这样一群人：明知多年同窗老友的忌讳，黄发的仁川丫头还要大嚼脆爽多汁蘸过酱的黄瓜条，冲身边的冷美人哈气喷雾。郑秀妍刚厌恶地推开黄毛丫头，右边的高个儿崔，直接用嘴叼着黄瓜条叫她咬住另一端。包了满嘴红豆饭和凉拌木耳、豆笋的林大嘴，把这些嚼得稀烂，展示给身边的黄美英看，应该是炫耀自己一口能吃一大勺多。可惜这恶心行为遭到黄美英和李焕熙的出手镇压，一人摁头，一人抬下巴，强行让她把食物咽下。泡菜搭各色时蔬，配米饭，其内里却是大坨辣椒酱，举着这样一勺，逼着人忙内小辈儿雪莉吃下去的权侑莉。雪莉心里正想着jiejie/前辈如此爱护自己好感动的说，遂大口吃下后，立马红了脸，嚷嚷着要喝水。把自己的那杯喝完还不够，又在找其她人的。泰妍便把徐灿浩的米酒递给她，丫头喝了一口，当即给吐回铜碗里。被众人笑话的她，这下可真的是脸红脖子粗了。

    徐灿浩完全将自己当成一名观众，等菜的同时，撑着下巴看丫头们上演欢乐剧场。其实心里觉得怪可惜的，纠结没带DV过来，没能将这些娃闹事的场面给记录下。

    “你们好，请让一让。”这时，众人期盼已久的，热气腾腾的参鸡汤登场了。一位服务员推车在外，另一位给大家传菜。

    “喔~好香！”小贤双掌交握，像在做祈祷的样子，目光正跟着服务员手上的汤钵移动。

    “欧尼，口水啊，口水~”李焕熙指着同样目不转睛盯着汤钵，情不自禁微张双唇的权侑莉笑道。

    “我开动啦！”等每人跟前都摆好了揭盖后的参鸡汤，丫头们便开始纷纷嚷着开吃。

    徐灿浩也是被这满室的香气给勾得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两口清汤暖胃。接着，举筷轻轻划开仔鸡腹肚，又用勺子挖里面的红枣、糯米、人参、枸杞之类的大口嚼食。算算，也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人了，吃过见过的美食足以让他当的起饕餮的称号。而经常跟着他的两个meimei里面，只有林允儿算的上是他这方面的传人。丫头不论是对美食的认知，还是吃法、吃相、点评，都学了他六七分像。

    先前的闹室，现在已只闻嘘嘘索索地吸溜声，和勺筷不停搁桌时的清响。众人都忙着解决眼前的美食，暂时无心他顾。

    “I’m.a.ed.calling.outside....”徐灿浩的首专主打《Free.Loop》音乐响起，在这相较安静的屋室里颇显突兀。金泰妍慌忙起身掏出手机，向众位道声歉，快步走出去接听。

    “允儿啊，你最近还在面试剧吗？”肚里已暖，徐灿浩便有了心思说话。允儿这丫头和李妍熙的关系较近，受她的影响和教唆，有段时间自己到处打听影视剧招演员的消息。她和小贤虽然客串过几部影视，但反响不大，留给观众的印象也不多，还不如拍广告来得实际。要上学，要练习，又要自己到处面试。不光时间紧迫，身体也累，她却一直坚持下来了，不得不夸夸这丫头是个有毅力的孩子。

    “嘿嘿~”允儿咬着勺子，一个劲傻笑。

    “干什么？笑得跟傻子似的。”徐灿浩只觉莫名其妙。

    “oppa，欧尼获得电视剧的配角了。”两人中间的小贤附耳告诉哥哥原因。

    “是吗？什么剧？”徐灿浩笑着问允儿，表现得挺感兴趣。

    “MBC新剧。韩哲洙导演的，《九局末二出局》，我前不久才接到获选通知的。呵呵~”林允儿满面自豪地说道。这是它第一次正式意义上参演电视剧，还是自己主动找去面试成功获得的机会，自然高兴的无以复加。

    “呵呵，恭喜你。不错，虽然是配角也是锻炼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哦~”徐灿浩替她高兴，端上自己的酒碗和丫头的茶杯碰了一下，算是庆贺。

    “nae，我知道，谢谢您。”丫头用上了敬语，看来是真心答谢。

    “呵呵，还要好好和前辈相处哦，影视圈里面，这个最重要。”徐灿浩继续提醒她需要注意的重要事项。

    “nae。”允儿笑着向他点点头，乖巧地应承。

    “真的吗，欧尼？大发~”李焕熙。

    “欧尼，祝贺你哟~”崔雪莉。

    女孩子们等徐灿浩说完后才出言道贺，纷纷以茶代酒，向允儿邀杯。允儿这时候却没了平日的大大咧咧，倒是挺淑女范儿的，与众女一一笑言附和答谢，举杯相庆。

    气氛再次活络，一桌人互相说着耳听眼视到的趣闻，不时有众女欢笑声传到外间。

    “开始，我真的以为她比允儿年纪还小。可爱，又矮个儿，总是一副笑脸，看到谁都叫前辈。”崔秀英学着人家笑的样子，感叹道。

    “欧尼还叫过我前辈呢~”小丫头雪莉笑着举手说，话里的内容和她可爱的样子逗得人可乐。

    “其实，听室长说，她训练过九年了。”郑秀妍。

    “诶~？九年！？”权侑莉。

    “不会吧？”金孝渊。

    “大发，完全大发~”大发是黄美英韩语发音最标准的二字，她可是有时候连人名都会叫错的迷糊丫头。

    “嗯，是真的，比我们俩还要久呢。”郑秀妍这话是对孝渊说的。

    “嘁~那位姐第一次见到我，知道说什么吗？”允儿。

    “啊~哈哈...”小贤似乎知道了什么，笑着趴到徐灿浩肩上。

    “怎么，说什么了？”徐灿浩见meimei这样子，对那位说的话更好奇了。

    “啊，原来是眼下长年糕的孩子啊~”允儿那语气学得惟妙惟肖，一副呆懵感慨的模样。

    “哈哈哈...”这乐子笑倒了一片人，连徐灿浩和李东旭也忍不住捧腹，那些天生笑点低的丫头就更别说了。比如郑秀妍，这会儿人家都停了，她还躺在孝渊腿上兀自笑个不停，却又不肯出声，真怕她给笑岔气咯。

    “哎哟~啧啧啧...这孩子上次和她一起看无限挑战也是，笑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别人还以为她肚子疼。”崔秀英皱着脸斜睨一眼笑瘫过去的郑秀妍，表示自己对这个状态的她很无语。

    房间门打开了，出去打电话许久的金泰妍进来，叫了声徐灿浩，示意他听电话。

    “谁？”徐灿浩未发声，用嘴型问她。

    金泰妍也学他的样子，指着自己说：“oma。”

    “您好。”丫头们见他接电话，便不再出声，安静地吃饭。“哎哟，伯母，您好。Nae，正在吃饭...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Nae，nae...我知道，您放心吧，泰妍的实力毋庸置疑。Nae，我会的，谢谢。哦，您请注意身体，向伯父问好...nae。”徐灿浩连声应腔，对长辈那是毕恭毕敬。

    “oppa，oma是不是又跟你说，让你照顾我？”泰妍接过电话问道。

    “没有啊。”徐灿浩眉眼都在笑。

    “真的吗？”泰妍本就淡眉，这时蹙起来才看到一点儿毛发，一脸怀疑的神色审视徐灿浩的诚意。

    “没直接说，意思是那样，呵呵~”徐灿浩被她的模样给秒杀了，讪笑着承认。

    “哈~”泰妍一声叹息，眉眼低垂，用无人可闻的声音嘀咕道：“总是喜欢给人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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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去第二场。”他们用完餐出来，徐灿浩大手一挥，让丫头们上车，准备奔赴第二战场。

    “oppa，我们还要训练呢。”小贤拉住哥哥的胳膊说着，其她丫头们也点头附议。

    “训练不差这一晚吧？走吧，让你们放松放松之后，能更好的投入练习，对身体也好。”徐灿浩笑着说道。可丫头们还是不为所动，站在一起犹犹豫豫，小声商量、嘀咕。

    “oppa，是什么？”允儿问。

    “秘密~去了就知道了。走吧，不会因为今晚就耽误你们训练的，我保证！”徐灿浩举起右掌似宣誓，动起来，将丫头们一个一个推上车。

    “我可以跟家里打个电话吗？”把雪莉送上车时，小丫头仰起脸，弱弱地问道。

    “打吧，打吧~”徐灿浩不耐烦地嚷嚷，推她上车，关好车门。好不容易哄完了最后一个小孩儿，这才长长地出口气：“真麻烦啊~又不是绑架你们，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呼~”

    待把丫头们塞满两张车后，总算可以走了。因为先前吃饭时喝了米酒，不能开车，所以徐灿浩和李东旭一起单独坐最后一辆。

    “哦，珍雅啊，帮我查查韩哲洙导演他们剧组的情况...嗯，允儿要去的那剧组。发到我电脑上。嗯，谢谢，挂了。”徐灿浩经常嘴上说不插手丫头们的事，可实际上，背地里对她们的事了如指掌，会提前将一些不好的问题帮她们扫清。这或许是为人父的觉悟吧。

    忠武路一街，韩国汉城华侨小学。它的右面是我天朝大使馆，左边的河娜足部.全身健康中心（这是一个经常有明星光顾，保密措施很好的按摩店）就是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地。

    “铛铛~没骗你们吧？做完这个，绝对一身轻松，舒舒服服。按摩师还会告诉你们平时该注意保健什么。快进去吧，外面人太多。”到了地儿，徐灿浩对一干交头接耳的丫头们说完，便当先快步走进店里，免得被人盯上，围观。

    “喔~不行，不行！我不能做这个，太疼了。”郑秀妍刚迈上台阶又想缩回去，却被金孝渊一把抓住。

    “呀，人家雪莉都没害怕，你这前辈现在像什么样子。”崔秀英也跑转身，拽住秀妍往店里拉。

    “不行啊~我真的怕疼，不要啊！”不管秀妍怎么求饶叫喊，金崔二女一人一条胳膊拉，黄美英在后面推，终究还是把她带进去了。其她丫头们就在一旁笑呵呵看戏，偶尔会过去帮一把，扶住想赖在地上的郑秀妍。

    源自远古中国的足底疗，在韩国，也只是近些年才兴起的。而道听途说过来的痛苦按摩过程，和不太美好的宣传，就让许多怕疼的人望之而怯步。郑秀妍的担心是对的，她确实受苦了。可事实上，比她更受折磨的应该是这家店的店员们。

    丫头们在分开做完全身按摩后，转移到做足底的大房间。舒舒服服泡完脚，修完脚，即是最后一项牛角棒通xue的服务。

    “啊！”郑秀妍短促地尖叫一嗓子后，就再也不肯让按摩师下手了。

    “秀妍啊，像你们以后经常要穿高跟鞋跳舞的话，这个足底保健对你们是很有用的，忍忍就过去了。你看，你脚踝到足弓都有些肿了。”徐灿浩叫停了他的按摩师，走到穿着宽大浴袍的秀妍身边劝她。

    “我不做不行吗？”郑秀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地蜷缩在躺椅上，朝徐灿浩娇声讨饶。

    “只是刚开始有点，习惯了就不疼了，还很舒服。你看她们...”徐灿浩没败在秀妍的萌态下，却输给了其余丫头们。除了还在观望的黄美英和崔雪莉，以及不怕疼的金泰妍和小贤，剩下的丫头，一个个咬紧牙关，表情怪异痛苦，让人看着就牙酸。这些人的样子，不仅没起到示范作用，反而更坚定了秀妍不做的决心。

    “呀，你去哪？哈哈...”徐灿浩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秀妍，将她拽回位子上。

    “啊~我不做了。”这丫头又开始耍赖了，见逃不掉，便抱着双腿蜷成一团，不肯就范。

    徐灿浩被她的语气和小孩儿般的行为给逗乐了，转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拉倒在躺椅上，摁住两条胳膊，冲按摩师说：“拜托您就这样做吧，我摁着她。”

    “不可以！啊！”被吓着的秀妍，尖叫大喊，胡乱踢腿，不敢让按摩师抓住。丫头这副样子，把所有人都弄笑了，尤其是泰妍的大妈笑声，特别有辨识度。

    “东旭啊！”郑秀妍卖力地扑腾，令按摩师无从下手，徐灿浩只好唤来门边的李东旭。“按住她的脚。”李东旭依言而行，抓住秀妍小腿，按在座椅上。

    这下秀妍虽然没法动弹了，却因此看不到别人在自己脚上做什么，对未知的事情产生巨大恐慌，嘴上便闹得更欢了。“呜~呜~”按摩师冰凉的手抓住了她脚丫子，惊得她怪叫，把个秀英和泰妍笑得趴在了躺椅的扶手上。“啊~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秀妍的脚趾蜷在了一起，整个脚面也死死绷着，奋力抵抗外力的侵袭。她此刻尖细地嘶喊在袭扰每个人的耳膜。

    “呀！哈哈...秀妍啊，放轻松，你越紧张越觉得疼的。”徐灿浩看着身下的秀妍紧闭双眼，小脑袋左摇右摆的，不知怎地让他想起了《大内密探零零发》里法印甩头的那一段儿。‘不过，想想，这情景好邪恶啊。’被尖叫和大笑声搞得头昏脑胀的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良久，见郑秀妍没了声息，徐灿浩低头轻声叫她：“秀妍啊，没事吧？”没有回应，于是他小心空出一只手，拨开丫头散乱的头发，扳过她的正脸。“噗~哈哈哈...”徐灿浩只一眼就给笑喷了，蹲在地上止不住。

    紧紧闭眼抿唇的郑秀妍原来是无声地哭了，那狼狈的样子，实在是自己有够作的。

    “哈哈...欧尼，我怎么感觉是在看综艺呢？”张着鳄鱼大嘴的允儿，一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笑点，连郑秀妍也憋不住翻身笑出声。而见证这一切的按摩师们，有几位也笑得顾不上手头活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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