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辛家店

    白色Macan飞驰在高速路上，一路不停超越着前行的车辆。像一道银白流光，跃动在白绿相间的荧屏上。结束了宣传的徐灿浩第一时间便是想着回全州一趟，他很想念那里的味道了，自然还有宝宝的那份伤感。

    上午11点20分停靠在利仁服务区，和泰妍两人下车，在此休息进食。徐灿浩坐在休息区的遮阳棚下，戴着墨镜，打扮得很平凡。他开着电脑正在看S.M公司以前拍下的记录录影带，从2000年一直到今年的视频影像资料。太多了，年份越往前视频效果越差，而且最短的只有十几秒，较大的又长达两个小时。这些视频有的是偷拍，有的是监控下的，有的则是老师或练习生自己录下的。这些视频是具有参考价值的，能在练习生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们做了解，分析，以便公司考虑一个人的行为、价值和前途。当然，也有很多纯粹的娱乐视频，只是作为日志的形式被记录。就像现在，播放的是02年8月的视频，那时允儿进公司没几个月。

    “呵呵，这侑莉小时候挺可爱的，舞跳的也很不错。噗！哈哈...恐龙技？”徐灿浩喃喃自语，在看的是练习生的随堂测验记录。他还发现一个现象，几乎，大概百分之八十的练习生都在进公司后，便开始箍牙。更令人发笑的是，以前这些孩子们（一直到07年）的造型像极了国内曾盛传的非主流啦、杀马特啦、洗剪吹啦等等迪奥丝发型。有的时候，看着看着会情不自禁笑出声，估计孩子们出道以后知道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一定会千方百计想法销毁。

    泰妍端着托盘，还提着一个塑料袋，买了许多吃食回来。“oppa，这里有猪排饭哦，要不要吃？”泰妍放下托盘后问道。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徐灿浩接过咖啡喝了一小口，又拿过装蚕蛹的纸杯，用竹签一次穿俩送进嘴里。“你们怎么都不吃这个，这可是高蛋白的东西，真不懂吃。”徐灿浩见只有一杯，就知道丫头们还是害怕吃虫子。

    “不喜欢，看着就恶心。Oppa，辣年糕。”泰妍递给他卫生筷，又将装辣年糕的盘子推到桌子中间。

    “嗯。呵呵，这秀妍的样子~呵呵，太毁形象了。”徐灿浩咬着筷，盯着屏幕上几张郑秀妍训练结束后，令人不敢直视的照片，感慨。

    “oppa，公司为什么不把那些删掉，万一流传出去了怎么办？”泰妍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些东西，不无担心地抱怨。

    “这可都是珍贵资料，也是回忆。好的、坏的，不都是人们过去生活的一部分吗？放心吧，公司对这些管理很严格，是不会让它们曝光的，除非自愿。”徐灿浩笑着合上电脑，认真对待午餐。

    “oppa，我们什么时候到全州？”丫头有大半个月没回去了，心里面的想念肯定不是丁点半点。

    “呵呵，等不及了吗？以刚才的速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了。”徐灿浩夹了点儿速食乌冬面，在辣年糕盘里蘸了点儿酱。

    “啊~ha.ji.ma（不要这样）~好恶心，人家还要吃呢！”金泰妍飞快地抢过辣年糕，不能让他再次施为。“oppa怎么总是喜欢把别的食物放在这里面蘸酱，Q（表恶心的发音）~这是对它的亵渎。”泰妍一副很厌恶的表情，指责徐灿浩令人犯恶心的行为。

    徐灿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总觉的这是几个丫头太讲究了。“不蘸点儿辣酱怎么好吃！”徐灿浩拔高了音量，用筷子抢回几根年糕。

    “oppa下巴都长痘了，还那么喜欢吃辣，也不注意下。”果然，每次徐灿浩变强势的时候，泰妍就相形变软了许多。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吃你的玉米吧，和小贤一样喜欢教训人。”其实徐灿浩知道，她和小贤不是喜欢训人，而是喜欢照顾人，一样的温情善良。见泰妍好一阵不说话了，徐灿浩又会自我怀疑是不是说过的话太生硬了。“对了，下个学期转到首尔来吧。你这样跑来跑去，又累又费时间，还耽误学习。首尔艺高怎么样？”徐灿浩见泰妍点了点头，才如释重负的，重新把笑容挂在脸上。

    两人再次上路时，又采购了些零食。泰妍便一路不停地吃着零嘴，和徐灿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会喂他点吃的。两人还会跟随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和歌，你高音我低音的练习，把Tony的新歌《爱在失去的时候最美丽》改的面目全非，搞笑不断。认真唱的时候，一首《NeverSayGoodBye》（火热剧《我的女孩》中的插曲）让两人都自我感觉良好的要比原唱高，决定回首尔之后录制。其实，有的时候，学习和玩闹并没有明显的区别。两人就这样一路上引吭高歌，嬉笑搞怪，不知不觉间就驶进了西全州高速收费站。

    “先去趟辛家店吧。”徐灿浩自打开车进市区后，情绪便变得低落了许多。泰妍见他这样亦默默不言，点点头，表示自己无疑义。

    顺着泰妍的指点，驾车来到似曾相识的街道，缓慢地穿梭在拥挤的老街。没有礼物，他实在不知该给人家什么，辛宝宝需要什么。把车停在街角，站在便利店门外，远远地望着宝宝给人装米糕，收拾自己的心情。

    “哦，这不是金家丫头吗？今天怎么回来啦。”提着菜篮的大婶儿，在两人跟前，眼光来回打量。

    “您好，孟大妈。回来看看父母。大妈这是去买菜吗？”金泰妍见徐灿浩恍若未觉，便上前与大妈答话，并转移她的视线，以免认出徐灿浩。

    徐灿浩见没了客人，于是独自走进辛家店。随手掀开纱布，从簸箕里挑一块米糕，咬了一口。很难得，味道还是和当年差不离，只是那股酒香淡了许多。

    “您好。唔~，750韩元一块lio~”辛宝宝还是那副傻笑的模样，蜷着手指，努力比划出七根数，只是近看才发现，他瘦了。

    徐灿浩并不觉得他笑起来难看，在他认为，这才是最天真的笑颜。“给你。”徐灿浩拿出钱包，递给他一张一万元的钞票。辛宝宝接过，拿在手中哼哼着挠头发，不知该找多少。于是从柜台下面抱出零钱盒，笑着递给徐灿浩，他找不来钱时，对所有顾客都用这招。徐灿浩笑着翻了翻，只看见一张五千元的，便只拿了这一张。

    “不认识我了吗？”徐灿浩边吃着米糕，边打量这陈旧的店铺，问道。辛宝宝傻笑着挠挠头，没有答话，将盒子小心地盖上，像对待世间珍宝般慢慢放回柜里。

    徐灿浩又走到柜前，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自己6岁时的照片，放到他眼前。“还记得他吗？”看辛宝宝直愣愣地盯着不动，便晃了晃照片。

    哪想，辛宝宝突然劈手夺过照片，嘴里小声念着：“小宝，小宝宝...”他在狭窄的柜台里不停打转，又不时念念有词望一眼天。好像想到了什么，举着照片上了小阁楼，徐灿浩也立马跟上。

    徐灿浩看到了令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和释怀的场面。辛宝宝把他的照片别在母亲遗照的相框角里，又觉不放心，寻来胶带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贴稳，抹平。阴暗的小阁楼里，有一台17寸的老式黑白电视机，上面贴了很多徐灿浩的，劣质明星贴纸。第一辑和第二辑的磁带，还有几张盗版的专辑CD、VCD，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电视机旁。房间墙壁的裂缝上，还贴着他的宣传画，边缘很破旧，似乎是从哪里撕扯下来的。游戏卡贴、徽章、脏兮兮的布偶等等，一切和他相关的东西，辛宝宝都收集着。徐灿浩捂住不停颤抖的嘴唇，转过身不再看这些，强自压下那胸腔里翻滚不息的情绪。良久，徐灿浩深吸一口气后，摘下了墨镜，扳过蹲在地上盯着照片傻笑的辛宝宝身子。

    辛宝宝的眼睛越来越亮，伸手在徐灿浩脸上胡乱地摸着，欣喜地不停叫着小宝宝。“是啊，是我。小宝回来看大宝了，呵呵~开心吗？”徐灿浩瘪嘴笑着拿下在他脸上蹂躏的粗手。

    忽地，辛宝宝一跃而起，蹦跳着冲下楼去，嘴里还嚷着：“宝宝开心，宝宝开心...”徐灿浩笑着刚站起身，下面传来泰妍的惊叫声，他急忙跑下楼，见泰妍跌坐在楼梯口。

    “没事吧？”徐灿浩将泰妍扶起，又拍拍他衣服和腿上的灰尘，避开了那些尴尬部位。

    “没事了，谢谢。”泰妍不自然地躲开身子，面朝徐灿浩，低着头道谢。而徐灿浩早已没再关注她，而是循着辛宝宝的声音跑到门外。

    “小宝回来啦！哦~小宝宝。就是小宝宝，哼哼~小宝宝回来啦！”徐灿浩红着眼睛，望着从街头到街尾，来回飞奔、蹦跳的辛宝宝。他大声嚷嚷着，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朋友，在徐灿浩的认识里却属于曾经的朋友的，那么一位人回来了。跑过店门时，见徐灿浩站在门边，他又跑回来，拿了两块米糕塞在灿浩手里。做完这些，他再次跑上街，在所有街坊的注视下，继续他的“疯狂”行为。

    徐灿浩蹲在过去的屋檐下，台阶上，一边笑一边留着泪，大口往嘴里塞米糕。金泰妍就站在他身边，看着狼狈的徐灿浩，心中莫名其妙的难过。又见他吃的痛苦，咬一块掉一半，怕他噎着，在其身边蹲下，轻拍着灿浩坚硬的背部。慢慢的，徐灿浩和泰妍被人群围观了。辛宝宝见店前人多，便挤开人群，在这个小圈子里欢呼，还不时抓着认识的人告诉他们小宝宝来了。

    “泰妍啊，泰妍？”泰妍的爸爸和哥哥听说她回来了，找出来，以为出事，挤进人群里，却愣住了。

    “爸。”金志勇撞了下愣住的金父。

    “知道了。”金父回头瞪了眼儿子。跟着又走前两步，弯下腰，推了下愣神的泰妍。“泰妍啊，怎么回事？”见女儿痴呆地望着徐灿浩，而徐灿浩又是一副傻子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混着米糕吃进去了也不觉察。

    “啊？啊！爸爸，您怎么来啦？哥...”金泰妍站在台阶上，望着走上前来的金志勇和面前的徐父，不知该如何作答。

    人群里，这时已是议论纷纷，对着几人指指点点，偶尔也会有年轻人拿出像素并不高的手机拍照。辛宝宝不知是跑累了还是认为宣传够了，扒拉开金家两父子，凑到徐灿浩跟前，用手给他擦鼻涕眼泪，还边说着让他别哭。

    “怎么回事，你们一起回来的？”金父拉过泰妍，将女儿带进店里问道。

    “nae。爸，先带灿浩oppa回去吧，现在这样子...”金泰妍望向傻子二人组，眼里全是担忧。

    “oppa？你叫他什么？！”金志勇也跟了进来，有些不可思议地诘问meimei。泰妍也是情急之下没有注意改口，这时更加不知所措地眼光四处乱瞟。

    “嗬~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金父喝止儿子，再次对女儿说：“那，我们先带他回去，再待在这儿，对你们都不好。”金父说完，拉着儿子，让他和自己一起架着徐灿浩回去。“啊，吓死了~”金父一回身，抬起头，就见徐灿浩站在面前，辛宝宝还拉着他的衣袖。

    “您好，叔叔，让您见笑了。”徐灿浩在辛宝宝替他擦脸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这时换上了笑容，擦净了脸，向金父见礼。

    “哦，你好。”金父也是第一次见到大牌明星，先前是个傻子版的，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换上个正常版的了，一时间倒显的拘谨。

    “您好。”金志勇也和他父亲一样，老老实实地向徐灿浩行礼问好。

    “你好，志勇。我见过你和泰妍的照片，你们真的很像，帅哥啊，呵呵。”徐灿浩笑着说道，他比金志勇大着月份，完全可以说平语。听到这话，金志勇眼带审视的含义，望向meimei，把泰妍盯得不自在，低下了头。

    “那个，徐灿浩xi？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再待下去恐怕会对你不利吧？”金父忍不住出言提醒。

    “啊，nae。请您先稍等一下。”徐灿浩说了句，转身面对着辛宝宝。“大宝宝，小宝宝要回去咯，明天再来找你玩，好吗？”徐灿浩笑着，一手搭上宝宝的肩，另只手拍拍他的脸，征求他的同意。

    “小宝要回家，大宝要送他。哼~唔...”说完，辛宝宝拉着徐灿浩的手就要出去。走了没两步，辛宝宝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看着徐灿浩，伸出手说：“糖。”

    徐灿浩楞了下后，笑着说：“小宝今天没带钱，明天，明天，小宝给大宝宝带好多好吃的糖，行吗？”徐灿浩睁大眼，耸起眉毛，很和善的样子。

    辛宝宝傻笑着回到店里，又拿出旧铁盒，翻找了半天，才惊喜地捻出那张万元钞。走到徐灿浩跟前，把钞票还给他，说：“小宝宝有钱了，明天会给Hyong.nim(哥哥)带好多糖糖。”

    徐灿浩听到熟悉的哥哥一词，眼睛再一次湿润了。半晌无语地摸摸辛宝宝脸，拍了两下，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里。金家人也跟着走了出去，而辛宝宝却在他们身后，挥挥手，走两步，重复着这些动作，送出老远。直到，见着徐灿浩背对着他挥手，才傻笑着哼哼两声转身回店里，不再相送。

    “爸爸，你有没有觉得泰泰，有些不正常？”金志勇望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徐灿浩身后去取车的meimei，歪着头说道。

    “咚~”金父赏了他一记暴栗。

    “啊！wae（为什么）？！啊西...”金志勇拼命揉着头顶，他和meimei最怕的就是父亲的这一招，太疼了。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己meimei的吗！什么叫不正常？我看不正常的是那个小子。”金父似乎对徐灿浩的第一感观不太好，皱着眉紧跟上女儿的脚步。

    “啊西，疼死了~不正常，不正常人家能那么出名，那么有钱？爸爸真是的。”金志勇嘴里嘀咕着，脚下却不慢，三两步便追上了父亲。

    辛家店前的人群也散开了，这些人无非就是见识下大明星，看下是非。没了瞧头，转过身，还得接着忙活生计，这条街上几十年都是这般。持续了一整天的熹微阳光，撒在辛家店门前，辛宝宝望天的大脸庞上，令他开心地笑了，这个镜头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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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妍的戏份加重了，但是....

    呀，你们太较真了吧！？说不求票就真随便打发点儿，逢年过节的也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