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繁重的壳

    “有时候人们哭泣，不是他或她太软弱，而是坚强了太久。”这是徐灿浩在主页上写下的随心笔记，不到半分钟，就被密密麻麻的留言和回复给铺满了整个屏幕。从享受人气，到苦恼人气太高，他用了短短两年。

    进来邮件了，是全珍雅，这位曾经的车书兰助理，现已顶替了车大姐成为徐灿浩在韩国的娱乐圈代理人。坐上这个位子可是比通过几万人选秀进入S.M公司还难，而要入得车Boss的法眼更是难上加难。当珍雅被告知接替书兰的位子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车教官带在身边进行了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据珍雅自己说，每天光背艺人的资料就够她不吃不喝一星期，更别说还要牢记徐灿浩所代言的品牌相关，和任职的几所公司主要人员及信息资料。成山的资料将她的租房给霸占了半壁江山，三个月的突击记忆，让她足以有信心考上东国大。

    “《GQ》专题采访，宣传照…”徐灿浩浏览着发来的行程表，嘴里下意识的念叨。“这个，可以就近安排。”徐灿浩敲下回复，同意了这一条。“KBS的采访专栏？这个待定。这是…五个剧本？！疯了吧？”徐灿浩看了看KBS发来的剧本名，有两个比较熟悉，《豪杰春香》和《这该死的爱》。仅仅看了眼题目，他就给了珍雅回复，让其公开自己今年不接戏，已有电影安排。“务安国际机场宣传使者，这个，可以有。”徐灿浩噼里啪啦地敲下键盘。“乐天形象代言？谈价格。”“还有，《X－Man》！？这珍雅不会是自己喜欢看，才发来的吧？”徐灿浩从未参加过娱乐综艺，就连那次采访也不能算作娱乐节目。

    徐灿浩尽量在这不多的精选行程里做最后筛选，可到最后，还是有20多个推不掉的邀请。别人是千方百计想接行程，生怕赚不够人气和钱财，只有他这位大爷才敢如此千挑万选的看心情。不够格，不够身份的申请，人家都得看底下人脸色，才敢交给秘书处，再汇总递给全珍雅，通过两道筛选，最终发给徐灿浩，这中间产生的利益链又足够养活一群人。一个小小的员工就能给这些会长、社长脸色，更别说某某小企业的部长。挂牌的CH（娱乐）E&M，便是只对徐灿浩负责的艺人公司，仅二十二人撑起了一个公司的架构。也就是说，靠徐灿浩一人不仅保证了公司的盈利，同时，底下的人还能不时收到丰厚的回扣。（这个公司和E－Life，IS驻韩公司同在一个租用写字楼，只待汝矣岛的青莲建设完成，便会正式入驻。）

    “电影，演唱会。天啊，请赐予我分身吧！”徐灿浩仰躺在椅子里，望天呐喊。一出道，就有无数声音在催促他开演唱会，从公司，到粉丝。这些诉求起初就是合情合理，现在，让已经拿到学位的他再也无从推脱。“看来是该将这个提上日程了，要拜托书兰姐和黛西了。”一想到要打扰到两位，徐灿浩就苦了脸，不知道两个大忙人会怎样炮轰他。

    阴郁的天，被烈风裹挟后，不再娇柔的雪花，令平时爱在街上乱窜的首尔人也收敛了许多。无情的寒意把各个娱乐公司前的粉丝都给逼回了家，徐灿浩才能开着嚣张的蝰蛇，大摇大摆地进入S.M公司。他背着大包，直接去了更衣室，换了身宽松的休闲服，就奔练习室而去。

    “又来了，等下的课又要上不下去了。”

    “是啊，为什么不定期开课，这样没规没据的乱来，让公司怎么处理？”

    “嘁~谁叫人家是大老板呢，你们可以直接跟他，或者上面说啊。”一些工作人员和老师们正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有胆量当众点明。

    徐灿浩的随性而为固然可恶，但对练习生和公司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练习生喜欢灿浩前辈的开明幽默，氛围轻松的课堂，当然，新式舞蹈，精湛舞技也是他们向往的。而且，徐老师还会时不时教他们一些，从别的老师那里学不到的舞台、出道经验，和人生道理。李秀满和金英敏，还有其他理事会不知道这种肆意胡为的危害？别搞笑了，S.M绑不住徐灿浩，人家巴不得他天天在公司授课带徒，怎会苛责你几时来“上班”。

    徐灿浩自己练完，又教了学生，独留下金泰妍和张力尹，两位是自己承诺过的授课弟子。借用俞勇镇的录音室，先是检查了她俩近段练习情况，接着自己又半示范半练习的唱了几首要求技巧挺多，风格不一的歌曲。

    “你们现在主要还是靠自己多练，把学会的歌技灵活运用。听前辈的歌时，严禁去模仿，只要用心去感受歌里的感情。另外，你们要尝试着自己写写歌，不要去管好坏，只要能完成。但要倾注感情，要用真心，这样不仅学习了作词曲，也会对你们唱歌有帮助，让你们能更快的体会到一首歌的思想感情和内含的魂魄。”徐灿浩对两人的学习态度很满意，看得出是真心喜欢唱歌的。给俩丫头一人一份曲谱，让她们自由练习，自己便在一旁翻看俞勇镇平时写下的零碎曲稿。这个是经过同意的，他和俞两人会经常交换平日来灵感时记下的曲词，都是些不完整的片段，但希望通过互换交流能在这其中诞生完整的歌曲。

    徐灿浩拿出电脑准备查些资料，哪知一打开，又响起了一阵收到邮件的提示音。无奈，只能点开邮箱，挑重要的先看。莱曼发来的网络营销部重组的人员名单，以及个人资料。着重看了下经理人的资料履历，可行，便同意人事签署。戴维强尼，经上次的暴怒事件后，似乎焕发了第二春，当然是指在工作上面。不仅一扫公司懒散的工作态度，同时也拾起了曾经的音乐制作人身份，戴起了眼镜，亲自着手制作蕾哈娜的专辑。这封邮件便是他发来的，汇报专辑制作进度。马伦为佩里组建的团队表，还有师徒两人的计划策案。徐叔也发来一封内部函，有人事调动文件，也有韩国EYES的计划书。光这几封邮件处理，就让徐灿浩花费了一下午时间，连午饭也是泰妍叫的外卖。允儿怂恿着小贤来蹭饭，他也没怎么搭理。

    全珍雅传来更新后的行程，这是几家公司信息汇总后制定的。满满两个页面，看得徐灿浩直揉眉心。

    “呼~看看吧，以后你们出道了，也许也会像这样赶行程。”徐灿浩推开座椅，起身出门泡咖啡，顺便休息下。金泰妍和张力尹两人坐过去，从头看到尾，难得见识下国际巨星的行程安排。

    12月7日，《GQ》定妆照，同期采访。

    12月10日，首尔歌谣大赏。

    12月12日，日本Besthits歌谣祭。15日，日本金唱片大赏。16日，FNS歌谣祭。

    12月25日，《卑劣的街头》开机新闻发布会。28日正式入驻剧组，开拍。

    1月1日，KBS跨年歌会。2日，三辑销售情况发布会。3日至5日，各受邀采访、写真和广告宣传完成。9日，韩国金唱片大赏。22日，生日歌会。次日，粉丝见面会。

    2月10日，格莱美四项提名：年度唱片；年度单曲；最佳灵乐表演；最佳当代世界音乐专辑。（徐灿浩凭借《You.are.beautiful》和《Apologize》再度横扫欧美音乐界，此次的格莱美全靠这两首经典歌曲撑起场面。Beautiful曾在专辑上市一周后，霸占欧美17个国家冠军榜单一位，最长时间长达九周。Apologize也同样在多国接过冠军宝座，并创造了英美两国电台音乐点播奇迹。）

    2月13日，受邀JZ在麦迪逊花园广场的演唱会，作为演唱嘉宾上台。

    2月17日，纽约，全球梦想基金，慈善拍卖会。

    2月25日，《X－man》E30期出演。（车书兰硬塞给灿浩的，与各大电视台维持关系是有必要的。）

    3月8日，出席首尔妇女维权会演讲。

    3月17日，E－Life捐赠仪式，春川孤儿院。

    4月6日，百想艺术大赏出席颁奖。

    4月10日，出席蕾哈娜新专辑宣传。

    徐灿浩的行程一直排满到8月份，其间还不算上一些短暂的广告拍摄行程，还有今年的欧美各大颁奖（AMA、全英音乐奖、MTV音乐大奖等等）。泰妍和力尹两人看着冗长的清单，头皮都在发麻，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多？

    “obba~你的电影怎么办？”金泰妍回头冲外间休息室喊一嗓子。

    “诶西，我正为这事犯愁。基德大叔看到我这表单，一定会杀了我。”徐灿浩苦着脸，端着咖啡靠在门边。

    “不能推掉一些吗？”张力尹好心提醒。

    “你帮我挑出来，推推看？”徐灿浩没好气地说道。

    室内一时寂静，只余徐灿浩偶尔吸溜咖啡的声音。两个小丫头还真的在埋头想办法，不时相互交流两句。徐灿浩倚门盯着屏幕出神，想着各种可能，最终还是决定先和金基德通通气，两方协调安排时间。

    “好啦，时间不多了，继续练习。我的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徐灿浩将空纸杯投进字纸篓，上前拍拍两人肩膀，让她们回录音棚，唱唱练习的合唱歌曲。

    占用录音室大半天，一结束了合唱，徐灿浩便带着俩丫头下楼。边走边指出刚才曲中的不足，又给两人留了作曲作业。到了大厅，便见三五成群的练习生放学，不停地向他行礼。

    “你们先走吧，我等等小贤她们。”徐灿浩说完，向她俩挥挥手。

    “nae，辛苦您了，再见。”泰妍和力尹行礼后，回练习室收拾东西。

    不多时，就见小贤和允儿，还有见过一面的李焕熙从走廊里出来。三人还不时和几个男孩子有说有笑，其中就有赴美归来的李赫宰，以及徐灿浩钦点让其赴美训练的韩庚。

    “小贤，这里。”徐灿浩举起手冲她们挥了下。俩丫头连忙点头和身边的人道别，小跑着过来。徐灿浩又朝李赫宰一行笑着点点头。受宠若惊的几人赶紧鞠躬问好，兴奋地推搡着出了公司。

    “累不累？”徐灿浩笑着摸摸俩女孩儿的头，看着汗渍未干的稚嫩脸庞，心里没来由轻松了许多。

    “oppa，是不是又有好吃的？”林允儿昂着小脸，讨好地抓住徐灿浩的手臂。

    “就知道吃。”徐灿浩没好气地给了她一暴栗。“贤啊，等下让东旭送你们俩回去，我今晚还有点事。我房间桌子上有两个笔记本，是你跟允儿的针对训练计划书，你们一定要按上面的执行，以后检查。哥哥接下来要忙一阵子了，没时间再教你们这些小丫头。对了，还有一份演戏心得，在左边第一个抽屉，你们俩可以拿出来看看。”徐灿浩叮嘱了一大堆，惹得俩丫头以为他要出远门。随后，推着两人向外走，前往停车场。

    “等电影开拍了，叫人带你们去剧组看看，学习一下。”三人边走边聊，将俩丫头送上保姆车，这才准备取车离开。

    “oppa，要多注意身体哦。”小贤放下车窗，伸出小脑袋叮嘱。

    “na.do（我的一份也是）！”允儿喊了声，未露面，只是向外挥挥手算是招呼过了。

    徐灿浩回身笑笑，望着开走的公羊，直到它消失于视野内，才摁下电子锁，上车，从停车场里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