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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苦中作乐

    第十五章苦中作乐

    张泉兴到了海南,找到了一个老乡,老乡正在办厂阶段,急需人才就收留了他。他给李兰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并留下了地址,同时他给家中去了一个无地址的信,告明三年后回去离婚。妻子接信后与儿子抱在一起哭。

    还没宿舍,张泉兴只能与建筑工人一起睡工棚,海南的蚊子特别大,咬得他满身是块,吵得他一夜没半夜睡;吃的是工地缺油的菜,不合口味,十天才能吃到二两rou;饭是籼米,难于下咽;舌头毛的如牛肚;干的是露天作业,烈日炎炎似火烧,晒得他脱掉一层皮;拿的是最低工资还要欠账

    张泉兴急着想要一个安身之处,好把李兰接来,他常用休息日及下班后到其它地方找工作,可天地之大好地方已人满为患。他只得死心塌地留在原地,下班后就去做钟点工,为了爱情而苦来忍受。遇到困难挫折时,他一遍又一遍背诵着:“李兰,我的最爱,为了你,我刀山敢上,火海敢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真的如仙符,他背诵着就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李兰住在租住屋,一天吃过晚饭,她坐在门口乘凉时与房东刚讲上话,冷不防房东妻子走到他身旁,拉着丈夫的耳朵说:“怎么啦常常吃过晚饭就去看电视,狐狸精一来你的魂就被勾走啦”房东抱头鼠窜进了家。话中有话直刺李兰的心,她忍不住问:“房东大嫂,您怎么啦”房东妻子对着李兰怒目而视,咬牙切齿说:“你是离婚女人,只能敬而远之,避灾星。”

    “灾星”李兰想发火,评理,另一位房西大姐急忙从里面走出来,拉着她往门里拖,一针见血说:“离婚女人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这样年轻妩媚,妖娆多姿,男人做梦变蝴蝶,想入非非飞飞,加上你厂中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女人防患于未然,吃醋纯属正常。你确实成了女人眼中的灾星。”

    怪不得认识我的人,以前对我热情洋溢,如今一见我就当臭rou,捂着鼻子走开了,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小孩也会骂不堪入耳的话。二股清澈的泪水从李兰眼角滚了下来。

    厂中那些心怀鬼胎,心术不正的人,见她名花无主,也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特别是与张泉兴的丑闻后,都认为她是一个开窍的女人,喜欢与他开玩笑,或者说几句粗话过一过嘴巴的瘾;也有的借机摸摸她的腰肢,握握她的手或故意往

    她身上撞;有的甚至玩笑开过头;下班后路上更是围着她转的人不断这个请她共进晚餐,那个请他进娱乐场所,连厂长科长也约她,她成了大众情人,公众追逐的猎物,可她偏偏对张泉兴情有独钟。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被人恶炒。

    女人见她鹤立鸡群,被男人追逐,也都酸溜溜的,跟着添油加醋这个勾搭有妇之夫,道德败坏的女人成了众矢之的;粪车过街,人人喊臭。

    晚上李兰无法入睡,思绪万千,离婚前大家都尊重她,听到的都是赞美声,也从没人敢乱说乱动,有非分之想,她还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离婚后就一路倒霉,人人好欺负。离婚成了灾难。李兰蒙住被子大哭。

    内外交困,四面楚歌,她急着要知道白马王子是否站稳了脚跟,她要带着女儿与白马王子去相聚,跳出这是非之地,最苦最累也甘心。她给张泉兴去了电话。张泉兴一口应承:我好好准备,租一间房子,一个月后我电话通知你。

    李兰心中踏实了,耐心等待,反正要走了,有些风言风语他就当作耳边风,二十天后她就倒计时,十、九、八只剩五天了,李兰又给情人去了电话,只听得张泉兴未说先哭。

    李兰手一抖话筒落了下去,好一会她才重新拿起话筒。张泉兴哭了一会才吞吞吐吐说:“我跌伤了腰并水土不服,肠胃功能紊乱,熬不下去了。”

    “那就回来吧。身体最要紧,”李兰果断说。二人齐哭鼻子,好一会后才搁了电话。

    十天后火车站,李兰接到张泉兴时已是傍晚,别人接到亲人后都往家赶,他俩只能在车站一角坐下。李兰抚摸着张泉兴的脸,忍着钻心的痛,怜悯说:“你受苦了,瘦了,黑了,憔悴了,苍老了”二人拥抱在一起,是那种万箭穿心,万念俱灰的拥抱。二人久久无语。为打破僵局,李兰拿着张泉兴的旅行包翻着娇滴滴问:“千里迢迢给我带了什么”

    张泉兴不好意思说:“只给你买了十双袜子。”

    “十双那”

    “便宜,只一元钱一双,你们袜厂也买不到。”

    李兰拿出来一看,五颜六色好漂亮,好喜欢,这是白马王子第一次给她买东西,虽然她已在他身上花了一千元路费,有了这小小的回报她已很知足。她吻着情哥说:“你珍惜来之不易的钱,说明你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这就是给了我最好的礼物。”张泉兴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李兰母女俩住久了租住屋,四周都是熟人,突然领进一个陌生男子,怕熟人说三道四,因此她不敢带他去租住屋。没去处,这一夜他俩啃面包,相依相偎睡车站。也觉得甜蜜幸福。

    第二天,二人以三口之家一起到城郊结合处廉价租了一间破屋。出租屋迎的是四方客,有奶便是娘,谁出钱就租给谁,房东也没有细打听,就租给了他们。下午张泉兴自己动手到建筑.工地要了一些石灰,粉刷了一下,还用旧夹板在中间隔了一个小房间,其余作为大房间,房东搬来了一张旧床。李兰把她在租住屋的几条被子及一张行军床,放衣服的箱子搬来;房东还搬来了一张破桌子及几张小方凳,七凑八凑,东拼西挪,放在房间中有了吃饭地方;张泉兴还去买来了席子,煤气罐,煤气灶,电饭煲及一切必须用品;煤汽罐放在廊洞中烧菜烧水,电饭煲插在房间中。

    虽然比普通人家落后了几十年,可他们也很知足。“我们也有家啦”二人抱在一起苦中作乐。李兰女儿看着新家也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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