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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武林盟投效 江春秋相认(五千字求订阅)

    国师不修行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九章武林盟投效江春秋相认时值冬日,以余杭城为核心的江南地带山川寥落,夏日千帆竞逐的运河上,也只剩下少许船只。

    大周江湖,武林盟主江槐穿着狐裘冬衣,骑乘高头大马,手中牵着缰绳,攥着马鞭,望着前方的城门,微微出神。

    在他身后,是数骑武夫,皆乃江家长老。

    一行人风尘仆仆,此行从三黄县赶赴而来。

    “盟主,进城吧。”一名武夫说道。

    容貌俊朗,眉峰锐利的江盟主轻轻“恩”了一声,靴子轻夹马腹。

    一行人入得城中,只看到城中蒙着浅雪,街头巷尾,已恢复正常秩序。

    唯独部分倒塌,尚未重建的建筑,以及地面砖缝里,未曾洗干净的血迹,无声诉说着一个多月前,那场惨烈的灾难。

    “哒哒……”马蹄声里,一行武人沿着主干道走了许久,拐入红拂巷方向。

    并最终停在这条老巷的中央。

    留下众人看管马匹,江槐翻身下马,独自一人,趁周遭无人,径直往墙壁中撞去。

    空气水波般蠕动,继而,那间以阵法隐藏在街道中的“黑金当铺”显露出来。

    匾额孤悬,红灯笼如铁坠子般风吹不动。

    房门半敞,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只火盆,其中炭火红热。

    “吱呀。”江槐抬手推门,寒风伴随狐裘,卷入室内,火盆中木炭顿时红热。

    典当铺柜台上,一叠账册哗啦啦抖动。

    也惊醒了正侧卧在依仗躺椅中,穿着旗袍,叼着长杆烟袋,看书解闷的女掌柜。

    江小棠抬头瞥了兄长一眼,描眉画鬓的脸庞上显出毫不意外,甚至还慢悠悠吐了个青色眼圈,才淡淡道:

    “自己找地方坐。”

    江槐皱起眉头,看着她剪裁旗袍下,两条大腿暴露,爹味十足道:

    “都入冬了,怎么还这身,简直……”

    “有辱门风?还是如妓子作态?”江小棠嘲弄道。

    江槐无奈叹息,不再多言,江家兄妹在外人前,还会稍有顾忌。

    但私下无人时,相处模式向来僵硬。

    “说吧,怎么突然就给我发信,不好好在江湖里当霸王,要过来了?我跟你说,如今这余杭城里可谓是神仙云集,你别给我惹事。”

    江小棠道。

    江槐自顾自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说道:

    “这边发生这般大的事,我好歹也是澜州、越州两地江湖的盟主,早该过来看看,只是四圣教突然倒塌,原本一些被其约束的江湖散人一下子又乱了出来,我这段日子在处理,才耽搁了。如今这边江湖如何?”

    江小棠懒洋洋道:

    “能如何?基本算是被钦天监收编了。听雪楼的南宫婉投效了季司辰,江湖暗网也是他的,天机阁的新主人如今也算是入了钦天监麾下……其余势力,天地会势弱,托钵教跑去钱塘躲着……至于我,基本算是被架空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江小棠有些摆烂气势。

    眼神中,也带着些难以掩饰的唏嘘与无奈。

    即便时隔这么多天,她回想起战争那一日,仍觉得真特么魔幻。

    本来她一直以余杭江湖“话事人”自居,结果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吉祥物。

    战争后。

    布衣神相暴露了“重生者”身份,面临站队问题,不知道基于什么想法,投靠了钦天监。

    加上雪姬控制的听雪楼,以及宋清廉为首的暗网杀手。

    季平安虽然失踪了,但这片江湖却以他为纽带,拧成了一股。

    江槐安静听着,神态不显意外。

    “你一点不急?”江小棠诧异地看他,“说起来,这都算是武林盟力量被瓦解了吧。”

    江槐笑了笑,很洒脱:

    “急又有什么用?况且,当时代大势到来的时候,任何试图阻拦的土鸡瓦狗都将被无情碾碎。我虽只是武夫,但也读过许多史书,明白这个道理,所谓大船难掉头,但若看到满眼的小船都在掉头,那即便再难,也必须转过身来。”

    这番话有些难懂,但江小棠听懂了。

    女掌柜终于直起身子,拉了拉从肩膀滑落的毯子,皱眉道:

    “你想做什么?等等,你这次来余杭另有目的吧。”

    江槐欣然点头:

    “我想将盟主的位置让出来。或者,退而求其次,找一个硬气的靠山。”

    江小棠脸色变了,她想了想,道:

    “裴武举?还是齐念?”

    她虽慵懒,但也聪慧,立即明白兄长的意思。

    如今局势险恶,战争再临,武林盟虽在凡人眼中强大,但面对真正的大宗派,仍如蝼蚁。

    就如潜蛟岛主,老牌坐井又如何?仍被辛瑶光一道法身从地图上轻松抹去。

    如听雪楼这等势力,已经更敏锐地察觉危险,选择投靠大宗派。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江槐其实也早察觉到,但一来当时九州局势还没恶化到那个地步,二来,他的确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目标。

    直到如今,裴武举和齐念双双晋级观天,打破了武夫途径当世的上限。

    而武夫向来以力为尊,这个时候,江槐这个只有坐井的盟主,就显得尴尬起来。

    江槐笑道:

    “我更偏向裴武举,毕竟其乃是实打实的周人,且当年也在江湖求学,裴氏的跟脚也更硬朗,更‘世俗’,至于齐念,终究是太过‘世外’了。当然,以如今的局势,这两位任何一个点头,都比我更能令天下武夫认同。”

    江小棠抿了抿嘴唇,意识到这的确是唯一的选择。

    想要在乱世中自保,要么找个偏僻地方苟着,要么就是找高个子顶在前头。

    至于盟主的位置……其实无论的裴武举,还是齐念,到了这等境界,都不会真的贪慕一个区区武林的权力。

    无非更多是名誉上的,到时候具体的管理,大概率还是落在江家身上。

    而把“盟主”的头衔,献给观天境武夫,对江槐而言,也不会有损威信,反而会被江湖人敬仰,算是一步果断理智的好棋。

    “唯一要担心的,是那两位前辈愿不愿意。”江槐苦笑。

    江小棠想了想,说道:

    “若是不成,还可以一步到位,直接试着投靠钦天监。”

    她解释道:

    “据我所知,裴武举和齐念这两位之所以能突破,都与季司辰脱不开干系,而他背后,是大周国师。若是以前,钦天监实力在各大派中垫底,不是个好选择。

    但如今已大为不同,且不说钦天监刚来了一位观台境星官徐监侯,还有说不准哪天突破的监正。只要国师还活着,甚至不需要露面,就足够让裴武举和齐念也都站在钦天监阵营里了。”

    不分析不知道,此刻她一说,自己给自己吓了一跳。

    监正、徐修容、裴武举、齐念……好似一下子,钦天监已有四位观天境了,这还没算神出鬼没的国师。

    江槐也是听得眼睛放光。

    江小棠忽然又道:“若是祖父活着,其实我们也该算是钦天监一脉的。”

    江家祖父……江春秋……江槐眼中带着追忆,记忆里对祖父的印象早已模糊了,只记得是个头发凌乱,性情豪迈的典型武夫。

    江家人当然知道,自家祖父与大周国师和初代神皇的关系。

    传说中,二百余年前,江家只是江湖里一个寻常的小家族,恰逢天下大乱,年轻的江春秋离家出走,想要闯出一番事业,恰好听到一股义军在附近。

    当时神皇的队伍已经有了些名声,但也还只是江南诸多势力的一支。

    某日一个自称“江春秋”的年轻人闯入营地,声称要投军,展现出不俗的武力,又不甘心做卒子,偏要直接做个将军。

    直接在收录人马的地方闹了起来,动静惊动了国师与神皇。

    得知此事后,神皇问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不做军卒,江春秋梗着脖子说自己武功高强。

    那时,站在旁边的国师忽然笑眯眯说:

    “巧了,我们这的将军武功都不俗,这样吧,不若叫你与我们军中的一位将军打一场,你若赢了,便送你个大将军的位子,如何?”

    江春秋当时年轻气盛,一口应下。

    结果国师扭头就将不久前收服的陈玄武招呼了过来……

    比试的结局可想而知,江春秋被打的两眼乌青,嘴角带血,直接讨饶,面瘫脸的陈玄武这才收手。

    江春秋也是个豪爽性格,打输了,一声不吭,扭头就去领了长矛和布衫,真的从大头兵做起。

    之后开始征战,只是每次伤养好了,觉得自己可以了,就跑去找陈玄武约架。

    然后被揍得的两眼乌青滚回去。

    乐此不疲。

    而每次两人打架,国师都会拉着神皇在旁边看戏。

    江春秋的天赋也的确恐怖,虽然始终被陈玄武死死压一头,但偏有一股子韧劲。

    同为武夫,他与陈玄武的风格却也迥异。

    按照神皇的说法:

    “玄武有大将之风,最擅长战场厮杀,每每纵马率军凿阵,虎虎生风,且最难得的,是有统兵之才。

    “而春秋武道天赋极高,但浑身一股子绿林豪侠气,自由惯了,不喜统兵,每每上阵只顾自己厮杀,缺乏大局观。可为勇将,却非帅才。”

    然而江春秋却也不怎么在意,按照他的想法,打架么,要的便是一个畅快淋漓。

    赢了大笑,输了不过一死。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懒汉。

    统兵时那些条条框框,实在难受的很。

    也直到那时候,他才意识到:

    其实自己对做什么将军,或者在军中建功立业并不是太热衷,他只是喜欢肆意地打架。

    并将打败陈玄武当成了人生目标,只是始终未能如愿。

    直到某次,他意外发现陈玄武会偷偷与军师见面,研究武道——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其实那是在研究星官术法。

    年轻气盛的江春秋闯入军帐,一脸“总算让我抓到的表情”:“怪不得我总输,原来你们开小灶!不公平!”

    国师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单独叫走江春秋,开始指出他武道上的问题和缺陷,以及解法。

    原来,国师每次看二人打架,并不只是取乐,也在观察。

    而江春秋更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家这个看起来身材单薄,更像读书人的军师,在武道上的造诣何等可怕。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大军准备离开当地,奔青州而去。

    江春秋本想跟随,但却收到消息,得知武林中四圣教肆虐,为了保护家族,他最终选择了解甲归田。

    大军送别那一日,江春秋依次给国师与神皇敬酒,而后总是板着一张脸的陈玄武走过来,只说了一个字:

    “来。”

    那是两个人最后一次打架,这一次,江春秋赢了。

    ……

    ……

    越州,山寨,燃烧着火炉的房间内。

    季平安掐断回忆,看向慢吞吞,头发凌乱的老友,笑着说道:

    “江盟主,你我江湖一别,已是二百个春秋了。”

    话音甫一落下。

    原本如同过冬的棕熊,形貌邋遢的武夫头发下,眸中目光陡然锐利!

    旁边,烤火女子与盘膝青年也都略显惊讶。

    前者更嫣然笑道:

    “呦,你们认识啊。可惜,看样子小道士,你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了。”

    她从“二百年”这个时间点,判断出季平安所处年代。

    季平安笑而不语,心说我这个马甲不是,但“离阳”的马甲,总能和你们同代了……

    卫卿卿早有准备,这会却不意外,只是淡淡看向说话的二人:

    “你们随我先出来吧,我有话与你们说。”

    烤火女子与盘膝青年对视一眼,有些恹恹地起身。

    跟随卫卿卿走出门去,等到木门重新关闭。

    屋中只有两人,江春秋才隔着火炉,疑惑地问道:

    “我们当年认识?”

    季平安笑吟吟模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慨道:

    “前些日子,我还见了你那孙子、孙女,只是没想到,你竟也在人世间。”

    江春秋愣了下,眼神一下亮了,声音略显急切:

    “敢问我家中如今怎样?”

    他重生的位置比较偏,虽加入人世间后,也打探到一些武林情况。

    但终究片面。

    季平安笑了笑,当即用闲聊的语气,与他说起在余杭城中开店的江小棠,喜欢抽烟,烟熏妆,穿奇装异服露大长腿但还是个好女孩……

    说起栖霞镇的江槐……

    江春秋听得炯炯有神,眼神中不由自主带着怀念,末了抱拳拱手:

    “多谢阁下告知。”

    “应该的。”季平安问道:

    “看来江盟主很想念家人吧,那为何不回去?莫非这人世间入了还出不得?”

    这一刻,面前四五十岁,穿毛毡大衣,胡须乱糟糟的汉子沉默了下,才说道:

    “阁下既知晓我底细。也该知道,我当年一统武林,也树敌不少,其中也不乏一些大派修士。虽说这许多年过去,江家还伫立着,但我贸然回去,只怕给小辈带来麻烦……况且,江湖门派修行资源也不富裕,不如等修为恢复些,再回返……”

    顿了顿,这位当年叱咤风云的武夫有些语气复杂地说:

    “另外……我留在人世间,也是为了找人。”

    就如卫卿卿一般,很多加入人世间的重生者,也只是为了方便找到旧时的故人。

    但与卫卿卿不同的是,江春秋想找的,是转世的神皇与国师,还有陈玄武等那一群老兄弟。

    身为曾经的武林大宗师,他熟人很多,但朋友很少。

    “不说这个了,”江春秋自嘲一笑,认真拱手抱拳:

    “还不知阁下名讳,可否告知?”

    季平安微笑,淡淡道:

    “还记得当年那部,被你打乱顺序,藏入在天下武道典籍中的《破煞功》么?”

    江春秋先是一愣,继而死死盯着眼前人,如遭雷击!

    ……

    ……

    “什么?你要反水?对付世子?!”

    山寨中,空地上。

    当走出房间的卫卿卿将接下来的打算说出,两名跟出来的修士尽皆变色。

    烤火女子敛去妖娆,脸色难看:

    “你疯了?就凭你?还是说你带回来了那个小白脸?”

    盘膝青年也冷声道:

    “卫卿卿,所以那个道士究竟与你说了什么?还是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人世间虽为重生者组织,但其中仍存在割裂。

    且不说,两个同时代的重生者可能在当年有仇怨的情况。

    便是重生者群体间,也会按照“时代”来划分阵营。

    比如卫卿卿与江春秋,大约都是大乾终结那一代的人物,属于同一代人,就先天更亲近。

    而更早期,辟如妖、人两族争锋时期的人,又是一个阵营。

    小队伍中,这二人本就不怎么服气卫卿卿,原因也简单,还是崇古贬今思想作祟。

    他们两个所处年代,比卫卿卿更早,所以身为“前辈”如何能甘心被一个“后辈”领导?

    卫卿卿似乎对二人的反应早有预料,神色淡然道: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我们有一定的胜算,至于你们,若愿意加入我们,大可一同行动。”

    盘膝青年冷声打断:“若我们不愿呢?”

    一身素衣的卫卿卿眼神冷漠,审视着已与她拉开距离的二人,她头顶垂下的缟素轻轻抖动。

    身后有一盏盏红色灯笼升起。

    “若不愿,那便为敌。”

    见状,二人脸色大变,近乎同时朝后掠去,并施法掐诀,运转法力。

    可却已经晚了,身周早已陷入鬼蜮之中,一道道虚幻的“灵”走出,将二者团团包围。

    山寨四周,那些巡逻的山匪,也同时化为厉鬼,合拢而来。

    这些无恶不作,杀人越货的匪徒,早被卫卿卿杀死,留下的只是“灵”罢了。

    “坐井……你也踏入了……”二人惊叫声响起。

    不多时,两颗人头如灯笼般飘起,异象消失,山寨恢复了平静,偌大的寨子里空荡无人。

    只剩下卫卿卿站在院中,俯瞰仰头倒下的两具尸体。

    其实,在山下,季平安询问过这二人风评,得知其随性滥杀后,便意识到难以拉拢,更无法信赖,当时就已经商定好,将其解决掉。

    这时候,紧闭的房门被推开。

    季平安缓步走出,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语气平淡道:

    “我还以为,会需要我帮忙。”

    卫卿卿扬起下颌,看了眼他身后,面带泪痕,嘴角带笑的江湖武夫,说道:

    “看来,你们已经叙旧过了。”

    江春秋此刻心情极好,眼神刚毅,上前一步:

    “何时动身?”

    季平安已经告诉了他,关于陈玄武的神魂被夺,疑似在搬山道人手中的消息。

    此刻江春秋一扫惫懒颓丧,屹立山中,战意澎湃。

    卫卿卿正要说话,忽然袖中一块令牌闪烁,她拿起一看,嘴角勾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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