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告别
除夕之夜。 每家每户挂起灯笼，在街道口点燃火堆放鞭炮，天空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像涂鸦一样。现在的过年失去了之前的风味。 时代的发展，老一辈的退出，传下来的规矩也越来越少。 城市发展迅速，农村老龄化人口居多，有时候我在想，黎明过后，迎来的是太阳还是乌云？ 这几天我和郑依依保持联系，她心情还不错，和我有说有笑，那天其实她生气就是因为我喝酒了，说梦话提起孙雪。 好巧不巧，正好赶上她去厕所被听见。 即使心中已经忘记她，没有了任何感情，可彻底把一个人从记忆里忘掉，很难很难。 大年初五，清晨。 我坐车踏上回店里的路途，玩手机玩累了，倚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想到居然路过龙傲九天。 不知为何，总感觉龙傲九天没有之前气派而庄重，看到黑漆漆的铁门，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也不知李天奇在想什么，居然把金色换成黑色。 到了店里已是下午四点左右，欧阳俊比我晚到一个小时。 “师傅，新年快乐！”欧阳俊身穿一身红色衣服，发型也换成短发，要不是他进门喊我师傅，我还以为是顾客。 “新年快乐，开张大吉！” 闲聊了几句便开始收拾卫生，厨房不大，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擦拭了一遍，然后检查电路和天然气，确保无误后，来带吧台前准备迎客。 大年初五，很多人都还在家中过年，生意并不是很忙，从下午到晚上，也就来了三桌人。都是在这边工作，过年没有回家的打工人。 生活总是枯燥的，吃饭上班下班睡觉，日复一日。每做一道菜，都是一种成功感，听到顾客的赞赏，更是一种成就感。 “师傅，喝点？！” 收拾完后，欧阳俊从背包拿出一瓶白酒，看包装就不便宜。 “淑颖怎么还没有到？！”我嘴里念叨着，我也没有想到她这么晚还会来，说不定心中有事！ “啊？都这个点了她要过来？我给她打个电话！” “手机关机了，我现在很担心！”我点上一根烟，胸口发闷，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要不我出去找找她？” “你上哪找？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就别出去了，等吧！” 现在除了等，没有任何办法，报警没有任何用，一个人突然失踪，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根本不能立案。 就在我坐不住时，杨淑颖破门而入，样子很狼狈。 “怎么了？”欧阳俊焦急的问道。 杨淑颖大口呼吸着，缓慢的坐在我对面，看她头发凌乱，双手冻的通红，没等我问她，她就开口找我要烟抽。 一旁的欧阳俊想说些什么，我挥手打断他。 “哥，帮我一个忙吧！”杨淑颖吐出一口烟，柔弱的样子看的我有些心疼。 “说吧！” “我怀孕了！” “卧槽？………，真的假的！”我不敢相信，杨淑颖的人品我心里很清楚，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我想打掉！”杨淑颖表现得越从容，说明她可以在一夜之间，想明白很多事情，内心变的更加强大。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传出去了，杨淑颖会留下黑历史，被人戳脊梁骨。 “就我们三个！” 我没有犹豫，拿出手机给杨淑颖转了一笔钱，站在一旁的欧阳俊傻傻的直视我，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天一早就去，让欧阳俊陪着你，这几天不忙，完事后先去依依哪里住着，养一下身体！”我吩咐完，拍了拍欧阳俊的肩膀。或许在他心里，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自己喜欢的女孩有孕在身。 时间晚了，我怕打扰到郑依依，所以没有联系她，欧阳俊脸色铁青，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难看，这也正常，换作是我，我脸色说不定比他还难看。 像是吃了两坨屎一样。 欧阳俊带着杨淑颖离开，我自己在店内喝了一杯白酒，暖暖身子，安静的夜，走在街道上，空无一人，时而传来几声狗叫。 我很想为杨淑颖出头，看她的意思，孩子打掉，从此不再提起过往。她不说，我也不会过问。 七天后，欧阳俊牵着杨淑颖的手出现在我面前，这七天，欧阳俊的表现看得出很认真。当真正喜欢一个人时，不会在乎她的一切，即使打胎又如何？ 欧阳俊的脾气性格，他可以接受，只因喜欢！ “怎么剪成短发了？” 一个人的气质，不在于发型和穿着打扮，源自于内心，源自于接触。 “欧阳喜欢短发！”杨淑颖笑道。 我吃了一嘴的狗粮，看到二人如此甜蜜，之前的担心不复存在。郑依依家里有点事，迟迟没来，这七天里生意不算太忙，自己顾得过来。 “师傅，我特意挑晚上来，就是想和你喝一杯！”欧阳俊说完，走进厨房去炒菜，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但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简单的四个菜，一瓶白酒，谁也不多喝，因为这是一场提前的告别酒。日后还会相见。 “师傅，我想好了，我要陪淑颖读完大学，所以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了！”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杨淑颖突然站起来，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欧阳俊。 “这个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欧阳俊有些不知所措，默默的看向我。 “淑颖，坐下，先别生气，欧阳这都是为了你好，自己在外地上学，他不放心，他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不对吗？这件事情，我很赞成，但是你要是辜负了淑颖，我绝对饶不了你。”我严肃的说道。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有说服力，二人现在看似很甜蜜，可终究有一天会吵架，我希望他们还是会走到一起。下次见面而不是和我诉苦。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见淑颖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没有了哥，我还有两个星期就开学了！”杨淑颖勉强笑了笑。 “吃饭！” 饭桌上，欧阳俊话也少了，杨淑颖一直吃饭，也没有过多的话题，气氛有点压抑。 酒喝光后，我说我累了，让他们先回去歇着，欧阳俊还想帮我收拾桌子，我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欧阳俊一句话都没说，牵着杨淑颖的手转身离去。人走茶凉，只是简单的离开，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日后的工作中，欧阳俊话越来越少，也没有往日的风采，我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隔阂，对他来说，或许因为一个女人，说走就走。 想多了自己会累，真的很累。 即使杨淑颖没有出现，早晚有一天欧阳俊依旧会离开，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边的人都会离去。 那些时间里，保留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愿你归来时，仍是手牵手，一副甜蜜的样子，告诉我，你的婚礼是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