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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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一个看似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晨。 马舒湘一家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吃早饭。 马舒湘的爸爸习惯听早上的广播，这样可以了解新闻和路况。 马舒湘的爸爸上班骑自行车。用他的话来说，那段不近不远的距离，骑自行车正合适。 还有就是，那辆二八大杠，对他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慢慢吃，上学上班时间都来得及。” 马舒湘的mama把刚煎好的鸡蛋放在桌子上。 “知道了。老婆做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啊。” “mama的饭，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但是不要吃撑哦，吃撑的话肚子会痛痛哦。” 马舒湘的mama拍了拍马舒湘的头，也坐下来一起吃饭。 这时，收音机突然播放了一则新闻。 “今天早上六时左右，一名中年男子骑摩托车撞到一名老人后肇事逃离。这已经是该男子第二次肇事逃逸了。警方正在进一步追缉中。被撞倒的老人已被送往医院，所幸并无大碍。” “没想到现在还有故意骑摩托撞人的。” 马舒湘的爸爸喝了一口热牛奶，说道。 “我们也呼吁广大市民朋友，遇到这种摩托车一定要报警并保护好自己……” “总之，还是小心一些吧。那个地方离咱家不远啊。” …… 早饭后。 “那我送女儿上学去了。” “mama再见！” “好好听老师的话哦。” 三人拥抱后，马舒湘的爸爸带着马舒湘去了学校。 正常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本来，每一天都应该这般美好。 是啊，本来。 马舒湘放学，马舒湘的爸爸和马舒湘的mama一起来接马舒湘回家。 “女儿，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 “超级好！我答上了一个超难的问题，老师还表扬我了呢！” “哈哈，真厉害，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马舒湘的爸爸摸了摸马舒湘的头。 “乖女儿想要什么？爸爸奖励你一个。” “我想吃烤羊腿！” “好好，这周六咱们就去吃烤羊腿。正好我的奖金也发了，咱们就去大吃特吃一顿。” “太好了！” 马舒湘牵着爸爸mama的手，一蹦一跳的走着。 “小心别摔倒了。”马舒湘的mama小心地提着马舒湘。 “那辆车怎么冲的那么快！” 一阵轰鸣声传入耳中，声音越来越大。 所有人看向后方，不远处，一辆摩托车正逆向行驶，并直直地冲向一个老人。 老人根本来不及躲闪，而那辆摩托车也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糟了！”马舒湘的爸爸把马舒湘的另一只手递给马舒湘的mama。 “老公！” 马舒湘的爸爸立刻飞奔过去，扑倒老人。 “小心！” 摩托车没有撞到人，似是心有不甘，又折回来，再次对准了那个老人。 马舒湘的爸爸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又扑向那个老人。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躲开。 老人确实安全了，但那辆摩托车却撞上了马舒湘的爸爸，并将他撞飞了好几米。 这时候，不远处赶来了好几辆警车，将现场团团围住。 那辆摩托车还想逃，但是警方车辆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那人下车想要趁乱逃跑，几个警察发现了他，一拥而上，将其彻底控制住了。 马舒湘的爸爸没能逃过一劫，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地上流着。 马舒湘的mama愣住了，但还是在潜意识的帮助下让马舒湘转过了头。 “老公！” 马舒湘的mama立刻飞奔过去。 旁边好心的路人让马舒湘不要向那边看，一些人急忙拨打120。 对于那时候的马舒湘来说，那场面永生难忘。 嘈杂声，讨论声，唏嘘声，怒斥声，哭声…… 面目全非的车，赤红的地面…… 那时年幼的马舒湘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医务室。 手术室的灯灭了。 马舒湘的mama立刻起身。 “大夫，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沉重，无能为力。 马舒湘的mama感到浑身瘫软。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但是看到马舒湘时，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地抱住了马舒湘。 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自己还有个女儿，不能这样悲伤下去。 “mama，爸爸去哪里了？” 每当马舒湘这样问时，马舒湘的mama只好回答： “爸爸被天上的神仙爷爷叫去帮忙了，看，那颗星星就是爸爸的化身，爸爸他在看着你。” 她只能这样安慰马舒湘。 她还年幼，自己又怎能将这残酷的事情告诉她？ 那个人被捕后交代了所有，竟然是因为曾经被老人碰瓷，就对所有老人仇恨，甚至每次骑车出门，看见老人就会撞上去。 …… 荒唐，太过荒唐。 最后，经过法院判决，他收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是，曾经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 就这样过了一年。 某一天。 “小湘，怎么没有见过你爸爸来开家长会啊。” 马舒湘的同桌，也是当时马舒湘的好朋友，突然开口问到。 “爸爸被天上的神仙叫去工作啦，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回来。” “哼，才不是嘞，你爸爸明明是去世了。” “去…世？” 陌生的词汇，陌生的语气。 “也就是说，你爸爸……” “才不是！我mama说我爸爸……” “我那天亲眼见到，他爸爸……” 童言无忌，但是伤害仍旧不会削减。 “那不就是，你没有……” …… …… 从那以后，班里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远离马舒湘。 有人说她的爸爸犯罪进监狱了，有人说是欺负其他人了。 众说纷纭。 明明，明明是因为救别人。 但是，马舒湘理解不了。 所有人都远离，有人说她坏话。 甚至有人，欺负她，对她施以拳脚。 她找过老师，但是老师根本不管，只认为是学生间的小打小闹。 马舒湘也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马舒湘的mama除了向老师说多照顾照顾，也并没有其他办法。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恶意歧视，老师的无视之下，原本活泼的马舒湘，变得阴沉，不愿意说话。 久而久之，她就有了新的外号：幽灵女。 …… 好不容易，小学毕业了，本以为能逃过一劫的马舒湘，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嘲笑她最欢的那个学生，竟然和她在一个班。 那个人，正是运动会结束的时候，翻墙逃课的人。 他把马舒湘爸爸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又在班级里传播。许多人都听信了那个人的谣言，远离、欺侮马舒湘。 马舒湘变得更加阴沉了，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 正是这时，情况发生了一些改变。 马舒湘的mama得到了朋友的帮助，开了一家小书店，并且凭借着装修和书籍，吸引了不少的人。 同样的，也让马舒湘爱上了读书。 诗词歌赋，名著小说，马舒湘总是都能读的津津有味，那也成了那段时间中，马舒湘唯一的光。 又是一天，在一个女生继续挑事的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你们有证据吗？” 声音很响，也很有力量。 马舒湘缓缓抬起头，一个看起来瘦高并且很漂亮的女生站在了她的面前。 “即使是真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欺负她，不和犯罪一样吗。” 铿锵有力的话语，不像是一个初中生可以说出来的。 她甚至和那个男生对骂起来，最终以那个男生的哑口无言而告终。 “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好看的。” 那个男生转校之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马舒湘一脸疲惫地看着那个女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么久了，这是第一个肯帮她说话的人。 “你没事吧？” 言语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 马舒湘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那个女生急忙安慰她，把她送到医务室休息。 之后，那个女孩经常找马舒湘。和她聊天聊地，这也让马舒湘心里的芥蒂解开了不少。 她将自己的经历，一点一点的告诉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听后同情不已，并发誓要和马舒湘做一辈子好朋友。 也许言语很幼稚，但心意却是真的。 从此，虽然还是有很多人远离马舒湘，但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欺负她的人了。 她也和那个女孩，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 “那个女孩，难道是？” 马舒湘的mama点了点头。 “对，她就是小祺。” “所以，那时候，如果不是小祺的话，小湘现在是什么样还不一定。” “我没有能力在上学时间也陪在小湘身边，在那时我也临近崩溃。所以，我真的很感谢小祺。” “而这次小湘所遇到的，就是那时候的那个人。只是没想到，需要面对的那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赵棠静静地聆听着，内心却波澜起伏。 没想到，她竟然经历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