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明的试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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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宏而又空灵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活下来的科普特人都被这威严的声音所慑服，深深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杨天齐嘴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他们忘却了伤痛，吵杂的争吵声音传入杨天齐的耳中。 “他会说话，巨兽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不可能的！哪怕最强大的芬里尔巨兽也不曾拥有智慧。” “闭嘴，这不是巨兽，是神！” “试炼是什么？文明的火种是什么？” 科普特人因为受到冲击陷入激动和狂乱。 这时，一位勇敢的科普特站了出来。 他拿着骨矛，重要的部位少量遮盖兽皮衣，露出的四肢魁梧壮硕。 看着族人陷入疯狂中，蒙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他仰着头，青涩又坚毅的脸上露出不屈的神色，看着高耸入云犹如天神的生物内心却不曾惧怕。 手中紧捏骨矛，蒙毫不畏惧仰头怒吼道：“神！我是蒙，是科普特一族中的勇士！我有问题需要得到答案。” “他们认为我是神吗？” 有趣。 每个种族在蒙昧之时都会编造出所谓的神灵来解释一切，对此杨天齐并不奇怪。 但杨天齐可不膨胀，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灵。 “我只是个无尽宇宙星空中的幸运儿而已。”杨天齐内心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虽然我不是神灵，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他们的造物主。” 所以作为造物主，杨天齐觉得自己有义务给自己的造物解开疑惑。 “蒙是吗，我承认你的勇气，谁出你的疑惑。”杨天齐语气温和，看着树上蚂蚁一般大小的蒙说道。 “什么！神，神回答了，他承认了蒙的勇气。” “是啊，没想到我们的造物主竟如此的温柔，哪怕是面对蝼蚁一般存在的我们。” 科普特人没想到，蒙也同样没想到。 他虽不畏惧，但他也不是傻子。清楚的明白自身对于面前的神灵是何等的渺小，清楚的知晓刚才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可神灵根本不在乎他的冒犯，甚至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不，我用自身浅薄的见解去揣测造物主的想法和行为才是真的愚蠢。” 蒙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请问您是我们的造物主，我们是您的造物吗？” 蒙的语气十分恭敬，发自内心的恭敬，以及对造物主伟大的敬畏。 “是的” 杨天齐也没骗蒙，对科普特人的确就是杨天齐的造物。 “果然”虽然早有预料，但蒙和他的族人听到这个回答还是露出了笑容，毕竟他们见到的是自己的造物主，同时也知晓了自身的起源。 这时蒙却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神，你既然创造出了我们，那为什么不保护我们！阿爹、大兄还有好多好多族人都被巨兽吃掉了，你明明那么强大，那么伟岸。” “蒙，你在说什么”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在质问神灵” …… 蒙的这番质问惹的其他族人纷纷对他怒斥，但蒙却不为所动，眼神依旧坚毅。 “原来是在埋怨我见死不救吗？还真是和他的祖先一样大逆不道。” 杨天齐虽然内心这样想着，但却并不生气。 毕竟蒙可是在质问“神灵”，他的勇气和不屈让杨天齐欣赏。 “我想要的不是拥有智慧的奴隶，而是拥有自己精神的智慧种，这样才能发展出绚丽的文明。” 纵观历史，人类科技的那次发展不是对神灵权威的挑战。而在蒙和他族人的身上，杨天齐看到了独属于科普特的精神，那就是不屈。 不屈于巨兽和苦难是生活，甚至不屈服于神灵。 对于蒙的问题杨天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了右手。 看着犹如遮天华盖一般的大手抓来，所有科普特人包括蒙都以为是刚才的那番质问触怒了神灵。 “如果我的死能平息神的怒火，那就让我死去吧。只是科普特人的造物主居然是这样的……” 蒙闭上双眼等待承受神灵的怒火，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降临。 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奇怪的大陆，周围没有绿茵草地，十分平坦，只是布满了沟壑。 杨天齐右手举着蒙，带他跨步走过山川、森林、河流甚至海洋，蒙见识到了曾经连想都没想到过的景色。 “蒙，你看这个世界。每个物种对我来说都是平等的，包括你们吃的动物和吃你们的巨兽，甚至一草一木都是我的造物，我为何要偏袒于你们呢？你们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蒙沉默了，因为他想不到理由。 沉默片刻后，蒙再次抬头，面容依旧坚毅，只是眼神中多了些什么。 “文明是什么？”蒙开口道，充满了斗志。 “文明是再来一局。” 杨天齐默默在心中吐了个槽，内心却开始思索，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了想，杨天齐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文明是绚丽的瑰宝，是智慧与知识的积累，是智慧种赖以生存的利器，是智慧种保护自己的最强力量。” 利器！力量！ 蒙只觉得神灵的回答太过于深奥，并不是很理解。但却有了自己的理解。 “文明是力量，那可以让我们打败巨兽吗？” 蒙抬头问道，在他的世界里，巨兽就是力量的代名词。 “可以。”杨天齐简短的肯定到。 蒙没想到，文明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 “那能打败芬里尔巨兽吗？”蒙小心翼翼的再次确定着。 所谓芬里尔巨兽，就是那只在沙盘世界里成长到猫咪大小的生物，前期直接捕食超过一半的虫猿一族，是科普特人眼中的天灾。 这次杨天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而神秘道 “文明充满无尽可能” 无尽可能。蒙听的眼睛放光。 “上钩了，先给画张大饼，到时候不怕你们不努力发展文明，哈哈我真是聪明绝顶。不，绝顶还是不能绝顶的。” 果然，蒙直接对着杨天齐跪倒，语气诚恳道：“请神赐予我们文明。” 杨天齐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物品。 一根火柴，一本书以及一个电击器，把他们放到了桔子树的顶端。 “看到了吗？这是文明的三样宝物” “火炬，燃烧着灼热的火焰，是开启文明的钥匙，掌握火种就掌握了文明的起源，能够开启文明的大门。” “法典，记载着知识，是文明的瑰宝。唯有拥有智慧的人才能参悟，透过它得到力量，是文明发展的基石。” “最后一件是一件武器，是保护文明的力量，拥有勇气以及强健的体魄才能有资格使用它。” 三样物品，火柴和电击器还好说，那本小书可是花费了杨天齐不少的心思。 记载了现代社会无数心血凝聚出的知识，数、理、化、言、礼、乐等等。 当然，都只是基础和理论而已。毕竟杨天齐要的不是和地球文明一模一样的家花，而是更为艳丽的野花。 杨天齐把蒙放回 “蒙，想要改变种族的命运，开启文明的力量就去挑战，去攀登吧。在火炬熄灭前登上顶端，这是我对你们智慧和勇气的试炼。” 说完，天空与此同时阴云密布，飘起了毛毛细雨。 杨天齐皱了皱眉，他可不想被淋湿。 “我说，要阴云聚散，阳光普照大地。” 语气平淡，却充满威严。 语毕，天空飘落的蒙蒙细雨戛然而止，本来黑夜中应该漆黑的天空猛然明亮起来，一颗“太阳”悬挂于空中。 蒙和族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只见他们指着天空的太阳手舞足蹈，神情激动。 “太阳，太阳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阳，没想到我这一生也能看到太阳。” 因为沙盘世界处于加速中，对于他们来说，太阳东升西落这个过程需要50年光阴。在这动乱的世界中，科普特人的平均寿命很难超过50岁。所以很多在黑夜中出生的科普特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太阳只能从族中老人的口中得到描述，也不怪他们如此激动了。 “噗通” 一名浑身毛发雪白，面容枯槁的老人满脸激动的跪倒在地。 “这是太阳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次。” 老人今年已经是46岁高龄，是族中最老的老人。 “这太阳比我曾经见到的太阳还要巨大，更温暖更明亮。” 杨天齐默然，这是肯定的。因为这就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他开启的一颗日光灯。 看着科普特人激动的神色，杨天齐知道自己这次装逼，不对，是人前显圣非常成功。 “一语风云变色，日夜更易很符合我造物主的逼格。”杨天齐点了点头，在科普特人恭敬的跪拜中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杨天齐离开的背影，蒙激动到脸色涨红。 “一语天地更易，这是何等的伟力。文明，拥有文明后我也能得到如神能吗？我要建立最绚丽的文明，让每个族人都有如此伟岸的神能，让巨兽匍匐逃窜的威势。我要把文明的火种洒落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似乎成为了永恒。 千万年以后，人们从考古中发现了曾经盛极一时，却又昙花一现的卡蒙神王朝，发现了他们为赞美神王的伟大而留下的壁画和文献。 〖卡蒙神话记载，科普特人面临灭顶之灾时，造物主，创世神灵赫然降临。身高万丈，高耸入云，踏过山川江河而来。敬佩于最初之神“蒙”的勇气，解答了他三个问题。又在神树顶端留下了文明的三样宝物，火炬、法典以及神器“姆乔尔尼尔”，设下了智慧的试炼。离去时，展露神威，一语风云聚散，天地更易，黑夜颠倒整整十数日。〗 “系统，开启加速”身后的世界再次飞起运转起来。 杨天齐则回到桌前，顺手关闭了日光灯，泡了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观看着沙盘世界的发展。 “文明火种已经播下，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花呢，我很期待。” 虽然对于杨天齐只是过去一会，但沙盘世界里却已经是过去的许多天。 得知文明试炼后，科普特一族中，以‘蒙’‘卡’‘坦’以及继承族长‘图’之名的四位勇者为主，开启了对神树征途。 开始三天，科普特人各自攀登。其中，大部分科普特人连十分之一都没爬上，而勇者不愧威名，居然能爬到三分之一的位置。 其中“卡”最为勇猛，一口气能爬神树的一半，可也仅仅如此，之后再也后就无力。 如果不及时留存体力退回的话，体力耗尽后的结果就是摔下神树，尸骨无存。 实际上很多科普特族人的下场都是如此，抱着不达顶端，绝不回头的想法，最后葬身于此。 入杨天齐的评价一般，这是倔强的一族。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哪怕最勇猛的‘卡’离登顶也还是鞭长莫及，‘卡’提出了一个疯狂的建议。 搭人梯。让一个族人在前段用藤蔓拖拽其它族人，保存其它族人的体力，并且不留存返回的体力！ 这无疑是一个残酷的建议，可那又如何，他们是倔强的一族…… 一位位科普特族人在前面疯狂开路，力竭后把藤蔓交于下一个族人，之后纵身跳下…… 一路上气氛沉默，但每一位都是如此，都不曾辜负自己的使命。 十人 九人 … 六人 最后只剩下两勇者，‘卡’和‘蒙’，其它人都转身跳下…… 他们两个也成功来到了神树树梢，距离登顶仅剩十分之一的路程。 ‘蒙’默默拿起藤蔓，牺牲自己送‘卡’登顶，是他们早就决定好的。 可‘卡’却突然夺过藤蔓缠绕在自己腰上。 “卡，你……”‘蒙’有一些愕然。 而卡却是撩了撩耳后长发莞尔一笑道：“我有我的倔强。” 她没有解释，但她倔强的眼神已经告诉了‘蒙’答案。 ‘蒙’沉默了，没有阻止。 ‘卡’用藤蔓把两人缠绕在一起，承受着两人的重量，却倔强的向顶峰攀爬。 终于，两人来到顶端。rou眼可见火炬散发出的微光，火焰摇摇欲坠。 “这就是火种吗，好温暖。”已经筋疲力尽被‘蒙’背负着的‘卡’呢喃着，然后伸手解开了藤蔓。 “卡你在干什么，我们已经登顶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蒙有些急了。 可‘卡’却是看着‘蒙’的眼睛再次说出了那句话：“我有我的倔强。” 说完，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 〖科普特史诗记载：神讲下试炼，科普特一族勇士向神树顶端发起挑战，无数勇士甘做天梯，送勇者登顶，最终‘蒙’带文明的火种凯旋。〗 见证这一幕的杨天齐默然，再次感叹“这是倔强的一族。” “文明的火种你已经得到，会带着族人发展出什么样的文明。” 杨天齐眼神期待的看着面容坚毅，举着火炬接受族人膜拜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