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碎预告

    第十二章

    原定安排的会议本来是在周四，后来因为和一些同事其他会议有冲突，改到了周五的下午。沐瑾展示了许多参考图片和视频，对同事可能提的问题准备的很充分。会议上需要同事们确定的一些特殊情况的处理方式也都确定的异常顺利。

    --C05（沐瑾）

    --ok（何琛羽）

    每次碰面都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楼梯间里面有一个小门，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空间，落地的窗户，能看到下面马路上的车流。沐瑾把它笑称为“海景房”，下面都是来来往往的车海和人流。

    每天中午的午休时光，让沐瑾和何琛羽关系很快拉近了。

    何琛羽告诉沐瑾，他不想让公司的同事看到他们两个走太近，他自己是男的无所谓，但是沐瑾是女孩，对她的名声不好。但这让沐瑾觉得有点憋屈。上学的时候，不让早恋，班级里面各种暗恋，躲着老师躲着同学，遮遮掩掩就算了。但现在，成年了，毕业工作了，连和同事交往都要避讳，而且还都是未婚的，不是背着人做破坏别人家庭的肮脏事。可是，何琛羽的理由似乎也有道理，人言可畏。麟扬不宣传办公室恋情，但也有内部员工结婚的案例，老板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还包了一个大红包。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顾忌和躲躲藏藏的做法，都让沐瑾感到十分不安。

    烧烤店，点菜的时候，沐瑾问何琛羽喝点什么，何琛羽说都可以，沐瑾就说那点几瓶啤酒解解腻吧，烧烤油大。

    何琛羽面露难色，说：“跟你喝酒不合适。感觉我是拐小姑娘出来喝酒，心里过意不去。”

    “有什么不合适？怕我酒品不好？”

    “嗯对，感觉还不够了解你。”

    “哦，就是关系还不到能喝酒的程度？”

    “也不是。”何琛羽顿了一下，“我不喜欢被逼问。”

    沐瑾淡淡地看了何琛羽一眼，心里不太舒服，没接话，垂下眼说：“点酸梅汤了。”何琛羽每一天，每到这样的时候，都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平时聊天的时候，相处非常融洽，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没有利益交换。

    沐瑾点完，给何琛羽看，问他要不要加菜。

    他拿着沐瑾的手机往下滑几下，点几下屏幕，还给了沐瑾。

    “我去掉了几个，你点太多了。”

    “行，不够再加吧。”

    何琛羽继续低头看他的手机，一时半会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沐瑾看了一会，开口：“叔叔打算一直看手机不说话吗？”

    “哦，抱歉，不看了。”何琛羽把手机屏幕按灭，扣在了桌子上，看着论坛里面的信息，一时忘了自己正在外面和沐瑾吃饭。

    “这家烤翅特好吃，一会你一定尝尝，在国外肯定没这口。”沐瑾也不计较，微笑着对他说。

    何琛羽也笑笑，点点头回应：“那太好了。但我不能吃太多。回国以后胖了不少了，我妈天天念叨我，让我减肥。”

    “开心最重要，胖嘛，平时饮食控制一下，加强锻炼就好了。也不能一下戒断所有好吃的呀，那心情都会变差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胖了20斤，照镜子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油腻大叔的错觉了。”何琛羽一脸懊悔。

    “好好好，曾经叔叔也是小鲜rou。岁月是把杀猪刀呗。”沐瑾轻快的语气调侃他。

    “你说谁是猪？”

    “谁问是谁。”

    “好，好，好！”何琛羽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伸出胳膊要跨过餐桌掐沐瑾。

    这时候，上菜的服务生正好走到桌旁。

    “您好，打扰一下。羊rou串，牛rou串，鸡翅，鱿鱼好了。”

    何琛羽只好将悬在空中的手去挪了挪中间摆放串的架子，然后收回去，云淡风轻地坐着，对服务生道了谢。

    沐瑾看着眼前的一幕，憋红了脸，等服务生离开，才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何琛羽一脸的疑惑，望着沐瑾。“怎么了？”把刚上的串每种都拿出一串放在沐瑾的盘子里。

    沐瑾看着他无辜的表情，越看笑意越浓，持续了很久。

    “行了行了，快吃吧，都凉了。”何琛羽无奈的看着沐瑾，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抽了纸巾擦了一下沐瑾的杯子，把玻璃高杯里装的酸梅汤倒进沐瑾的小杯子里，动作很自然。

    沐瑾看到他给自己倒酸梅汤，渐渐表情恢复了过来，愉快的语气说谢谢叔叔，何琛羽也笑笑，不客气阿姨。

    席间沐瑾忽然想起来叔叔的称呼，其实自己还不清楚他的真实年龄，随即问道，“叔叔到底是几几年的？”

    “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你看我天天喊你叔叔，连你到底多大岁数都不知道，太不合适了，对吧？”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生日。”

    “我，其实我27岁了，有一个孩子，结过一次婚。”沐瑾开玩笑的胡编乱造，看戏的眼神看着何琛羽。

    “哦，是吗？”何琛羽咳了一声，被沐瑾编的故事逗笑了，“其实你30了吧？还装小可爱呢。”

    “30倒还真没有。”沐瑾笑着摇摇头说。

    “你不认真我也不说。”

    “我快过生日了，告诉你岂不是跟讹你礼物似的。等过去了再告诉你。”

    何琛羽喝了一口酸梅汤，认真的看着沐瑾的眼睛说：“我会送你礼物的。”

    沐瑾望着何琛羽郑重的表情失了神，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和他只是大概比同事关系好一些，旁人眼里倒像是在暧昧期的男女对话。

    “下下周三。”

    “我92年。劳动节”

    沐瑾一听，劳动节，“你骗我呢吧？劳动节？？？”

    何琛羽从架子上拿了一串，用筷子把rou剔下来，看着rou顺利的掉在碗里，“真的，骗你是小狗。”

    “真羡慕你啊，每年过生日都放假。”沐瑾大口吃着rou，吃的中途才回应何琛羽，“其实刚才我逗你玩的，我98年的，没有孩子也没结过婚。你呢？”

    其实沐瑾是想试探何琛羽有没有女朋友，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结婚，但又不好直接问。想点啤酒也是想给自己壮壮胆，毕竟，喝了酒以后，气氛很容易就打开了，再聊这些话题的时候或许会自然很多。

    何琛羽内心犹豫了一下，毕竟，沐瑾的一系列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自己又不傻。面前的这个姑娘对自己有好感，但是这层窗户纸沐瑾如果不戳破，他是绝不能戳破的。他想着和沐瑾能做非常好的朋友。目前自己的状况，即便对沐瑾也有好感，也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没结婚啊，怎么可能有孩子。”何琛羽只回答了沐瑾问的问题。

    沐瑾的逻辑是，如果问异性是否结婚是否有孩子并且表现出来对这个人的好感，那么对方应该能明白问题的意思。正常人就会回答，结婚了或者没结婚，有或者没有孩子，最后加一句，有或者没有女朋友。

    两人很快吃饱喝足，沐瑾提出出去走走溜溜食再回家，何琛羽爽快答应了。

    走在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走的很慢，享受着月色和夜晚的宁静。

    何琛羽忽然说：“告诉你一件事，我可能很快要走了。”

    “走哪去？”沐瑾心里一惊，但是语气上却很平和。

    “就是换一家公司。所以你可能很快就见不到我了，哈哈。”何琛羽用着轻松的语气，掩盖着自己的疲惫。其实这也是自己做这一切的用意，只要离开了这里，或许就能和眼前的小姑娘彻底断开了，死结会就此被粗暴的打开。理不清楚的事情，一团乱麻的东西，索性就拿一把剪刀，乱剪一通，一定能全部明朗起来。

    沐瑾的垂下眼睛，低头看着路面，试图掩盖自己的悲伤，不再说话。

    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能来得及表达想法，这点时间也不足以好好认识他，从头到脚，无法清楚的知道他的喜好，他生活的一切。像一场华丽而又真实的梦一样，可惜的是醒来就结束了。而这场梦，只是自己一个人编造出来的。何琛羽看似参与了，但其中的内容也全部都是自己的幻想和曲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