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开
天色刚蒙蒙亮，青红尘便醒来了。 因为有诡异的存在，他向来是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但奇怪的事，他也不会感觉到疲惫。也许这就是，常言道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是时候离开了。” 他早就想到了有一天，他要一个人独自的生活。这个念头，在他遇上诡异之时，他就开始盘算了。 身为青族之人，他从小就知道，诡异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就算是从生命禁区里飘出的一片叶子，上面也可能掺杂着让人胆寒的诡异。无数镇守北域的将士因此而丧命。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等那道影子彻底的接触到他，诡异就开始了。那时的他，也就再也不是他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每一个诡异都各不相同。也各有相同，那就是一定带来的是不幸。 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将三四件衣裳放进包裹中。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放进包裹中，那是一本兵法，是他幼年时，大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很珍惜，时常拿出来看看。 随后又从一个皮箱子里掏出一袋子满满的白银。这是他这几年攒下来的。从袋子取出四五锭白银，放入包裹中，余下的便放在书桌上。 他从书桌上拿起笔，在纸上写道： “林昏，我走了。桌子上的银两是我留给你的，就当你以后你取媳妇我给你的贺礼。我看烟儿meimei就挺适合你的。别再那么沉默寡言了，像个木头的，有什么好的。＂ “这些年，跟着我委屈你了。以你的天赋，不该只做一个侍卫。” “不要来找我。你应该明白，我是有难处的。我这一走，也许是回不来了。” “保重。” 青红尘把袋子压在纸上。 一个人背上行囊。 天色微亮，青红尘已经走出了村落几里地开外。 望着四处空荡荡的大地，青红尘一时间也不知该去哪里。 “四下茫茫，那里会是我的容身之地。” 过了半饷，青红尘来到一座小码头前。 此时的青红尘已经决定了。他决定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去古籍中记载的，那所谓的千牛山，哪里没什么人烟，深山老林之中，也没人会发现他。 从来开始的，便从那里结束吧。 “这里有去青都的船嘛。” “公子，说笑了，这里都是些小船，如何去的了青都。公子若是要去王都的话，可让老夫载你去大港口。只要八十文，哪里有大船走海路，直达青都。” “好” 船夫撑着船，船缓缓的向前驶去， “公子这是要去青都做甚啊。听说，过几日，青族老太君要过八十大寿，就连各国的贵族们都来贺寿，好不热闹。” “没做些什么，就是过去，走走亲戚。”青红尘说道，微微笑着，“老太君过生日，那我可一定要去看看。那一定很热闹。” 说罢，青红尘脑海中便浮现了老太君慈祥的模样，那人便是她的奶奶。从小，老太君就很疼他。 行至下午，中午到达大码头。 一艘艘大船停靠在码头边，在船夫的介绍下，交了船费。便登上去往青都的大船。 船上的很多，大概有好几百号人。其中，正有十几号人穿着华贵的衣裳正坐在大船的甲板上吹风。 青红尘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猜到这些人大概也是去青都给老太君贺寿的。给老太君贺寿，可是靖中的大盛事。贵族之间的圈子向来便是这样，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自动围成一个团。就算这个东西与他们这种小贵族并没什么关系，他们也会上前，凑凑热闹。 青红尘不喜与之接触。在他看来这种因为利益抱团的，有利益时，是一团铁块。没有利益便是一盘散沙。但他也明白，在这个世间上，本就是利益至上。但人心的贪婪又何时是个头呢？ 长久的孤独感，让他总是以一个旁观者看这个世界，拥有独立的视角去看去听去想。他的心智，完全失去了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朝气，如一座死海，一片可怕的寂静。 大船在海面上行驶，不快不慢。如果一路顺风的话。大船到青都的路程便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能到达。 房间里，自带有酒水，和一些干粮。这就是单间的好处。 在这个期间，青红尘并不打算离开这个房间，这些酒水和干粮足够让他吃上两日。 打开一瓶酒，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迎面而来。 青红尘喝了一大口，很辣，强烈的酒精味很快就充斥在他整个口腔之中。 平日里，他并不怎么喝酒，他的酒量并不好。属于是两三杯就醉的那种。 一股醉意涌上脑海。 “好酒。”青红尘又喝上了一口。 不一会儿，他便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夕阳西下，青红尘于黄昏之中醒来，透过木质的窗户，他看到大海上泛着落日的余晖。四下无人，一股子寂寞环绕四周。明明他已经失去了很多的情感。但他还是无法抵抗这种孤独，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久久环绕在心中，无法消散。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大船一路顺风的便来到了青都的码头。 刚到码头，码头上立着一队士兵身穿着黑色铠甲，那是靖中大公麾下得一只精锐部队——靖随军。 “难道青都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青红尘心中想到，这只部队，一向是驻扎在靖中平原的北域之处，由他大哥青红莲统领。 黑甲士兵正盘查着从码头上下来的人的身份通牒，看到这里青红尘大致便分析到。 大概是他大哥从北域回来，给老太君祝寿。便带了一支靖随军亲卫回来吧。毕竟这个时候，各国国家的人都有过来贺寿，鱼龙混杂。做好防护，也是应该的。 盘查很快就到了青红尘，青红尘从包袱中取出身份通牒，他的通牒与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样，通牒背面赫然刻着一朵青色的莲花，那是属于青族之人独有的身份通牒。 士兵接过令牌，疑惑的看了下令牌。随后便将青红尘拦了下来。 “请借一步说话。”一旁的士兵长看到这令牌，对着青红尘说道。 青红尘跟随士兵长来到了一处角落。 “你这令牌有问题，你明明是青族之人，为何我感觉不到你身上一点点灵力波动。”士兵长开口说道。 青红尘知道肯定又是这青族之人的身份让人家起疑心了，确实哪有青族之人，一个身上流淌着远古学脉的人，怎么会连一丝丝灵力波动都没有呢。 “我确实是青族之人，只是我不爱修行。”青红尘翻开遮住手臂的衣物，一朵徐徐如生的青色莲花纹身映入眼帘。“这个足够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青族之人，自出生之时，便有一朵莲花胎记显于身体之上，或手臂，或胸口，或大腿，等等。说是胎记，不如说想更像一副会动的纹身，胎记会随着血液流动而渐渐摇曳。而莲花的颜色也各有不同。血脉越纯粹，其颜色就会越接近青色。 “难道你就是四公子。”士兵长震惊的看着青红尘。 “是我。” 当青红尘看到有士兵盘查之时，他就知道想悄悄的回到青都，是不可能了。毕竟像他这种异类，青族族史上怕是只有这么一个了吧。哪有青族之人，身上没有灵气波动的呢？ 而他废四公子的名号早已流传在青都的每一个角落，早已成为众人的议论和嘲笑对象。毕竟鸡窝里诞生了一只鸡，没人会在乎。但如果凤凰窝里诞生了一只鸡，很难不引人瞩目，浮想连篇。 一说到青族之人，没有灵气的，便只会联想到他了。 “既然我的身份没有问题我可以离开了吧。”青红尘淡淡的说道。 “属下愚笨竟一时没认出公子来，请公子恕罪。属下立刻派人护送公子回府。”士兵长恭敬的说道，就算有人私下偷偷称呼他为废四公子。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怠慢。 身为大公之子，背后站着的就是大公和一整个远古青族，就算他在废柴，也没有人敢于轻视。平民可以耻笑他为废四公子，那是大公不计较，但如是贵族之间敢有人称呼他为废四公子，那么迎接他的就是大公和远古青族的怒火。在这靖中大地之上，大公便是王。 “不用了，这次我回来是，悄悄的给老太君拜寿的。我要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青红尘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不能告诉别人，我回来了。我大哥也不行。要是破坏了我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的。” “明白，属下一定保密。”士兵长说道。 “好了，你去忙吧。我走了。” 青红尘决定加快步伐，要在他失踪的事情传回青都之前，看一眼他的家人，随后便立刻前往千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