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铁匠诺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护卫！” “遵命，主人。” 就这样，贝妮塔的身份，从侍女变成了多米利克的贴身护卫。 随着意外的“魔法师袭击事件”过去，孤山领的日子逐渐平淡起来，多米利克的日常也走上正轨。 …… 孤山领，铸剑场。 多米利克带着贝妮塔，以及一行护卫，穿过长长的岩道甬道，来到整座孤山最热火朝天的地方。 环绕着石砌的铸剑场，仿佛连空气都被烤得暖洋洋的，门窗里透着热气逼人的火气。 整座“铸剑场”依山而建，四周的石壁打通，无数个铸剑房组合在一起，像是个喧哗吵杂的大作坊。 一位铁匠开炉，得有八九名学徒在一旁帮工，起炉、烧料、敷土、锻打、淬火、打磨…… 每道工序相互衔接，还须看准时机下手，以免耽误了最佳的加热、冷却时间。 多米利克迎着空气里炙人的滚热，沿着曲折的岩道，走到最里面的一间铸剑房。 护卫们推开厚重的大门，锻打铁胎、红炭哔剥的声响骤然清晰。 “诸神在上！哪个混蛋开的门，不知道这样放跑了热气吗？” “你谁呀你......” 精赤着上身的铁匠学徒凶霸霸的回头，突然睁大眼：“领主大人？” “我来巡视你们的工作，不必行礼。”多米利克温言道。 话虽如此，铁匠学徒们仍是撇下了手里的工作，一窝蜂挤上前，齐齐跪在多米利克面前。 他们有的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有的是被疯狂剥削的山地氏族，还有一直处在原始生存状态下的野人…… 是多米利克给了他们新的生活，以及吃饱穿暖、不必直面野兽以及严酷寒冬的日子。 毕竟维斯特洛大陆生产力如此低下，对于普通平民而已，吃饱饭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只要走出贵族的城堡，到处都能看到衣不遮体、饿死在街头的流民，因此诞生了一种特殊的职业——收尸人。 他们所做的，就是每天将倒毙街边的饿殍拖走火化。 实际上就连王都君临，也会有收尸人这种职业大量存在。 “感谢领主大人给我们工作，给我们饭吃！” “领主大人就是神祇的化身！” “没有领主大人，维斯特洛大陆就没有光……” “维斯特，洛大陆，先有领主后有天！”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马屁一个比一个有新意，多米利克一边乐呵，一边让人赏赐铜板。 “吵什么吵！不知道铸剑场的规矩？” 蓦地一声断喝响起，铁匠学徒们顿时噤若寒蝉，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再言语。 一名大腹便便的老头负手而出。 他是孤山领的军械员、首席铁匠——唐纳·诺伊。 唐纳·诺伊的鼻子又宽又扁，下巴长满黑须，左袖用别针系在肩头，因为只有一条手臂，左臂齐肩断了，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所以走起路来身子老是屈向一边。 他原本是守夜人的铁匠，不但还能打铁，而且手艺十分了得，尽管只有一只手臂，依然非常强壮，可以轻易地举起上百斤铁锤。 “诸神在上，你们这些混蛋活该没饭吃！” 诺伊大骂着这些铁匠学徒，不好好安心打造兵器，只知道阿谀奉承拍领主的马屁。 铁匠学徒们纷纷埋头挨骂，没人敢抬头回话。 诺伊上下打量几眼，闲气像是没有出尽，转头大吼：“都给老子干活去！回头我一個一个验你们打的兵器，哪只混蛋过不了关的，小心他的卵蛋！” 铁匠学徒们如获大赦，立时哄散。 这时，多米利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莫尔蒙总司令给你的信。” 诺伊一瞥，抬头“唔”了一声，其实他大字不识几个，只能等私下里，让识字的人念给他听。 在加入守夜人之前，诺伊是拜拉席恩家族的部属。 他是一个手艺精湛的铁匠，打造了劳勃国王的战锤，以及史坦尼斯的第一把剑。 诺伊曾说过一段非常有名的话，用来形容“鹿家三兄弟”： “如果说劳勃是真钢，那史坦尼斯就是纯铁，又黑又硬又坚强，却也容易损坏，和铁一样，弯曲之前就会先断掉。至于蓝礼嘛，他像是闪闪发光的亮铜，看起来漂亮，实际却不值几个钱。” …… “多米利克大人最近意气风发啊！” 诺伊歪着头，一只手叉在腰间，字字从鼻腔里挤蹦出来： “听说您最近几日……弄了个美人当贴身护卫！大人在行政大厅除了处理公务，是不是还干些别的事，比如让美女侍卫捏捏脚，在榻上暖暖身子啊！” 嘿嘿几声，说不出的嘲讽和忤逆。 站在多米利克身边的贝妮塔气红了脸，几名护卫也大为不满，怒目而视。 连一向言语粗鄙的首席骑士文德尔，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诺伊，你不该对多米利克大人如此无礼！” “无妨！” 多米利克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诺伊阁下就是这个性格，喜欢拿领主们开玩笑……对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说着，多米利克递去一个铁壶。 诺伊接过铁壶，打量片刻，扭开铁壶口一闻，脸色微变：“罂粟花奶？” 多米利克微微一笑：“来自旧镇的好货，省着点用，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罂粟花奶，一种乳白色的液体药品。 由学士用罂粟花提炼而成，颜色纯白，因此命名为“罂粟花奶”。 在维斯特洛大陆，这种药品通常用于止痛或是麻醉，即使正在承受巨大的疼痛，服用之后也能很快入睡。 诺伊曾经是一个士兵，他为拜拉席恩家族参加了许多战斗，风息堡之围，因为斧伤导致左臂发炎、溃烂，然后截掉了左臂。 年纪大了之后，诺伊便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一到风雨天气，夜里疼得辗转反侧。 将铁壶揣在怀里，诺伊眯起了吊尾眼，神色大见和缓，口气也亲热许多：“你这小子也算挺有心的了，来这不会只是专门给我送药吧？” “倒也不是专程，还有公事。” “那别耽搁——” 诺伊信手招来一名铁匠学徒，话没出口抬腿便踹：“去把样品拿来！让领主大人看看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