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刑
晨色清冷，带着一丝寂寥，隐然暗示着夏日将尽。 大道上烟尘滚滚，先是驰来数十名骑士，然后是两列衣甲鲜明的步兵。 头顶飘扬着史塔克家族的旗帜，白底灰色的冰原狼。 一名骑马的贵族当先而行，满头棕色长发在风中飞扬，他整齐的胡子里冒出几缕白丝，看起来比三十五岁的实际年龄要老的多，黑色的铠甲带着令人心寒的肃杀气息，犹如死神。 正是临冬城之主、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公爵。 身后是一辆囚车，木质的囚笼里锁着一名死囚，他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仿佛昏迷了一样。 看热闹的市井百姓们，闹哄哄的跟在后面，林林总总有上千人之多。 史塔克家的几个儿子，私生子琼恩，养子席恩都来观看行刑了。 多米利克骑着高头大马，赫然在其中。 他实在有点弄不明白，这位北境之主一回来，连城堡都还没进去，就要给人砍头，莫非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不成？ 队伍在一处平整过的荒地停下。 一声令下，士兵们随即将囚车钉死的木枷劈开，将囚犯拖到荒地边跪下。 艾德公爵翻身下马，走到高处，拔出一把双手大剑，剑名“寒冰”。 史塔克家祖传的宝剑，剑身宽过手掌，立起来有一人多高。 “寒冰”是用瓦雷利亚钢锻造而成，受过魔法加持，颜色暗如黑烟。 世上没有别的东西比瓦雷利亚钢更锐利。 艾德公爵脱下手套，交给侍卫队长。 他双手擎剑，朗声道： “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之名，我，临冬城公爵与北境守护，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宣判你死刑！” 语毕，艾德将巨剑高高举过头顶。 巨剑一挥，死囚的脑袋被砍下，鲜血洒在雪地上，殷红的如同樱花。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欢呼，多米利克微微皱了皱眉头。 罗柏骑马走了过来：“这个人是逃兵，背弃了了守夜人的誓言，父亲说世间最危险的人莫过如此，因为它们自知一旦被捕，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恶向胆边生，再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原来如此。” 多米利克表示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从罗柏身上拿下半根头发。 这是艾德公爵的头发，先前父子俩拥抱的时候，掉在罗柏肩膀上的。 在“掘秘系统”中，头发也算是皮肤的一部分，不然多米利克想要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收集目标的面板信息，只能通过头屑和脚皮了，那种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掘秘系统触发！】 多米利克的视网膜前方，凭空出现了一行行方块文字： 艾德·史塔克 身份：临冬城公爵，北境总督，北境守护，国王劳勃的好兄弟； 称号：狼主 力量：60 敏捷：65 精神：40 战力指数：165 备注：无，目标无恐惧情绪，无法窥探他的秘密。 毕竟是干死过“拂晓神剑”的存在，艾德公爵165的战力指数，并不让人意外。 但是多米利克上次见他的时候，艾德还有170的战力指数，看来随着年纪越大，艾德公爵愈发衰老，实力也在下降。 ----------------- 多米利克很快被艾德公爵召见了。 他被召见的地方是神木林。 林子中央有棵古老的鱼梁木，笼罩着一泓黑冷池水，北境的人称它为“心树”。 树干上刻了一张人脸，容貌深长而忧郁。 传说这些脸是在黎明纪元时，在“先民”渡过狭海而来之前，由森林之子刻上去的。 艾德公爵静坐在苔藓爬满的磐石上，“寒冰”斜躺在膝盖上，他正在用漆黑如永夜的池水清洗剑上的血污。 “艾德大人，波顿家的多米利克向您问好。”多米利克一手抚胸，微微躬身道。 “多米，你来了啊。”艾德公爵的语调庄严而遥远，“我们多久没见了呢？半年，还是多久？” “差不多九个月了。” “原来已经过去整整九个月了，上午的行刑你去看了吗？” “看了，艾德大人依旧英姿勃发，挥剑的气势无比犀利。”多米利克适当吹捧。 “那你觉得我为何要亲自行刑？” “是为了彰显领主的权威，在领地里唯有领主才能宣判别人的死刑。” “这确实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北境家族的血液里流淌着先民之血，我们必须遵循古老的传统：判决死刑的人必须亲自动手。 如果你要取人性命，至少应该注视他的双眼，聆听他的临终遗言。 倘若做不到这点，那么或许他罪不至死。” 艾德公爵接着语重心长的说：“多米，有朝一日你会从你父亲手里继承恐怖堡，成为新的波顿伯爵，治理属于自己的领地，届时你也必须执掌律法。 当那天来临的时候，你绝不可以杀戮为乐，亦不能逃避责任。 统治者若是躲在幕后，付钱给刽子手执行，很快就会忘记死亡为何物。” “在下受教了。”多米利克叩胸道。 “对了，守夜人的莫尔蒙总司令来信说，半年前你率领军队，协助守夜人对付长城外的野人……有这件事吗？”艾德公爵突然问道。 长城以北，是所有北境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那里是野人的地盘，数千年来，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人几乎快遗忘了那個地方。 在大多数人心中，那里的野人生性凶残，个个都奴役他人、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他们与巨人族、食尸鬼狼狈为jian，趁夜诱拐童女，还用磨亮的兽角啜饮鲜血，他们的女人则相传在“长夜”中与异鬼媾合，繁衍半人半鬼的恐怖后代。 多米利克尴尬的笑了，他自然不会将自己在长城外大肆捕捉野人、补充劳动力的真相捅出来。 也不知道莫尔蒙那个老家伙，给艾德公爵写这封信是什么用意？ 明明大家已经达成互利互惠的协议了。 这个糟老头，得回去好好敲打一番才会老实。 “波顿家族的领地离守夜人的黑城堡比较近，绝境长城的安危，我们每个贵族都有责任。”多米利克心思急转，义正言辞道。 艾德公爵投来一个欣慰的眼神：“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莫尔蒙司令来信说守夜人的兵力只剩不到一千了，不只是因为逃兵，他们派出去的巡逻队也损失惨重。” “情况有这么糟糕吗？” 多米利克上次去塞外的时候，守夜人的形式一片大好，装备极差的野人们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恐怕情况只会越来越糟。”艾德公爵举起手中的长剑，“如果糟糕的局势继续下去，或许我们别无选择，只得率军北上，与长城以外的野人们一决生死。” “如果那一天到来，在下乐意为您效劳。”多米利克赶紧表忠心。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艾德·史塔克深深的看了多米利克一眼。 良久，他才说：“你和卡史塔克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在拉扯了一通之后，正题来了！ 多米利克果断的拿出一张羊皮契约。 这是从女杀手贝妮塔手中得来的——卡史塔克家族雇佣刺客的契约。 同时也是贝妮塔的投名状，一名泄露雇主信息的杀手，相信布拉佛斯的黑白之院不可能再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