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玉郎求婚
夜幕降临，嘹亮欢快的歌声在一片空旷的沙滩上响起—— 《初雪.夜咏火把节》 瑞雪恰逢时， 今宵纷纷至。 火把映红天， 妖娆何胜此？ 妹皙若凝脂， 郎心似焰赤。 挽手度佳节， 共许山海誓。 歌声热情悠扬，嘹亮动听，若那音符能看见，必定是与夜空中纷飞的小雪花交织在一起，演绎出一曲冬之恋歌。 话说这沙滩位于妙手岛最南端，是全岛人集会的地方。它地势宽广平坦，沙粒金黄，被称作金沙滩。 此时，岛上的男女老幼大多都来到了这里。人们点燃了堆堆篝火，橘红色的火焰摇曳跳动，暖意融融。大人们举着火把，小孩子们拿着糖果跑着圈的追逐嬉戏，火光把他们的小脸映得通红。老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喝着自酿的果酒，聊着一年的收成和子孙的贤孝。未婚的姑娘小伙们则围着篝火快乐的舞蹈歌唱。 在明亮温暖的火光映照下，有情人暗送秋波，心有所属者为意中人献上情歌和礼物，把这初雪的浪漫气氛诠释得极佳。 看那年轻人聚集的几堆篝火，有一堆篝火周围的人特别多，只因为这里坐了一位人见人爱的大众情人。 “忍冬哥，这是我亲手做的棉鞋，你穿上它一定会很暖和的。” “忍冬哥，我知你最爱干净，这两方手帕送你，上面绣了你喜爱的玉兰花。” “忍冬哥，听说你爱吃葵花籽，我亲手为你剥了两斤，你别嫌少，因为这葵花籽放时间长了就不香脆了，等你吃完这些我再送些来。” “忍冬哥，这是我亲手为你缝制的露指手套，里面装着上好的丝绵，还绣了你喜欢的玉兰花样子，这个天气你看医书记笔记时戴上既暖和又不累赘。” 忍冬哥…… 忍冬哥…… …… 十多个年轻可爱的姑娘争先恐后的拥到李忍冬身边为他献上代表自己心意的礼物，李忍冬面带浅笑，一一婉拒，姑娘们便将礼物轻放在他身边，深情地望他一眼后快速离去，无奈他只得笑纳了。 与李忍冬相隔五六米远的地方，五六对小情侣围坐在另一堆篝火旁，他们正轮流站起来唱情歌，坐着聆听的人则一起欢快的打着节奏。这其中就有恒蔷和田七，而本应该开心听歌并准备献唱的恒蔷，却一直被对面好似追星的热闹场面分散了注意力。 “李忍冬不是已和雪莲姑娘订了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孩子给他送礼物？这和勾引有妇之夫区别不大，可不是妙手岛人的风格！”恒蔷微微蹙眉，面带厌弃地望着不远处的李忍冬，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与恒蔷肩并肩而坐的田七，早就发现了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是盯着李忍冬那边的，不知怎地他心中隐隐的觉得不踏实。可他也不问，只在心中暗暗揣摩。 只见他嘴角刻意的上扬，旁人看来只道是他在专心的听歌。谁知他一听见恒蔷在犯嘀咕，忙就偏头靠近了她的右耳，“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忍冬与雪莲的婚事是岛主口头上定的，并未向众人宣告与举行仪式，只是为了防止他出岛时爱上外面的女子才这样做的。 此事只有内层的大夫们知道，我也是听姑母说的，岛民们基本上不晓得，大多都只知道他学医满十年后才能成亲。如今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姑娘们当然迫不及待，能嫁给这样一个医术高超、会挣大钱兼具长相俊美的男子可谓是三生有幸！” “哼……”恒蔷苦笑，李忍冬曾对她做过的一些禽兽之举在脑中浮现，令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有幸个毛线！”接着郁闷的垂眸，将苦水藏进了心里。 见恒蔷不快的低头，田七眸光黯然，一向不敢询问她心事，现下不知怎地却按耐不住，“恕我冒昧，你和他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要不，那样一个玉面神医，你却避之不及？” 恒蔷一愣，没想到田七会一反常态的多言。 她转过头，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却见田七的秀美的脸庞近在咫尺 也许是夜晚光线的原因，让她禁不住发现田七又美了许多，那眉毛如若青烟，双眸好似秋水，悬胆鼻儿，殷红小嘴，皮肤更是通透无暇。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刚才盯着李忍冬看真是无聊，这边风景独好，何苦看那边惹自己不快？ 她笑了，很释然。 “莫把别人说那么好，你也很不错，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夫君，得之我幸。” “什么？”田七双唇微张愣住了。 见状，恒蔷轻笑，抬起手把他挺翘的鼻尖捏了一把，“我是说真的，论俊美你不输李忍冬毫分，不过是命运坎坷没机会学医，倘若有机会学，说不定比他强。而您的温柔体贴是很多男人学不来的，更重要的是你身上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让我很欣赏。要我说，他是玉面神医，你就是莲花仙子，姑娘们嫁给你才三生有幸。” 田七那被篝火照耀的清澈双眸里顿时熠熠生辉，两团红色的小小火苗在他黑亮的眼瞳中摇曳。 “此生有没有人肯嫁给我无所谓，但求得一人真心垂怜，我心便足以。但……不知她肯不肯？”田七定定的望着恒蔷那被火光镀了一层橘色光晕的小脸，目光是那么的炽热与遣眷。 “呃……”恒蔷的身子微微一颤，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中有一根弦随之被轻轻拨动，使她的呼吸都不自觉的加快。 “若李忍冬今日不闹让我们退婚的事，我也不会如此，如今我太怕不能与你成亲了，必要和你不离不弃，不管是形式上的还是真的，我都奢望！不知……你可愿意？”田七抛开了往日随缘的想法，执着的问道。 “我……”恒蔷眨了眨杏眼，觉得他的话并不是要做她形式上的夫那么简单，她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秦姑娘，该你啦！”已向心上人唱完情歌的莲子姑娘笑呵呵地朝恒蔷喊道，那声音有如银铃。 “哦……好！”恒蔷觉得这个岔打得太是时候，忙站起来笑对大家。 “传言秦姑娘的情歌唱的最好，药广白大夫就是被你动听的情歌唤醒的，今日我们可要一饱耳福！”莲子姑娘的心上人紫苏笑道。 “就是！秦姑娘快唱，田七和我们都迫不及待！”其余的姑娘和小伙子们笑嘻嘻的起哄。 “好！”恒蔷生装得笑着，却不迟迟不张口。原来她早准备好的火辣情歌不想唱了，省得惹田七误会，她只好在脑海里搜索着一首含蓄的歌。 “让我先来！我有一首歌特别想唱给我未来的娘子！况且男人应该冲在女人前面不是！”田七站了起来，抬手轻拍了恒蔷的肩头，一个温柔的眼神示意她坐下。 恒蔷垂眸浅笑，果断坐了下来，因为她确实还没想到合适的歌曲。 “这首歌，我在大梁的时候听人唱过一遍，因为好听我便记下了。今夜特献给我未来的娘子，我要大声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心我的梦我的灵魂！”田七目光灼灼的当着众人的面对恒蔷深情表白了一番，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和脸红，一同围坐的年轻人们开始大声起哄。 不想田七完全没觉得害羞，紧接着高声歌唱了起来—— “我的情人， 我的心，我的梦，我的灵魂， 给一个人。 我的情人， 我爱你，我相信你是我的， 梦中情人……” 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将一首《真情人》演绎出了另一番深情醇厚的味道。热情洋溢的拉丁曲风吸引的在坐的人们都快乐的打起了节奏，并不断有人点头夸赞此歌好听，姑娘们都向恒蔷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当唱到第二段的时候，田七竟围绕着恒蔷跳起舞来，那舞姿的标准程度与恒蔷当初为他所跳时几乎如出一辙，只让恒蔷惊讶的目瞪口呆。 “我的天，这身价几十万两的花魁果然不是一般人！” 恒蔷无疑是在座的人中最震撼的一个，当初她为救身陷青楼的瑶曲，也就是如今的田七，载歌载舞的表演了一遍《真情人》，但也仅仅是一遍而已，没想到田七却将那歌曲和舞蹈几乎不差的刻在了心里，其记忆力和歌舞天赋真是惊人，同时也证明了他对恒蔷的恩情是铭记在心的。 “当初穿越来到这个时空，心如死灰，立誓远离男人。不想却遇到了一个又一个可爱的男人，不但让我的心重燃了起来，还让我的心都花了。我的天！幸好当初没发誓接近了男人就会死，不然不知死几回了！”恒蔷禁不住捂惊呼。 “如今又遇到这田玉郎，外表清秀中带着妖娆，性格温柔但不失浪漫，更要命的还是我喜欢的艺术天才类型，要是永远也见不到易兰卿和钱多多的话，和他在一起也不错！哈哈……”从惊讶中走出的恒蔷，双眸中的光芒从明灭不定到骤然明亮，继而也站了起来与田七一起舞蹈，他当即开心的合不拢嘴。 歌曲快要结束时，恒蔷俏皮的歪着脑袋望着田七含情带笑的眼，口中喃喃道：“你若真当我是你的心、你的梦、你的灵魂，我就愿意。” 霎时间，田七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惊喜的睁大眼睛，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激动笑容，“你说真的？” 恒蔷扬起下巴，神情可爱，“那我真的是你的心你的梦你的灵魂？” “何止？我的一切将由你主宰！”田七目光灼灼，深情的注视恒蔷，“我恨不得白日里做你的衣衫，黑夜里做你的床被，时时刻刻与你如影随形！”说着一把握住了恒蔷的纤纤玉手，“请恩赐我一个被你主宰的机会！” 这热情的表白让恒蔷的身子一颤，小心肝竟扑通扑通跳起来。 “阿柔，我爱你！让我做你的男人!”田七冷不丁的又爆出一句火辣的情话。 “哦——！田七你小子你真行！”还没等恒蔷做出反应，他们身边的姑娘和小伙子们都热烈的欢叫起来，显然有起哄的成分在其中，但更多的是一种赞扬。 田七却目不斜视，把恒蔷的手握得更紧了，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里盈满了渴望。 此情此景，恒蔷如受了蛊惑般被打动，没一会儿，微抿红唇，娇羞的点头。 刹那间，田七的眸光灿若星辰，嘴角不自觉的咧开，露出洁白的皓齿，“哦——！我成功啦！”遂上前一把将恒蔷打横抱起，快乐的旋转起来…… “哈哈哈……”二人开心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哦——！哦——！”没一会儿，他们周围的姑娘小伙们都笑呵呵的站起来手拉手组成圆圈将他俩围在中间，接着一边高举双手一边热情呐喊：“早日成亲，早日成亲……” 年轻人和小孩子们最爱热闹，见这边围着圈又跳又喊，呼呼的都跑了过来，也不管是什么情况，就跟着一起跳一起吆喝，场面好不热闹。 一时间，恒蔷与田七成了火把节的又一个焦点，反衬得李忍冬那边成了三流明星见面会，粉丝的数量和热情比较有限，只算小打小闹了。 不过，李忍冬对压过他风头的那两人视而不见，收拾好自己的礼物，与师兄弟们小酌，与雪莲姑娘浅笑交谈，任谁也没感觉到他有哪里不自在。 但是，他的小狐狸无尘却一反常态的烦躁，在主人所收的礼物堆里扒拉了一会儿便没精打采地蹲坐在那些小匣子旁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瞅瞅主人，一会儿定定地望着恒蔷那边，后来索性卧倒，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自己的头脸都遮住，不知它是困倦还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