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巷
夜铭宇买了两串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夜小晚。 深沉的夜色中星月闪烁，高高的城墙将漆黑的世界一分为二，城外荒无人烟，城内万家灯火。 夜铭宇带着夜小晚走进一间名为“麦当鸡”的饭馆，看着店小二手里的菜单，点了两只烤鸡、鱼香rou丝、蛋炒饭、小鸡炖蘑菇、红烧rou…… 别看他们只有两个人，桌子上这么一大堆饭菜却吃的精光，把店小二看得一愣一愣的。 酒足饭饱后，夜铭宇二人在回宗门的路上碰见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他似乎在躲着什么人，一不留神就撞在了夜铭宇身上。 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满是伤痕，正在往外渗血，乱糟糟的头发下掩藏着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充斥着森然杀意！ 这时，远处传来叫喊声：“那个小畜生在那里！快去抓住他！” 夜小晚于心不忍，帮他躲避了那群人的追杀，然后又给了他两块馒头。 “你叫什么名字？”夜小晚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秦萧……”小乞丐干裂的嘴唇微动，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叫夜小晚，夜晚的夜，夜晚的晚。”夜小晚俏皮的说道，“你为什么被追杀呀？我们也许可以帮帮你。” 秦萧沉默了许久，说道：“那帮狗官在街上骑马，撞死了我父母！我咬下了他的一只耳朵！！” 秦萧脏兮兮的脸上表情狰狞，语气中充满了无可遏制的恨意！在这个世界的秩序极其虚伪，人命如草芥，所谓的人人平等就是个笑话。 听着这话夜小晚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新入门弟子，要实力没实力，要地位没地位，更帮不了他什么。 夜铭宇带着夜小晚离开了，临走前又给了他两个馒头，或许是出于感同身受的同情吧，在没有遇到夜小晚之前他也曾孤身一人，无人记得，无人在意。 这冰冷而残酷的世界中，一个小小的温暖都显得那么美好。 “祝你坚强的活下去这话太假了，那就祝你不留遗憾的死去吧。”夜铭宇对他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回到家，夜铭宇坐在窗前，看着那清冷的月。银辉自残月洒下，落入屋前的小河中，波光粼粼。 忽然间，河面泛起一圈圈波纹，乌云在不经意间遮天蔽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很快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夜……是个杀人报仇的好时候……” 悠悠一声不知从何而来，下一刻便淹没在了雷雨声中。 …… 初阳的光芒渐渐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再次从黑暗中苏醒了过来，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今天的天气凉爽而惬意。 夜铭宇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钻出被窝，伸了个懒腰。 洗漱过后，他站在门前看着远处的风景，群山重峦叠翠，入眼一片翠绿。 “阴天啊……真凉快，今天就待在家里修炼吧，顺便养养伤。” 说来奇怪，这才刚刚过了一夜，自己左肩的伤势竟好了大半！照这么下去再过一个星期就能痊愈了！ 趁着夜小晚还没醒，夜铭宇去城里买了点早餐。 “小晚！吃饭了！快起来！”回到家，夜铭宇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吃完饭后，兄妹二人开始修炼。 对于修炼一事，夜铭宇并不着急，一切水到渠成就好，欲速则不达。 他从不急着突破下一境界，而是慢慢将现阶段臻至圆满，就像是打基础，每一砖一瓦都认真摆放，长远来看，突破时的成功率和实力都会远超常人。 一直到了下午，他才终于结束了修炼，修为达到了一阶巅峰，估计再过三天就能进入二阶。 按照惯例，夜铭宇会带着夜小晚逛逛夜市，不过……他们在一处小巷中发现了秦萧的尸体。 双腿被砍，十指尽断，双眼被挖……可他嘴角含笑，那是一种释然的笑，他的怀中还藏着两个染血的馒头，一口没咬。 夜铭宇看着这一幕沉默了许久，忽然说到：“可惜了……这么好的馒头……真可惜啊……” 他将秦萧的尸体埋在了城南的一座小丘上，立了块碑，碑下放着那两个染血的馒头。 他带着夜小晚走进一家茶馆，要了二两冰红茶，却听见说书人说道： “各位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刘大人死了！死的时候双眼被挖，耳朵、鼻子还有半个脖子都被咬了下来，是硬生生被咬死的……” 回到宗门，日子如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修炼。三日后，夜铭宇兄妹一举突破二阶。 夜铭宇这几天买了点菜苗，准备在门前的院子里种点菜，过段时间连买菜的钱都省了。 这会儿夜铭宇正在耕地，夜小晚就跟在后面种菜苗，土豆苗、白菜苗、豌豆苗……一共七八种菜。 忙活了两个小时的夜师傅终于耕完了地，去河里摸了几条条鱼准备做晚饭。 刮鱼鳞，去内脏，撒上孜然，胡椒面，油盐，穿上竹签，直接放在火上烤。 滋滋滋！ 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起了浓郁的烤rou香。 夜小晚馋的都流口水了，夜铭宇不禁笑了出来，将烤好的鱼递给夜小晚，三两下就吃的精光。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夜铭宇的表情逐渐惊恐！梁权那基佬怎么来了？！夜铭宇在内心狂吼。 “夜兄近来可好啊。”梁权面带笑意，举止温文儒雅，颇有气度。 “啊…嗯！挺好！”夜铭宇瞬间就不自然了起来，硬着头皮说道：“梁…梁兄要不来点烤鱼？”说着就将一串烤鱼递给梁权。 梁权接过烤鱼，尝了一口，眼前一亮：“想不到夜兄做饭的手艺也不错！”说着，他看向夜铭宇的目光更加火热了起来！ 夜铭宇感受到他的目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兄弟你可要自重啊，这可是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吃完烤鱼，梁权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咳咳，此次前来是想邀请夜兄和令妹与我等参加一个乙级任务的，内容是讨伐两只二级妖兽，雷虎。” 果然，终于开始说正事了！夜铭宇微微松了口气，自己差点儿就要把他撵出去了。 乙级任务么……这是三阶修士才能合力应对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更何况是两头以攻击力著称的雷虎，上次一个小小的水妖就把自己打个半死。 夜铭宇刚想拒绝，梁权似乎猜到了他的顾虑，率先开口道：“夜兄不必担心，此次任务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我们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足以夜兄突破至三阶。而且……这次任务每人至少可拿五十枚灵石。” 听到这话夜铭宇有些犹豫，任务难度确实很大，可奖励也是极为丰厚，而且准备时间充足，自己很难拒绝这么好的条件。 “我先去问问小晚，稍后给你答复。”犹豫片刻后，夜铭宇还是决定问问夜小晚的意见。 “去！当然要去！”夜小晚非常坚定的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月后鄙人再来拜访二位。”梁权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 漆黑的夜幕下，城外的森林中刀光剑影，杀机四伏！ 一道人影飞快的穿梭于林间，她伸手捂着腹部，鲜血不断从指缝里流出，看起来伤势不轻。 “你逃不了了！去死吧！！” 后方的追兵飞快的拉进与那道人影的距离，不断地向那人攻击！ 咻——— 空气中响起刺耳的破空声，一根根浸染了剧毒的银针暴射而来！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阵阵寒芒！ 那道人影猛地一拧身子！险之又险地躲过大多数毒针，却还是被剩余的毒针深深地扎入血rou中！ 来不及思考了！她再次向着前方逃去，似乎有什么必须要抵达的地方。 随着时间推移，剧毒慢慢扩散至全身，她的速度越来越慢，意识开始恍惚了起来，感受着越来越沉重的身体，那道人影咬了咬舌尖，以痛觉刺激大脑继续向前逃去！ 深沉的黑暗中，正无声的上演着一场惊险的追逐战！ 翌日清晨，夜铭宇出门卖菜的时候看见小巷里躺着一个大美女，顿时心生歹…啊不，心生善念。 夜铭宇凑近仔细一看，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如果不是修行后异于常人，这伤势早够她死伤八百回了。 腹部贯穿伤，左腿被毒针刺破骨骼，一道十公分的刀痕自右肩一直划到腰部，浑身上下直到现在还不停的淌着鲜血。 不过这妹子确实好看，瓜子脸，大长腿，皮肤娇嫩，妩媚多姿，那双仿佛能勾人心魂的眼睛正充满了愤怒的死死盯着自己。 嗯？她什么时候醒的？！夜铭宇这才发现不对劲！随后一脸尴尬地对她说道：“姑娘，我是个好人，你要相信我。” “……去…死……”她一脸怨恨的说完这句话就又晕了过去。 啊这……夜铭宇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这人我是救还是不救呢？ 出于好意，夜铭宇还是把她带回了家，又花了两千多文铜钱买了些药，让夜小晚帮她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