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为向雨田
“唉，说实话，这次不管是否成功，都不能回到真常那边了，韩广手段确实不俗，可惜了……现在的我，没能力破解，也救不了这么个人。” 若练成道心种魔大法还好，再无惧邪念影响，遇到类似魔道手段，顾谛免疫性也会大大提高。 但…… 若他的思路有误，强闯破关失败—— 但到时候，顾谛势必会不可避免地进入虚弱状态……不一定是身体上的虚弱，可对于邪念侵扰的的抵抗能力，肯定会江河日下。 所以…… “必须要一次性成功，不成功便成仁！” 顾谛缓缓闭上眼睛，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缓缓运转《叹世无为卷》。 心叹世间三灾八难，以世间一切为虚空。 顾谛心境逐渐澄澈，如不泛涟漪的湖面，古井无波，倒映着清明安定。 他缓缓地解放“真空”，将本被包拢隔绝的魔种，一点一点地泄露出来，将心境渲染、浸透，化心湖为一片魔域，燃起无形之焰，灼烧万千念头。 灭天灭地灭绝苍生，灭神灭仙灭绝一切。 然，万法自清！ 良久，有风徐徐吹拂而来。 真空隐隐膨胀，核心处，似是生出新的变化。 顾谛蓦然睁开眼睛，低声道：“成了……” 晦暗的瞳孔散逸着邪光，猩红眸子深处，充斥着肃杀之感，其赫赫魔意，溢于言表。 顾谛眸光古井无波，以着“真空”之境，统御“六灭”之意，所谓“万法自清”…… 嘿，若天地真的灭绝，这岂不是另类的“真空”？回归最纯粹、最原始的姿态，自然为“清”。 只不过，单以“灭绝”贴近“无极”，这道路歪曲得太过，肯定是不切实际的。 “但如此一来，我这‘道心种魔大法’倒也算练成了。”顾谛低声沉吟，音色隐有改变，偏向沙哑，却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股难言韵味，能深入人心。 顾谛甚至能感觉到，这般状态下，莫说是运气走向，体内经络状态，修炼出的真气，乃至元神灵台，都呈现着一种微妙变化，仿佛焕发新生。 这波——算是合理开了个小号了。 顾谛如是想道。 缓缓站起身来，顾谛长发披肩，在“魔种”状态下，他局部毛发恣意生长，略显放肆，甚至连身形都出现细致改变。 顾谛相信，此时若自己出现在真常面对，对方一定辨别不出身份。 既然如此……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找他试试我的手段，不提‘道心种魔’，那‘圣灵剑法’也同样需要打磨了。” 顾谛抽出长剑，踱步而行，剑指山神庙。 …… 其实除去试剑，除去试验“道心种魔”之能，顾谛本身，也是想找个借口——找个合理离开真常的借口。 在真常出了问题，甚至可能影响自己的现在，在顾谛开发出“道心种魔”的现在，就算妖女找上门来，也有回转余地…… ——顾谛现在这般作态，妖女怕也不敢认啊。 “道心种魔”姿态下，顾谛大可以冒充灭天门人，且兼具“六灭魔种”的他，绝对童叟无欺！ 嗯……所以，有邪魔九道的人物，借助顾谛身上暗手，顺着微妙联系找了过来，这不很合理吗？ 一场大战下去，误打误撞之间，得知顾谛“失踪”但未落入邪魔外道手中，真常被逼退而停战，两边借此分开，各走各路，岂不美哉？ 说到底，顾谛本身也觉得，真常一直跟着他的话，平时修炼着实有点不方便了。 像是演练圣灵剑法，顾谛都只能暗中习练，在心底摸索，在脑海中推演剑路。 “所以说，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真常大师。”顾谛一边感慨着生活不易，一边毫不犹豫地，悄咪咪摸到山神庙前。 然后破开庙门，不打一声招呼……突然袭击！ 嘿，开玩笑，堂堂邪魔九道，谁还玩正面强攻那一套？偷袭而已，不丢脸，不跌份！ “什么人！”真常也是有所警惕的。 眼见着，已然换下一套衣服，形象大变的顾谛，持剑破门而出，突如其来地动手。 真常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顾谛听到这声问话，也是毫不犹豫报上大名： “桀桀桀，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朝种种今朝生，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向雨田是也！”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搞事情的时候，向雨田就只是向雨田，跟顾谛，绝对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 顾谛一露面，抬手便是圣灵剑法，凌厉无比、一剑快过一剑的攻势，细密严谨，甚至近似封死了所有退路，让人退无可退，只能强行面对。 可惜，只是近似。 顾谛远做不到真正无缺无漏，真常虽一时无措，但很快，却也调整好状态，做出迎战准备。 当即，他怒目圆睁，状若罗汉的面容，呈现肃穆状，几有缩地成寸的一步迈出，欣然避退剑势。 而后，他以掌应敌，确定顾谛来者不善，真常也是干脆利落，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拍出。 这一掌，明明仿佛随手而为，却俨然带动气势，顾谛竟有迎面大山倾倒的错觉。 翻天盖下，顾谛眸子凌厉，死意弥漫，灭天灭地的疯狂之意，蓦然暴涨。 他隐约还记得，真常这一招“般若掌”，虽未真正臻至外景，虽未沟通天地之力，但依旧可谓小成，眼下毫不做作的姿态，却收束万般变化，一掌推来，令顾谛只能正面接下。 顾谛短时间内，十数余剑连出，衔接此前部分，构成整体，以“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之意，布置剑网，试图以此网覆真常的般若掌。 以攻对攻！ 你虽掌含天地，手握般若，但却岂非真正如来，又怎么能堪称囊括一切？ 无穷不尽之剑迎接智慧清净之掌！ 可惜…… 顾谛织出的剑网，被笼罩天地的一掌彻底镇压，所有变化都被封死，真常般若掌终究是小成了，并非外景的一掌，却也是彰显法理的一掌！ 早就预料到如此，顾谛道心种魔大法发威，剑十九至剑廿二的数剑，透着某种别样意蕴斩出。 “道心种魔”！ 魔意深藏于心，真常本就深受影响，此时顾谛引动新的刺激，他又怎会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