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永夜将至
“记住,你只有一周的时间。” “一周后,如果你还没有按时回来,你身上的黑死病就会爆发。” “我的检察官说你是个聪明人,但我希望你不是,因为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会把其他人当配角,当然,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你们都是虫子。” …… 蔷薇夫人是一瞬间消失的。 刘金和查尔斯对此习以为常。 杜维站在原地,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查尔斯也没有多停留,他和玛丽号的新车长并没有任何交情,因此就对刘金点点头,便快步离开。 反倒是刘金。 这个异国他乡的同胞,对杜维语重心长的说道:“监管者大人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你就算有任何不满,也不能被情绪冲昏头脑。” 杜维点点头。 实际上,他并不是觉得被羞辱所以不爽。 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如此冒险。 “现在不是异潮夜吗?” “为什么要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去另一个庇护所取货?” 杜维表示非常不能理解。 刘金有些无奈的说:“旧时代有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而女人也是一样,她们是一群永远可以任性的生物,就算那位已经快七十岁了一样。” 杜维有些诧异。 七十岁? 蔷薇夫人竟然已经七十岁了? 这年纪,都够当他奶奶了吧,看起来居然只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熟妇而已。 刘金摇摇头,继续解释道:“不止是你的玛丽号,其他的车长也已经准备出发了,他们会冒险在异潮夜里前往各个庇护所,替监管者大人们交换各种需要的资源,以此来度过可能会发生的灾难。” “什么灾难?” 杜维皱眉问道:“难道是那些传说中的十二门徒?” 除了极其恐怖的人造邪神,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称得上灾难的。 “我不知道。” 刘金摇摇头,拍着杜维的肩膀说:“但我知道一件事,我这辈子经历过许多次异潮夜,有时候异潮夜只会持续一天,有时候久一点,但也就一个月而已。” “以前,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会遇到一次异潮夜。” “但现在,异潮夜的到来越来越频繁了。” “而且,有监管者大人发现,每一次异潮夜到来以后,白天就会随之缩短。” “也就是说,以后可能没有白天了。” “种子的生长需要阳光,没有阳光,我们都会死。” “即将到来的灾难或许不是这个,但我知道它早晚会来,我们的世界已经无可救药了。” 听完这番话。 杜维即便只是个异界来客,也产生了一种nongnong的绝望感。 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保护伞。 可按照拾荒者议会透露的信息,两个世界早晚会融合。 到那时候,邪神是否也会降临那个世界呢? 然后给那个世界带来永恒的黑夜、以及无法阻挡的毁灭。 知道的越多。 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恐惧,让杜维像是在冬天里,被泼了一层冰水一样,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你得上路了。” “去吧,带上你的人,还有被修好的玛丽号,不要想太多,在这样的世界,能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 “至于那件货,等你到了切尔诺贝利会知道的。” 刘金有些意兴阑珊的对杜维嘱咐。 然后,便伛偻着走了出去。 杜维站在二楼窗户处,抬起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现在应该是白天。 因为头顶的那只巨大竖眼,已经闭上。 但黑夜却没有随着它的闭目而离开,反而像是野草一样,顽固且疯狂的茁壮生长。 …… 斯克林三环处,停车站。 被修缮完毕,虽然略显粗糙,但乍一看还像是那么回事的玛丽号,正静静的停摆在这里。 一个个形如枯槁的身影,正麻木的背着木箱,将其装进玛丽号的货箱里。 杜维到的时候。 卡斯托夫,还有其他玛丽号的成员,正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幕。 见杜维到来。 一个白人赶紧走上前,紧张的问道:“车长,我们真的要在异潮夜里离开斯克林吗?” 杜维看了一眼那人,皱眉道:“我记得,你叫马克?” “是的,车长大人。” 马克就是之前被金易斯怂恿去检查杜维的人。 杜维淡淡的说:“这是监管者大人的命令,我也无法违背,况且不止是我们,其他的人也一样,这很公平,不是吗?。” 马克苦涩的点点头,然后便蹲在了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诚然…… 所有人都知道,这明摆着是去送死。 敢在异潮夜里离开安全的庇护所,穿过恐怖的黑暗,来往于各个庇护所之间替监管者们交易货物,这是一件作死的行为。 但换个思路想一想。 大家都是在作死,出去的人不少,回来的人绝对不多。 全靠运气的话。 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公平呢? “卡斯托夫,跟我来。” 这时,杜维对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卡斯托夫指了指,便转身翻上了玛丽号,走进了车长室里。 被点名的卡斯托夫愣了一下。 他有些畏惧的跟上。 心里却更加紧张,不知道这个车长究竟想做什么。 该不会想把自己给宰了吧? 很难说,按照以往这位新车长的表现来看,这人的行为,实在是太难揣测了。 进了车长室。 卡斯托夫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杜维的背影。 杜维站在奥巴夫极为珍惜的那个不锈钢桌子前,双手把住桌角,皱眉盯着一份地图。 这份地图很大,而且非常详细。 把很多危险的地方全都标注了进去,因为对于玛丽号上的人而言,地图如果不够详细,那是真的会害死人的。 杜维不说话。 卡斯托夫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既紧张又害怕。 气氛也就变得越来越压抑。 但很快,久违的安静被打破。 卡斯托夫受不了这种无形的折磨,忍不住开口问道:“车长大人,您在想什么?” 杜维皱了皱眉,说道:“斯克林距离切尔诺贝利有六百公里远,而我们只有一周的时间完成来回,去掉一天作为保险,我们就只有三天的时间到达目的地。” “但我觉得还不够。” “异潮夜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需要一条相对来说安全且便捷的道路。” “可异潮夜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哪还有安全的道路?” 卡斯托夫觉得这位新车站还是太理想化了。 杜维不以为意,直接了断的说:“所以,这条路可以很危险,但必须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 卡斯托夫好像明白了这位车长叫自己来的目的。 他走上前,看了一眼地图,便指了指一条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