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先挖再说
周末的足总杯是第四轮比赛，对手是阿斯顿维拉队，阿森纳如果赢了就进八强，输了......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拿过英双冠王之后，球迷的胃口已经被高高吊起，除了国内联赛称王之外，欧冠才是最重要的舞台，其它一切都可以为之让步。 眼下球队在联赛中优势稳定，两周后的欧冠虽说难度不小，但之前有客胜国际米兰的经典战例在那摆着，到时候只需稳固防守伺机反击就成。 这种想法非常普遍，即便是坐在海布里看台上欣赏足总杯的较量时，球迷们讨论的热点仍然是球队在客场如何全身而退。 不得不说，尤墨的到来不但改变了整支球队，连球迷的心态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务实起来。 站着死并不光荣，为站着死的对手鼓掌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有这种心态做支撑，他们对胜利的渴望远远过了对华丽场面的追求，即使球队的表现缺乏观赏性，他们仍然有足够的耐心期待比赛结果出炉的那一刻。 这场比赛中温格继续大幅轮换，后防线上除了三名新人劳伦，阿什利科尔，莱曼外，其它两位都是临时从预备队抽调上来的小家伙。前场虽说都是熟面孔，但大卫*普拉特与加尔德同时在场时，球队的进攻能力会明显打个折扣。 攻的不猛，守的不稳，场面自然有些凌乱，好在对手实力也不强，两支球队于是你来我往战的热闹。 比赛就是这样，双方都没有成熟稳定的攻防体系时，运气往往会来捣乱。阿森纳像是前一阶段已经透支了运气一般，上半场还没过半，禁区外一脚天飞外仙就就让莱曼跪了。 表情虽然平静，可德国人心里那个恨呀，简直如同涛涛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别人可以不看重这场比赛，他不但不能，反而倍加珍惜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 在他心里，竞争对手因为状态下滑而主动退出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能在同场竞技的情况下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才能完全取代对手的位置！ 他可不想下赛季站在门前时，仍然会有很多人念叨，“要是大卫*希曼在的话，这个球一定会被扑出去！” 想办到这样的事情并不容易。除了高水平挥外，气场与指挥能力一样不能少，否则即使频频出现在镜头中，所有人还是会觉得提心吊胆。 只有让队友觉得踏实，球队的后防才能真正稳固，才能不给对手毫无干扰的情况下轻松破门的机会。 他已经马上3o岁了，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识，他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也没打算当孤胆英雄。在他看来，阿森纳球员们普遍防守意识不够。上抢时机选择不准，身处危险位置时容易出现慌乱。 救险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难保球门不失。尤其是对阵高水平的对手时，连续不断的攻势很容易让脆弱的防线原形毕露，他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阻止皮球飞向门里！ 这一次丢球看起来有些运气成分，可实际上在对手在起脚之前，两名中卫同时上去封堵的做法就有些不智。· 接下来生的事情果然验证了他的看法！ 射门的维拉队球员是个球场老油子，大禁区前做势欲射其实就是为了吸引对手上抢，得手后横向轻轻一趟，面前顿时出现大面积空当！ 受制于语言问题。他在场上能做的事情其实非常有限，眼前这种情况更是让他觉得束手束脚，心中杂念丛生。 身为门将，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是第一位的。不然的话，球场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门将失误了。他在此时遇见的问题并没有马上解决的可能，花费时间精力去想反而容易演砸。 果然，好事情与他无关，坏事情很快找上门来！ 比赛第37分钟，近来状态不错的维尔托德禁区内一脚劲射扳平了比分。可惜满场球迷还没庆祝够。阿斯顿维拉的一次反越位成功就让欢呼声嘎然而止了。 单刀球！ 这种机遇与风险并存的时刻，他很不幸地头脑热了。 已经明显不可能够到皮球的情况下，他的右手挡在了对手前进的道路上！ 刺破耳膜的哨声响起，鲜血般的红牌出现在面前，再坚强的神经也难免会摇晃一下。他于是使劲睁大眼睛，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现实很残酷。 满场响起的嘘声其实并不是针对他，可听在耳朵里却又那么的直入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场的，他觉得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他看，所有的声音都在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直到某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干的不错，球场上思考人生，我也喜欢！” ..... 莱曼真想揍这货一顿啊，真想。 只可惜除了温格外没有其它人能听懂德语，现在要是真动手的话，他可以回去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停下脚步，抬起头，瞪起眼睛，拳头在腿边握紧，他想看看这货到底想干嘛。 “一直以来，都觉得没有当成前锋有些可惜吧？” 尤墨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动作也是。仿佛没有瞧见他的怒火一般，随意地伸起手，指着场地中间，那个险些再次破门的家伙。 满场惊呼声中，维尔托德双拳重重地落在自己腿上。 莱曼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刚想开口，场边的第四官员过来制止两人的交流了。· 到了嘴边的回答被他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只是目光依然不善。 转过头，快步往前走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传来。 “门将是与全世界为敌的职业，你的胆量够吗？” 恍如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一般，除了嗡嗡声，莱曼什么都听不见了。 是这样吗？！！！ 他一直以来都以言行出格闻名，场上场下都是。最经典的一次莫过于比赛进行中的时候，他跑到场边广告牌后面小便！ “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这样的评价来自于他的恩师史蒂文斯。获得广泛认可的同时，也让他觉得很是受用。 看，你们都不敢，我敢！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狂放不羁收敛了不少，只是身为公众人物，他还是会时不时地整点夭蛾子出来让人摇头。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现实改变了很多，剩下的部分不能再妥协了，于是他决心换一个环境。坚守心中最后的阵地。 阿森纳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最终成行的原因里，那个家伙的作用最少要占一半。来到这儿之后，原本的竞争对手不但没有成为他的敌人，反而让他肃然起敬。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责任了，心中难免会介意起别人的看法来。 他不想让自己胜之不武，他是充满战斗精神的德国人，不喜欢英格兰人的绅士风度。他想让所有人都看看，能取代前任坐稳这个位置，他靠的是实力。而不是竞争对手的状态下滑！ 但是，他总不能要求大卫*希曼收回已经说出去的话吧？ 他于是特别珍惜这赛季仅剩的几场比赛，无法容忍自己的无能为力。 然后，没有然后了。 独自一人坐在更衣室里，他想通了。 即使下个赛季站在门前被人说三道四又如何？ 球队能在他的努力下获得胜利就行，何必在意自己那些菜鸟们的议论呢？ 一直以来，他的那些出格行为到底是为了彰显个性，还是内心不够强大的脆弱表现呢？ 身为门将，他敢像伊基塔那样，以疯子之名让全世界大跌眼镜吗？ 不敢的话。还是看清楚自己吧。 活在卡恩阴影之下的那个德国男人。 廷斯*莱曼。 ..... 1o人应战的阿森纳队没有乱了阵脚，大卫*大卫希曼替换格里曼迪上场后，球队索性回收打起了防守反击。 阿斯顿维拉队擅长的地面配合渗透性不够，无法在禁区内制造出足够的威胁来。随着比赛时间的慢慢流逝。他们也不再追求扩大比分了，于是渐渐放缓节奏，换了防守队员上来保三分。 等到75分钟尤墨上场时，少打一人的阿森纳队已经控制住了节奏，开始把比赛往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带。 随着现场气氛渐趋火爆，球员们的状态也被激活。这货一上场就开始接各种包裹，收各种大礼。最终他没有让35ooo名观众失望，在浪费了两次机会后，老将加尔德的右路传中被他力压对手后卫顶入了门里！ 进球还算漂亮，生比赛第85分钟也足以让人热血沸腾，不过看台上的球迷们仿佛都已经习惯了一般，热闹了一会就收了心思继续看比赛。 这种待遇显然已经越了一般大腿，达到了“不进球才是新闻”的地步。 2：2之后阿森纳攻势依然不减，只是受制于不多的时间和对手更加密实的铁桶阵才作罢。 虽说是淘汰赛，无良的英足总才不会用加时点球来决胜负。 择日重赛！ 据说这项举措是为了缓解中小球会的经营压力才推出的，最终自然是豪门劲旅的球员们叫苦不迭。 不算好也不算坏的结果让球迷们松了口气，于是回过神来讨论德国人那次头脑热的犯规。 “可惜呀，要是没有那张红牌，比赛应该能顺利拿下了！” “没办法，后卫们大意了，包括第一个丢球也是。球队的后防线在这赛季人员变动频繁，实在让人有些担心。” “感觉这赛季我们吃过好多次裁判的亏，光是红牌都比曼联队多了一倍不止！” “是啊，他们是英足总的宠儿，不过看来即使有裁判照顾，他们也没办法从我们手中抢走冠军了！” “哈哈，但愿如你所言吧。你们觉得廷斯与大卫相比怎样？” “上次扑出点球让我印象深刻，这次没扑出来反而送给对手点球......怎么说呢，有点失望吧。” “你们现没有，廷斯红牌下场的时候，mo站在场边等着他，好像两人还有过一番交流！” “是的，新来的门将不会说英语，mo是他的翻译。我估计mo肯定拍着胸口告诉他，‘交给我，没问题！’” “好吧，你的脑回路很强大......” 下午的阳光难得很好，王*丹戴着个大墨镜坐在人群里，边听边瞅着场地中间。 直觉告诉她，那货肯定不会像球迷yy中的那样土的掉渣！ 会说些什么呢？ 要是放在以前，她才没什么兴趣了解他与队友之间的交流。结果几天前逐一打完电话之后，她忽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她突然意识到，身为球员经纪人，只看到他们的场上表现是不是太肤浅了一些？ 那些天赋很高却没有踢出来的家伙们，难道只是运气不佳？ 如果身边能有一个眼光独到的过来人指点迷津，会不会事半功倍？ 答案不用思索就可以得出。 是的，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经纪人这一行与记者颇为相像，都是鱼龙混杂的奇葩职业，好的能像教父一样以身作责，坏的能像恶棍一样拖人下水。她既然有志有此，何不从身边人入手，研究他的处世之道呢？ 她其实不乏与人沟通的能力，早些年当记者时还专门学过如何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莱曼很难过吧，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好戏不但没能上演，反而亲手给演砸了。” 新闻布会场外，等候已久的王*丹一见着人出来，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尤墨有些好奇。 每天都见，无良经纪人何时变成知心jiejie了？ “干嘛那样看我！” “太温柔了点，霸道女总裁呢？” “靠，能不能说点正经事儿了！” “说吧，是不是觉得帮人开药方也挺有意思的？” “和你聊天真没劲！” 尤墨笑，态度认真了点，“越想证明自己的家伙，就越在意别人的看法，同样，越在意别人的看法，方法上就容易钻牛角尖，甚至有的时候为了迎和别人而刻意为之。” 王*丹难得没有立即反驳他，听完之后很是点了点头，“莱曼完全有取代大卫*希曼的实力，只是身为外来户，想从心里上让球迷完全接受实在不容易。尤其是对方打完这赛季就要退役的情况下，他肯定想用自己的表现把对手比下去。” “是啊，硬碰硬反而容易激人的潜能，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都会觉得没劲。” “你呢，怎么和他说的？” “剧透可就没意思了，你不打算自己琢磨了？” “不说就算，我自己......咦，硬碰硬？” “嗯呐，孺子可教也。” “切，装嫩是老娘自己的事，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