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地窟少女

    “大难题啊，怎么处置你好……”叶平皱了皱眉。若是将这小丫头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他是断然做不出的，若是找人收养，这样的末日乱世，恐怕他刚刚给别人，指不定就又被人转手给卖了出去，而且有几家，能多养得起个孩子？“大哥哥……我饿，别卖我，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扫地，给我点儿吃的吧，求求你了……”就在这时，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似乎察觉到了叶平的心思，仰起头，哀求道。“谁说要卖你了……”叶平最见不得这种眼神，不由得一阵心酸，苦笑摇头后，从聂武的钱囊里又摸出来五两银子，丢给了张柱，然后抱着小丫头，向外面走去。离开铁匠铺后，叶平随便找了个包子店，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了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抓住包子，不顾热烫，便像是一头饥饿的小狼一样，抓着包子，用力啃了起来，而且一边狼吞虎咽，还一边向四下乱瞄，嘴里还发出一阵阵如野兽护食般的低呜声。“这些包子都是你的，不会有人抢的……”叶平哪里不知道，小女孩儿应该是吃抢饭吃惯了，担心有人抢她的包子，愈发心酸的同时，温声道。“包子很香，谢谢大哥哥……”小女孩儿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用力吃着包子，但大眼睛还是向到处乱看。叶平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她把包子吃完。不仅如此，叶平还看到，小女孩儿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红鞭痕，应该是被人打了。“不听话，就会挨打……大哥哥，我听话，你不打我……”小女孩儿看到叶平的眼神，仰起头，怯怯的看着叶平，那纯净无暇的大眼睛，可怜的样子，让人一眼望去就心颤。“好。”叶平点了点头，等小女孩儿吃完包子，牵着她的手，回了叶氏应诊。“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家在哪里？家里还有谁吗？”虽然之前摊位老板已经说过，小女孩儿的来历不明，但叶平还是询问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然后遇到了那个叔叔，把我带去了下面。”小女孩儿摇了摇头。“你想不想让哥哥帮你治一下被鞭子打伤的地方？”叶平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勉强一个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儿，说出她的来历和家人，的确有些难度，不如帮她疗伤，读取她的记忆，或许能够有些收获。“不打我吗？”小女孩儿瑟缩了一下，怯懦道。“不打。”叶平温声点了点头，道。“嗯，我想让大哥哥帮我治。”小女孩儿听到这话，脸上的怯懦消失，笑着道，出乎叶平的意料，虽然她的脸上满是污迹，可笑容却给人一种明媚的感觉。叶平轻笑点头，取出药膏，便要给小女孩儿涂抹。“哗啦啦……”同一时间，叶平脑海中，青囊宝典出现，哗啦啦的翻过了数页后，停在了地字篇，然后缓缓浮现出小女孩儿的身形。地字篇？怎么会这样？！叶平看到这一幕，立刻倒抽一口冷气，神情大变。之前他为曹铁山、二熊和沈月灵治疗时，青囊宝典画像顶部浮现的都是人字篇，地字篇，还是第一次出现！难不成，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儿，是来自于地窟？！只是，若真如此，地窟中的生灵，怎会沦落到了临安鬼市的人牙子手中？！叶平迷惘，但也明白，只要治疗了小女孩儿，心中的疑惑便能得到答案，便将药膏均匀涂在了女孩儿的手臂上。“唔……大哥哥没有骗人，凉凉的，很舒服，不疼……”药膏的清凉，让小女孩儿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声如银铃。她很单纯，也很容易知足，只要能有包子吃，能不疼，那就很开心。而伴随着她的笑声，叶平眼前一花，记忆浮现。茫茫荒野上，一个小女孩儿出现，在她的脚下，赫然是一枚枚晶莹如玉的碎片，那模样，看起来让叶平觉得，就像一枚枚孵化出小鸟后，碎裂开来的蛋壳。而在这时，小女孩儿朝着四下看了看后，坐在地上哭了一阵子，然后抹去眼角的泪水，捡起地上的蛋壳，一颗颗塞进了嘴里，全部吃光后，开始光着双脚在荒原上跋涉。荒原之上，全无半点儿人迹，荒草丛生，雾气重重，乱石嶙峋，没走多远，小女孩儿的双脚就已经被磨破，沁出殷红的鲜血，又让她抹起了眼泪。但四周全无半点儿动静，小女孩儿很聪明，用草扎了个草鞋，套在脚上往前走。一路跋涉，她就这样穿过了荒原，走出了雾气，然后出现在了一个村落里。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儿，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一位老伯将她带到家中，给她找来衣服穿上，又给她吃了一顿饭，让她睡在了家里的床上。而等她醒来时，看到摊位老板正笑吟吟的盯着她看了又看，然后开始和老伯讨价还价，最后扔给老伯一颗碎银子，便将她从床上抱起。小女孩儿根本不知道在她眼里慈祥的老伯做了什么事情，挣扎着喊老伯，要回到他身边，但老伯却转过头，根本不看他，只是紧紧捏着那枚碎银子。她挣扎得厉害，摊位老板就抽出了皮鞭，重重抽在了她身上，打得她皮开rou绽，大眼睛里泪水涟涟。之后，她便和一群孩子关在一起，不听话就打，吃饭的时候，有人将一盆饭扔到地上，让他们像一群饿兽一样厮打争抢，然后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哈哈大笑。小女孩一开始时，不敢和别人去抢，只能饿肚子，后来，也只能像野兽一样去争抢，抢到饭后就往嘴里塞，还向四下张望，担心被人从嘴里抢走。这样悲惨的记忆，让叶平心脏一阵阵悸动，心头沉甸甸的，有一种极度的压抑感。最终，记忆停止在了叶平将她买走，带回叶氏应诊的那一刻。“她是地窟生灵，蛋里孵化出的孩童……只是，她身上的不合理性不止这一点儿，那个村落，应当是临安郊外的村落，那片荒原又是哪里，为什么她走出荒原，就出现在临安郊外？而且她为什么要来临安这人族之地，且沦落鬼市人牙子之手？”叶平阅读完记忆，彻底确定了小女孩儿来自于地窟的身份，愕然之余，心中更有无数疑问生出，觉得小女孩身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叫人看不清她的根脚。而就在这时，奖励发放，叶平的手中，出现了一枚晶莹剔透，五色光彩流动，一看便不是凡物的碎片。“这是她诞生出来的蛋壳碎片……”叶平动容，托在掌心，仔细观察，但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毋庸置疑的是，这块蛋壳，绝对非比寻常。“这个小石片可以吃，甜甜的，香香的，我吃过，吃完之后，可以好久好久都不饿……”而在这时，小女孩也看到了叶平手里的蛋壳碎片，惊喜道。叶平回忆，小女孩所言非虚，她在荒原中跋涉的时间，起码有月余，但从未见她进食喝水，应当都是这蛋壳在为她提供生机力量。同一时间，叶平脑海中的青囊宝典再度哗啦啦翻动，接连数页后，停在天材篇，继而，一段文字浮现：“朱雀蛋壳碎片，朱雀孵化后之蛋壳，服用后，可焚炼躯骸，生化朱雀宝血，掌控火之能，可破障突破……”